凡間。
依舊是一個雨夜:雷雨交加的夜。一個襁褓包裹著的小嬰兒出現(xiàn)在剛失去小少爺?shù)墨T府。
夜里很黑,因為下雨的緣故,街上少有燈火。用金鍍的大寫著“玊府”二字的牌匾本就在黑夜中不容易被看清楚,經(jīng)過白綾的遮擋,原本的金色更是暗淡了幾分。
冰涼地板上的小嬰兒眨巴著雙眼,好奇看著不停墜下的雨滴。奇怪的是,他并沒有因為雨水沾濕襁褓而感到不適,甚至伸出帶著嬰兒肥的小手,想要抓住半空中轉(zhuǎn)瞬即逝的雨滴。
雨漸漸變小,淅淅瀝瀝。
“啪嗒---”一滴水珠滴在嬰兒的小臉上。小嬰兒的笑臉慢慢變成了一只小苦瓜,在濃黑的雨夜中哇哇啼哭。
或許正是因為雨變得更小了,玊府才會有仆人出府門添路旁的燈火。仆人只知道聽從玊府夫人的安排,卻不知道這是因為夫人怕剛夭折的小兒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過這正好讓他發(fā)現(xiàn)了啼哭的嬰兒。那仆人雖著粗布麻衣,卻是個心地善良之人。
他小心翼翼地將躺在冰冷地板上的小嬰兒輕輕抱起,一把摸到了早就被打濕的襁褓。一面焦急地四下張望,一面用粗布衣袖去拂拭那張紅撲撲小臉上的雨水,用一雙粗糙的手輕撫一小只發(fā)燙的額頭。
小只很聽話般,被人抱住后就安靜下來,甜甜的睡了過去。
屋檐----雨腳未斷絕。雨珠自由滑落,又如絲線般不斷絕。
“啪嗒!”
聽見玊府的大門被打開的聲音,仆人抱住小只的雙臂緊了緊。
夜,安靜的夜。靜下來就可以聽見雨滴和心跳聲。
“我說阿木.......你大晚上不睡覺干什么呢?”
另一個家仆推開大門,手里提著一盞散發(fā)著昏黃光暈的油燈。那人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朝背對著他的阿木問道。
“啊......原來是楊子啊......”阿木背過身,抱著熟睡的小只面向這個名叫楊子的家仆。
“楊子,你看這.......”出于信任,阿木向楊子說出了小只的來歷。
楊子緊張兮兮四下張望,可暗夜里,除了幾盞昏暗的燈和大門前的這兩抹人影,空蕩蕩,街頭再無其他。
.......
“我說,這個孩子你打算怎么辦?”
楊子和阿木二人趁著天黑,加上二人值夜的便利,鬼使神差地就將小只抱進了玊府。
“我不知道。”阿木看這孩子可憐,只是單純想留下他??勺约憾蓟钤谖蓍芟拢钟惺裁茨芰θ狃B(yǎng)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嬰兒?
“......要不,咱還是把他放回去吧!”
“不行!”
阿木的態(tài)度卻異常堅決。明晃晃的焰火下,是他堅定的眼神。盡管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想這樣做,也許是本性使然吧!
可沒等二人這樣做,這一小只便是在玊府留了下來。
小只如同能聽得懂二人的談話一般,一聽見要將自己扔回原處,小臉立刻擰成了一團。
“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