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薛蘊立著,月白色錦袍男子坐著,她剛好能以俯視的角度凝視月白色錦袍男子。驀然間,薛蘊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男子的雙眸竟十分熟悉。像誰?到底像誰?……小白?對,小白!時常小白都會拿那雙明媚的大眼望著她?!靶“住?p> “誰?”月白色錦袍男子聞聲,臉色微滯,隨即道:“本神的確姓白,卻不叫小白?!?p> “呃?那你看到我的小白了嗎?”薛蘊突然想到白馬當(dāng)初就是鉆入這方水澤中消失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澤水中的什么東西擒了去。
“你的小白?是什么?”月白色錦袍男子滿臉迷茫,問。
“哦哦,是一匹白馬。小白長得又高又壯,全身雪白,可好看了?!毖μN提到白馬,眸中頓時閃現(xiàn)出掩飾不住的喜色。
“看起來,你很喜歡這匹白馬。”月白色錦袍男子含笑道。
“沒錯?!毖μN將白馬“善解人意”的部分極力掩飾掉,笑道:“我從未見過如此乖順的馬兒,不用上轡鞍就十分聽話。”
“乖順聽話?那你有沒有想過,倘若你那匹不上轡鞍的馬兒是其他靈物所化,你怎么辦?”月白色錦袍男子望著薛蘊,淡淡問。
薛蘊聽畢,怔怔望著月白色錦袍男子,未言。其實她對小白早就起疑,只不過,它跟在自己身邊并沒有傷害過她及她身邊的人,如此,她能怎么辦?
月白色錦袍男子見薛蘊不語,遂道:“先吃飯。”
薛蘊心中雖有半刻猶豫,但實在抵不過肚中饑餓,隨即坐下身,端起小瓷碗,悶不吭聲的連吃了三碗飯。
月白色錦袍男子長目掃過桌幾上光溜溜的菜盤,唇邊抿起一抹笑意。這丫頭,看樣子是餓壞了。
薛蘊食完飯,順手抓過桌幾上的茶水亂灌了一氣,終覺得肚中有了撐脹之感,這才拿出絹帕將嘴角殘留的湯漬拭擦干凈。
月白色錦袍男子自薛蘊開始吃飯就一直默默無語的注視著她,直到她將自己收拾停當(dāng),又恢復(fù)之前端莊模樣后,才道:“你說你要在這里小住些時日可是真的?”
薛蘊聽罷,微驚。她記得這話是她在水澤邊與冰兒所言,他怎么會知道?
月白色錦袍男子看出薛蘊的疑慮,當(dāng)即笑道:“你忘了?本神可是神仙。你與冰兒在水澤邊的談話,本神皆知曉?!?p> 薛蘊望著月白色錦袍男子,眸中閃過一絲慌亂,急忙起身朝后退了兩步?!斑@么說,我不論做什么,你都會知道?”
月白色錦袍男子詫異薛蘊的舉動,頷首道:“不過,神仙也有神仙的規(guī)矩,并不是什么都能隨意去探知。”
薛蘊聽完,這才暗自松了口氣,道:“我想離開這里。”
“為何?”月白色錦袍男子眸中劃過一絲驚訝,急問:“這里不好嗎?”
“好是好。但我來這里,不過是想找回我的小白?!毖μN如實道:“我跟冰兒說的氣話,自然是不能作數(shù)?!?p> 月白色錦袍男子聽完,眸色一暗,沉吟片刻,道:“好,本神送你出去?!?p> 薛蘊沒想到這個月白色錦袍男子雖然身為神仙,但態(tài)度卻十分和藹可親,心中不覺對他產(chǎn)生了幾分好感?!岸嘀x神君!”
月白色錦袍男子聞言,沒有答言,僅是抿唇莞爾。
冰兒見到月白色錦袍男子與薛蘊同出了那處偏殿,忍不住追著月白色錦袍男子低聲問:“神君,這就要走了嗎?”
月白色錦袍男子停步,伸手摸了摸冰兒的小腦袋,愛憐道:“在府中要聽你紫櫻姑姑的話,不要任性?!?p> 冰兒嘟嘴怨道:“神君怎么就知我是在任性胡鬧?神君好些日子都沒有回來看望冰兒,好不容易盼你回來一趟,又匆匆要走。我就知道,你定是為了那個凡間女子?!?p> 月白色錦袍男子好笑的捏了捏冰兒的小臉蛋,低聲哄道:“你怎么吃起她的醋來?”
冰兒不滿道:“我怎么就不能吃她的醋?誰讓她獨自霸占了神君你的寵愛?你們還能日日在一起,這可是冰兒求之不來的?!?p> 月白色錦袍男子輕嘆一聲,俯身拍了拍冰兒的肩,輕聲道:“快了,倘若真是她,今后本神就再也不會離開你了?!?p> “真的嗎?”冰兒聞言,大喜,一把抱住月白色錦袍男子的脖頸,在他臉頰上重重啄了一口。
月白色錦袍男子待冰兒啄完離身后,才直起腰來,卻發(fā)現(xiàn)薛蘊正滿臉震驚的望著他。
薛蘊見月白色錦袍男子抬頭看向自己,連忙慌慌張張的背轉(zhuǎn)過身,道:“沒事,我什么也沒看到?!?p> 冰兒聽了薛蘊之言,未有半分尷尬,而是望著月白色錦袍男子,依依不舍道:“神君,慢走?!?p> 月白色錦袍男子朝冰兒微微頷首,然后伸手提住薛蘊的衣領(lǐng)直接朝著宮殿外去了。
薛蘊瞬間只覺腳下生風(fēng),耳畔生風(fēng),遂小心翼翼朝旁望了一眼,只見四周的景致過往飛快,竟模糊成一片。薛蘊趕緊又向下看了看,才發(fā)現(xiàn)她此時被這個月白色錦袍男子拽上了半空,正御風(fēng)而行。薛蘊從未有過如此體驗,心中早就驚懼萬分,生怕那個月白色錦袍男子一個不小心失手讓她墜下后被摔成一灘爛泥。
月白色錦袍男子用余光將薛蘊的神情舉動盡收眼底,不覺暗自好笑?!澳悴挥脫?dān)心,跌不下去。倘若你害怕,閉上眼睛就是?!?p> 薛蘊聽完,趕緊輕輕拍了拍胸口,順從的閉上雙眼。還是不要看好了,總覺得沒有丁點安全感!
月白色錦袍男子見薛蘊閉上雙目,當(dāng)即幻作一匹頭頂三尺長犄角、前蹄臂膀處生出一對三丈余長寬羽翅的白色高頭大馬,馱著薛蘊踏出一路繽紛彩光,朝著水澤邊上的山谷坡地而去。
薛蘊不知自己為何跟在那個月白色錦袍男子身邊竟會睡了過去,待她醒時,發(fā)現(xiàn)她自己正躺在花海之中,而白馬則悠閑的甩著馬尾立在她身畔,啃食著那些爛漫山花。
“小白,你回來啦!”薛蘊見到白馬,十分高興,立即蹦跶起來,一把摟住白馬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