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一定會回來的
“我一定會回來的!”
“等等,我是誰,我在哪?”
“我腦子里怎么會冒出這句話來?”
“這句話有濃濃的反派即視感,不適合王子安啊?!?p> “王子安是誰?大名鼎鼎的唐朝第一代學(xué)霸,王勃王子安是也,不是演戲的,是寫戲的…又串了,現(xiàn)在還沒有戲劇呢。”
“不管了,反正現(xiàn)在滿大唐寫文章最厲害的就是我,天不生我王子安,大唐文道如長夜?!?p> “怎么會那么難受呢?雖然王子安不能醒掌天下權(quán),可我好歹文采風(fēng)流應(yīng)該醉臥美人膝吧?難道美人膝就像根木頭一樣硌得慌?”
王子安努力地吐出了嘴里的苦水,結(jié)果這一吐帶來了連鎖反應(yīng),胃里咸澀的海水都翻了上來,就像開到了最大的水龍頭,噴撒不停,二三十息過后,才收緩了。
吐到又暈了過去,等他再一次清醒過來時,滿天的繁星都快要退去了,東方露出了魚肚白,只有孤零零的啟明星還掛在東邊的穹頂一張一翕地茍延殘喘。
王子安微微地抬頭盯著啟明星,不忿地想道:“啟明星你個死跑龍?zhí)椎?,怎么就不愿意快點OUT了呢?”
“等等,死跑龍?zhí)椎氖鞘裁匆馑?,OUT又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會想到這些個詞語的?”
王子安一陣迷糊,接著發(fā)現(xiàn)胸前很悶氣不順,艱難地支撐起來才發(fā)現(xiàn),哦,原來一直趴在一條斷了的桅桿上,應(yīng)該就是它救了自己這條小命。
王子安使勁讓自己從趴著改成跪坐,一點力氣也沒有,不斷地喘氣,喉嚨像一團破布堵住了,呼吸不通暢,像拉風(fēng)箱一般,咔哧咔哧作響。
糟了,應(yīng)該是涼著了,下呼吸道感染,要鬧出肺炎那就要命了。
王子安甩了甩腦袋,把腦海里一堆問號連帶問號是什么都甩了出去,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想辦法保住小命再說。
抬眼觀察了一下周圍,這是一片寬闊的海灘,金沙綿延,銀浪聲聲,王子安所在離著遠處山坡上有兩里地,山坡往上都是樹林。
左右視線的盡頭都沒有人跡,看來想求援是不太可能了,只能靠自己。
正想著出神,王子安忽然就感覺到身后一陣火辣的刺痛,痛得讓他躥了起來,一蹦快有兩米高。
但是蹦跳并不能緩解疼痛,反而更加劇烈,落回地上時王子安往后瞄了一眼,電光火石間一只碗大的螃蟹突入眼角余光里,正掛在他身后的一側(cè)張牙舞爪示威呢。
王子安咬牙掐住那只螃蟹用力一扯,更加劇烈的疼痛感涌了上頭,仿佛被剪了一刀,全身的青筋都在不斷地顫抖。
手里的螃蟹仍然在掙扎,但有一個蟹螯不見了,不用看,肯定還掛著,靠,扯斷都不松爪子。
正想把那只螃蟹摔在沙灘上再踏上幾腳,卻猛然腸胃一陣收縮,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
“咦,難道是送上門來的大餐?”
細(xì)一看海灘上橫行無忌的大螃蟹,密密麻麻的不要太多。
可是現(xiàn)在沒鍋沒淡水啊。
等等,鍋和淡水,王子安抬起了頭,遠處的椰樹還海風(fēng)中搖曳,輕唱來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風(fēng)光…
再看看手里的大螃蟹,又看了一下椰樹上的椰果,王子安腦海里忽然就冒出“椰肉大蟹煲”來。
就是這么巧,王子安摸了摸綁在腰間的短劍,不由地笑了起來,沒有開發(fā)過的大自然,果然會給人豐厚的饋贈!
