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你給小神下了旨意,不準(zhǔn)小神再踏入玉清宮半步。小神想要親自感謝你,見不著帝君你的面,小神我這感謝自然就沒誠意了?!彼揸庞挠牡溃骸霸僬?,小神我若回了月下神府,帝君你后腳就跟了過去,這樣對小神我是極大不公平?!?p> 天帝聽完,瞇眼沉吟片刻,失笑道:“你都是些什么歪理?”
宿昱瞪眼,道:“這些都是帝君你的理呀!”
天帝不解,反問:“怎又成了本君的理?”
宿昱繼續(xù)道:“你瞧瞧,小神我不能進帝君你的玉清宮,可帝君你隨時都可以進小神的月下神府。難道,這不是帝君你的歪理?難道,這樣不會有失公平公正?帝君你怎么也學(xué)會了凡間只能州官放火不讓百姓點燈的那套做派?”
天帝被宿昱說得啼笑皆非,手指宿昱半響,才恨恨道:“你這個無賴潑皮游神!”
宿昱聞言,便知天帝拿他無法,笑瞇瞇道:“這么看來,帝君是答應(yīng)收回那道旨意了?如此甚好,小神得空就給帝君送份大禮過來。”
天帝心知宿昱板眼多,生怕又被他誆進坑里,忙擺手道:“你趕緊回去,跟你說話著實費力?!?p> 玉虛在旁,見到自家兄長避宿昱如避瘟神似的,不由抿唇微笑。
瑾衡從不知宿昱私下在天帝跟前,竟是這般言行,想來之前那些朝會上端正做派便是故意拿捏給其他仙神看的。
宿昱聽天帝蹙眉下了逐客令,又見自己的目地都一一達到,當(dāng)即拉了瑾衡朝玉清宮殿外行去。瑾衡未來得及跟天帝辭別,正要回頭行禮,卻被宿昱長臂一撈,摟入懷中。
瑾衡比宿昱矮了一頭,被宿昱攬住懷中,扭回頭去,哪里還看得見身后的天帝,只能由著被宿昱拽出了玉清宮。
“宿霄紅,你趕緊放開我,放開我……”
好不容易出了玉清宮,瑾衡急得嚷起來。
宿昱哪里管瑾衡叫嚷,拖著瑾衡朝自己的月下神府方向行去。“你跟我去,我有事要與你說?!?p> 瑾衡叫道:“我才不去,我要回司命神府。要不然,你就在此處說?!?p> 宿昱抬手在瑾衡腦門上拍了一巴掌,道:“你是榆木疙瘩變的嗎?怎就不開竅?我能在此處說,我自然會說,那還能強拉著你去我府上?”
瑾衡抬眼看了看四周,辨識一番方向后,急道:“這里離我司命神府要近些,不如去我府中小敘?”
“去我府中。”
“去我府中。”
……
宿昱拖住瑾衡掙扎的手臂不放,瞪著大眼。
瑾衡自也不甘示弱,雖然身量較宿昱要消瘦些,但力氣并不比宿昱小多少。
兩神你瞪我我瞪你,僵持在那條穿花小道上。
“你倆這是干什么?”
忽然,兩神身后傳來玉虛沉斂的聲音。
宿昱和瑾衡皆被嚇了一跳,在慌亂中同時縮回手,彼此皆向后踉蹌了兩步。
“北帝?!彼揸排c瑾衡齊聲喚道。
“你倆這是在玩什么?”玉虛望著宿昱和瑾衡兩神,降低音量道:“堂堂神君,也不怕被那些路過的仙姬仙娥仙童們看笑話,盡胡鬧!”
宿昱和瑾衡被玉虛輕斥,不僅沒有反駁,還沒來由的打了冷噤。幸好適才這條穿花小道上沒有一個仙姬仙娥仙童途經(jīng)此處,否則不消片刻,定會在天宮內(nèi)外傳出諸如紅喜神與司命星君在離玉清宮幾十云里處大戰(zhàn),又或是紅喜神與司命星君在道上拉拉扯扯、情形曖昧不清等數(shù)個版本的傳言來。
“你倆隨本君來。”玉虛話畢,甩袖朝前行去。
宿昱鼓起勇氣在玉虛身后問:“北帝,你這是要帶我們?nèi)ツ睦???p> “你們既然都不愿意去彼此的府中,那就去本君的紫薇垣可好?”玉虛頭也不回,涼聲道。那語調(diào),似也沒有想要跟誰商量的意思。
“呃?”去紫薇垣!宿昱與瑾衡互視一眼,彼此目中均帶著剛才斗氣的余惱,此間聽玉虛讓他倆都去紫薇垣,不免微驚。這一怨一驚后,便剩下滿臉沮喪,悻悻的跟在了玉虛身后。
玉虛帶著宿昱和瑾衡到了紫薇垣,遠遠就見他的兩個隨侍梔子、茯苓候在了垣門。
梔子和茯苓見到玉虛回來,自然是很高興,然,當(dāng)他倆看到跟在玉虛身后的宿昱和瑾衡后,不免略顯詫異。按照道理來說,他們帝君不喜帶仙神回垣中來,況且,這紅喜神和司命星君還滿臉不情不愿,像是被他家帝君強拖了來似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梔子,去添置些茶點果蔬?!庇裉撘姉d子和茯苓盯著宿昱和瑾衡看,當(dāng)即出聲道。
“呃?好,是的,帝君?!睏d子連忙收回目光,應(yīng)道。話畢,轉(zhuǎn)身,率先入了垣中。
玉虛見茯苓眸中滿是探尋,遂道:“怎么?本君帶兩個散仙游神回來,你們就這樣驚訝嗎?”
茯苓聽玉虛問話,語氣中似有不喜,慌忙道:“沒有沒有,帝君?!?p> 玉虛沉聲道:“那你還杵在這里干甚?”
茯苓聞言,恍然道:“哦哦哦,小仙這就去幫忙。”
“散仙游神?”宿昱見玉虛將兩個小隨侍支走,跟在玉虛身后,幽幽開口?!案愕米约憾嗾?jīng)似的?!?p> 瑾衡在旁聽宿昱揶揄玉虛,忍不住笑起來。
玉虛帶著宿昱、瑾衡穿廊踏橋望著正殿行去,目不斜視的回嗆宿昱?!澳潜揪L兄還說某神是無賴潑皮嘞!”
宿昱聽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有答言。本神有顏有質(zhì)有本事,你們分明就是嫉妒本神!才會如此詆毀本神。
玉虛未聽見宿昱回應(yīng),遂回眸看了宿昱一眼,見宿昱滿臉倨傲,當(dāng)即道:“怎么?覺得是本君在嫉妒你的美貌和才華不成?”
宿昱被玉虛戳破小心思,也不言語,微微揚起下頜。
玉虛笑道:“難得見你如此安靜,既然不想與本君說話,那就吃些稀罕的東西來慰籍一下你脆弱的小心臟吧!”
宿昱繼續(xù)擺出無視玉虛的神色來,然,他的鼻子卻早聞見遠處亭閣里傳來的香味。好香的味道,想他在這天界數(shù)十萬年,什么沒有吃過見過聞過,而今日這香味倒是有些特別,竟讓他猜不透是什么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