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寫的文稿?”
嚴(yán)厲又可怕的訓(xùn)斥聲響徹在偌大的辦公室內(nèi),總編輯吳江一手插著腰,另一手怒氣沖沖地把手上的一堆稿件重重的拍在顧莞的頭上,顧莞低著頭,眼里閃爍著淚花。
文稿飄散落在地上,顧莞看著它們:
這些可都是她辛辛苦苦費勁腦汁,沒日沒夜的趕出來的,在吳江這里,卻變成了一文不值的廢紙。
“你也不用再跟我費什么話了,趕緊收拾東西走人,我這么大個公司,可不養(yǎng)閑人?。 ?p> 一聽到自己將要被辭退,顧莞硬起頭皮,抬起頭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吳江。
“吳編輯,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p> “機會是給有能力的人準(zhǔn)備的,你這么一個廢柴,有什么資格讓我給你機會!李秘書,把她給我趕走,別在這兒礙眼!”
李秘書聽見喊聲,從門外走進來,拉起顧莞的胳膊,堅決的向外走到顧莞的辦公位置,絲毫不留情面的一甩,
“給你個箱子,收拾收拾趕緊走吧?!?p> 顧莞杵在辦公桌前,周圍的同事都投來厭惡的目光,像是人人都恨不得要把她掐碎似的。
“早都該把她趕走了,什么也不是,混吃混喝的?!?p> “對呀,快走吧。”
“……”
周圍人議論紛紛,都是鄙視的目光腔調(diào),顧莞經(jīng)受不起,只好抱起紙箱,眼神呆滯的向外走,走出了公司,工作三年的地方,沒有一個同事肯送她一程。
“喂?”
“小莞,怎么了,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
“我……我被公司辭退了?!?p> 顧莞有些忍不住眼里的淚水,聲線也被淚水漸漸淹沒。她現(xiàn)在唯一能想到能依靠的人,就是她的男朋友:徐雁冰。
二人是在大學(xué)認(rèn)識的,慢慢發(fā)展成了戀愛關(guān)系。徐雁冰是在一家高新材料研發(fā)公司上班的小職員,雖說職位不高,但也算得上是穩(wěn)定。
“辭退了,怎么回事?”
徐雁冰擔(dān)心的問著,他也意識到顧莞的情況不對。
“嗚嗚嗚……”
顧莞只剩下哭,再說不出別的話,任風(fēng)盡情吹閃自己臉上的淚痕。
“你先回家,等我晚上下班去看你,別胡思亂想啊!”
“好……”
由于徐雁冰很忙,顧莞也不好意思多磨,撂下了電話,晃晃蕩蕩地回到家里。
當(dāng)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房門正開著,一種緊張感充斥著顧莞,難道是入室搶劫?
顧莞哆哆嗦嗦的靠近,卻看見了正出來的父親。
“你怎么在這兒!”
顧莞一看見父親,頓時火冒三丈。
顧莞的父親曾經(jīng)做過生意,卻怎么都做不成,最后迷上了賭錢,欠下了無數(shù)的賭債,光顧莞有數(shù)清楚的,就已經(jīng)高達五百萬,就連自己的親媽,也是被眼前這個丑陋不堪的人活生生的氣死的。
顧莞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個場景,自己上在大學(xué)上著課,忽然聽到母親病危的消息,卻連一點錢都沒有,掏不起醫(yī)院的住院費,掏不起治病的診療費。
母親就那么走了,凄慘的走了她跪在醫(yī)院的地上,苦苦哀嚎,卻沒有人在意,可父親卻沒有出現(xiàn)在醫(yī)院一面。
顧莞的父親看見顧莞,就像饑餓的野狼看見獵物一樣,兩眼放光盯著顧莞,雙手不斷摩擦著靠近顧莞,
“莞兒啊,再給老爸點錢?!?p> “我哪還有錢給你,你自己沒看見嗎,我,跟狗一樣,縮居在這個不到二十平米的地方,吃飯睡覺,我哪有錢?。俊?p> 瞬時間,所有生活的不公與委屈,都涌上顧莞心頭,別人家為什么和和睦睦的,而她家卻支離破碎,這都怪她父親,都是她父親害得!
顧莞的父親聽到顧莞的訴苦,卻絲毫沒有可憐沒有悔改的意思,一把用力的抓住顧莞的肩膀,導(dǎo)致顧莞裝滿東西的紙箱滾落在地上,
“你有工作,不可能沒錢。你個小丫頭片子,你要是不給我錢,我就去找徐雁冰!”
為了要錢,這個人什么都能做出來,顧莞不想連累徐雁冰,他是無辜的,憑什么要替她受這份罪!
顧莞哭腫的眼睛,狠狠盯著面前這個不知羞恥的男人,卻怎么也恨不起來,因為他是他的父親,血濃于水。
她從錢包里抽出一張銀行卡,這是她空蕩蕩的錢包里,唯一的一張銀行卡,遞到父親面前,
“給你,這是我?guī)啄陙砣康姆e蓄,里面有十萬塊錢,想怎么花,隨你便吧。”
她父親看見錢,還哪有精力聽她說話,拿起銀行卡就下了樓。
她父親哪知道那些錢,是她一天兼三份工拼死拼活掙來的,平時就連肉都舍不得吃,骨瘦如柴的她看著自己的血汗錢慢慢的消失殆盡。
顧莞看著父親的背影,不受控制的在眼角旁,垂落下了淚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