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商稅都交了,周邵自然不怕這個傻子。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想知道你爹是誰,所以你不用說出來?!?p> 周邵淡然的,一根根掰開那年輕人的手指,沉聲道:“我知道你再敢撒野,巡城武候、不良人就會來,治你個擾亂市場的罪名,就算靠著你爹的威風(fēng),想來你家的名聲也不會好聽?
就為了一文錢毀了你家的名聲?你家不會就你一個獨子吧?想來你的弟弟們很樂意看到你爹打死你?!?p> 年輕人心中一驚,不由松開了手。
周邵得了自由,團(tuán)團(tuán)施了一禮,“多謝諸位相助?!?p> “小郎君不必客氣,某家最看不起這些仗勢欺人的紈绔。”
“就是,有個好爹又怎么樣?就算是陛下買東西也要給錢的?!?p> “一文錢就揪著不放,也不是什么好人物?!?p> “小郎君放心,吾等給你撐腰,他不敢拿你怎么樣?!?p> 。。。。。。
年輕人慌了,擠開人群,落荒而逃。
周邵再次謝過眾人,眾人徐徐散去。
賣菜老漢睜開了混濁的眼睛,笑瞇瞇的道:“小家伙,你有麻煩了?!?p> “哦?”周邵笑道:“我能有什么麻煩?有麻煩的是那家伙才是?!?p> 老漢搖了搖頭,嘆息道:“那年輕人叫王奇,他爹是長安縣衙的主簿,一向驕橫慣了,只怕此去,會帶人來尋你麻煩?!?p> 周邵笑了笑,篤定的道:“咱們打個賭如何?要是他能回來,我今天再送你一只竹蜻蜓,若是不能回來,你把這白菜送我一顆如何?”
“行!”老漢樂了,笑呵呵的道:“這個賭老漢打了?!?p> 竹蜻蜓的生意很好,未到晌午,又賣了個干干凈凈,那紈绔王奇,沒有回來。
老漢有些納悶,這王奇一貫欺行霸市,今天怎么轉(zhuǎn)性了?
一顆白菜,就成了周邵的戰(zhàn)利品。
抱著白菜,娘仨又來到了昨日那家食肆。
“小客官又來啦?”小二促狹的道:“這位是令慈吧?今天吃什么?還吃牛肉?”
周邵老臉一紅,沒好氣的道:“昨日的小菜不錯,照舊,再來三碗湯餅就行了?!?p> “好嘞?!毙《槔纳狭瞬耍终驹陂T口迎來送往。
周秦氏生平第一次下館子,有些緊張,端著碩大的海碗埋頭猛吃,不時抬頭看看行人如織的大街,有些晃神。
周邵就文雅多了,有一口沒一口的,周斐學(xué)著周秦氏的樣子,十足十的演繹了什么叫鄉(xiāng)下人。
“承惠,十一文?!?p> “這么貴!”周秦氏吃了一驚,幾碗湯餅而已,就花了他們一家兩天的生活費,能不貴嗎?
周邵付了錢,笑道:“娘,長安居,大不易!貴就對了,不貴咱們的竹蜻蜓怎么能賣那么貴呢?”
周秦氏眉頭都皺了起來,還是覺得實在是太貴了。
回家的路上,周秦氏說道:“邵兒、斐兒,你們所咱們能住的起長安嗎?”
兩兄弟互視一眼,依舊是周邵開口,“娘,放心吧,咱們先租住一個房子,過倆月,孩兒就能給您掙一座宅院出來?!?p> 這話周秦氏自然不信,周邵也說過了,竹蜻蜓就是個一錘子買賣,做不了多久,要是沒有別的法子,只能坐吃山空。
長安物價多貴啊,他們能住的起嗎?
周秦氏很是擔(dān)心。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終于到了第七天的時候,竹蜻蜓的生意開始下滑了,仿制品開始在長安大街上流行。
漸漸的,仿制品越來越多,小販們扛著草棍子,上面插滿了竹蜻蜓,沿街販賣,比周邵他們擺攤可受歡迎多了。
到了第十日,周邵家的竹蜻蜓基本上就斷了銷路了。
這十日,周邵一家平均一天的收入在三百五十文左右,家里有兩貫錢,總計家產(chǎn)五貫半,也算是小有家資。
要知道這是唐初,一個普通人家,一家的銅錢數(shù)量絕對不會高于一貫,就算是長安人富裕一些,也不會高于三貫。
竹蜻蜓的銷路斷了,周邵自然要想別的法子,對于被人截胡這件事,他也不是很在意,畢竟是早就計劃好的。
“得有個鋪子。”周邵皺了皺眉頭,心道:“長安的鋪子,一個月租金在兩貫左右,若是整套的臨街院子,租金不會低于十貫,錢還是太少了,自己現(xiàn)在要是一百貫,就可以做很多事情?!?p> 咣咣咣!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在家忙著收拾跑路的周秦氏連忙去開門。
一個一身皮甲的漢子站在院外,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憨厚的道:“這里可是周平的家?”
周秦氏聞言,頓時癱軟了下去。
周邵、周斐連忙上前扶起周秦氏,那漢子局促不已,連忙開口解釋道:“嫂子放心,某家不是報喪的,周平大哥在軍中,一時難以回來,讓我捎些錢財給你們母子?!?p> 周秦氏猛地站了起來,臉上原本沮喪的表情瞬間變了,這年頭軍卒上門,大多都是報喪的,周秦氏見的多了,還以為周平戰(zhàn)死了呢,既然不是,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自家夫君的袍澤。
“邵兒,快給叔叔打碗水,斐兒,去把晌午剩下那盤子肉端來。”
漢子也不客氣,咕咚咕咚喝完了水,幾口把一盤子肉吃完,從背后的包袱里摸出一個小小的布包。
“這里是周平大哥這幾年的餉錢,總共十五貫,周平大哥如今是右武衛(wèi)隊正,現(xiàn)在是多事之秋,周平大哥分身乏術(shù),只待秦王登基,周平大哥就會回來了?!?p> 周秦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苦熬數(shù)年,夫君終于有了消息,還當(dāng)了一個小官,周秦氏滿腹的心酸,一發(fā)涌了出來,再也抑制不住。
漢子嘆了口氣,留下那個布包,小小的布包自然放不了十五貫銅錢,里面是一錠官銀,白花花的官銀,足斤足兩,恰好十五兩。
漢子走了,周邵作為長子,把布包保管了起來,至于安慰老娘的事情,自然有次子去干,周邵現(xiàn)在滿腔心思都是如何靠著這十五兩銀子發(fā)家致富。
便宜老子還是很給力的,知道自己如今缺錢,就巴巴的把錢送來了。
錢有了,該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