他干脆把身上濕漉漉的袍服脫了下來,只余紈褲,光起膀子麻利地在沙灘上撿了十來個螃蟹,用長長的腰帶綁成一串,提溜著朝著遠方的小山坡跑去……。
或許是剛剛被夾痛了出了一頭汗,又或許是被美食誘惑住了,王子安都忘了頭痛和疲乏。
爬到椰樹上砍下了十個幾椰子,麻利地打了個洞,一通狂灌,清爽溫潤的感覺直達心肺,又沉到腹中,一直喝到第三個才將將止渴,也恢復(fù)了精神氣力,都是天然的葡萄糖,回血靈藥啊。
撿了些山坡上的石頭壘了個灶,再把椰子劈開兩半,削了些雜木樹枝架了起來,這就是個天然的鍋。
收集了一大把被日頭曬干的松針塞進灶里,削出了幾片椰棕,撕成細(xì)絨,墊在干松針窩里。
找了塊平整圓滑的石塊,將短劍在其上拼命地磨,一刻鐘不到,短劍就被磨得火星四濺,放到棕絨上輕吹幾下,棕絨就冒起了輕煙,再用力送風(fēng),很快就燃起了煙火。
再把撿來的枯樹爛葉塞進灶里,一團篝火就點了起來。
用短劍撬出椰肉,削成細(xì)條,再將螃蟹大卸八塊,一起丟進椰殼里,沒一會椰汁就滾沸起來,一股鮮香清甜的味道四散。
海蟹本來就有鹽份,而椰汁又是清甜的,再加上濃香的椰肉,不用調(diào)料也是上等的美味,王子安連著吃了好幾鍋,直到所有的螃蟹都被明正典刑才罷休。
吃飽喝足了,眼瞼又開始變重了,必須休息一下養(yǎng)精蓄銳才行,這里荒蕪人煙,想要走出去還不定碰到什么苦頭呢。
穿上烤干的袍服,一股海鮮的腥味直撲鼻孔,都是螃蟹惹的禍,算了,已經(jīng)由腸胃代表自己譴責(zé)了它們,兩清了。
王子安在火堆旁清出一塊平坦的地方,開好防火溝,和衣倒頭就睡了過去。
……
夢中,一個半禿的慈祥胖老頭瞇著眼笑吟吟地朝王子安說道:“你已經(jīng)長大了,該有一個正式的名字,就叫梅哲仁好不好?窮究哲理,莫忘人仁…”
……
畫面又換了場景,不過還是那胖老頭,梅哲仁想到這是他的父親,于是他就喊了出口。
“爸爸,如果能穿越的話,我想到唐代去,媽媽說她最喜歡唐朝的王勃王子安了,天才、全才,而且還帥,簡直是學(xué)霸中的學(xué)霸…”
……
畫面又又變了,出現(xiàn)了一個青年,有七八分老爹的神態(tài):“哲仁,你定好時空道標(biāo)了嗎?確認(rèn)不會出問題?如果沒有問題我就開始了?!?p> “放心吧哥,我還能害自己不成,早模擬了八百遍了,別擔(dān)心,倏的一下我就到唐朝去了,沒準(zhǔn)回來時你都變老頭了?!?p> 青年一臉的戲謔,卻在不正經(jīng)間透出一絲擔(dān)憂:“只要不是等到我變成石頭了你才回來就行了?!?p> 說完青年在全息屏上一通操作,像打開了蟲洞的開關(guān),梅哲仁眼前的一切都扭曲起來,最后一個畫面,青年忽然緊張起來,大聲喊道:“哲仁,系統(tǒng)的內(nèi)核一直在剝離,你是怎么設(shè)定的?好像不對勁,系統(tǒng)快要死循環(huán)了…”
呼…呼…呼,王子安從夢魘中醒來,喘勻了氣眨了眨眼,還好還好,眼前的一切都還是睡著前的樣子,只是日到中天全身曬得滾蕩,大約睡了兩個時辰。
王子安終于明白腦子里那些莫明其妙的念頭哪來了,又是該死的俗套的穿越,妖!
懊惱不已,他不經(jīng)意間狠狠地拍了一下用來當(dāng)枕頭的石塊,只聽啪的一聲,光滑堅硬的卵石竟然裂成了四五瓣。
王子安看著自己的雙手有點呆,他又試著用力拍了拍旁邊的另一塊卵石,手被彈得有些疼痛,卵石卻紋絲不動。
難道是幻覺,不像啊,又想了想,腦子里蹦出了一段話:用意不用力,氣貫全身,隨神而走,漸至盈溢,取少陰經(jīng)泄出。
又是啪的一聲,剛才還崩得手掌發(fā)疼的卵石這次竟然徹底地碎裂開來,變成一堆渣屑,完全沒有了卵石的樣子。
王子安又愣住了,神功蓋世啊有木有?
隨即又明悟過來,我是誰?我是王子安啊,我跟曹夫子學(xué)過醫(yī)經(jīng)易經(jīng),煉過氣食過夜粥,仗劍江湖殺過人的!
王子安欣喜異常,長嘯而起,撥劍徐行,左砍右削舞了起來,腦子里又響起一段話:氣運足里,涌泉忽現(xiàn),勃勃然淡淡然,興也悠息也促,旋圓而外,去若飄鴻…
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身子好像輕飄起來,一步躥出了四五米,若蜻蜓點水一般。
此時的王子安好像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軟柔極了,忽然間棉花又變得有彈性了,將他反彈起來。
那干脆就唱起來:獨行幽林里,彈鋏復(fù)長嘯,深山人不知,烈陽長相耀…好像沒有這首詩?管它呢,先爽了再說,老子是王子安,老子說是好詩就是好詩。
就說古代有武功吧,還非不信,就說經(jīng)脈真運氣吧,卻沒人證明,看看,老子現(xiàn)在多威風(fēng)。
王子安沿著山坡一路前行,往前跑了十里地,依然看不到任何村落,雖然氣息沒有紊亂,但還是出了一身大汗,真是好濕好濕…
干脆又掉回頭,今天指望不上了,得趕緊回去,找好食物和休息的地方,荒灘野嶺的,晚上更危險,得蓄足精神。
在來的路上找到一處巖壁,快到山頂?shù)奈恢糜幸粋€石窟,王子安爬上山頂,發(fā)現(xiàn)有一條石徑可以通過去。
石窟有二三十見方,進去里面還拐了一道彎,能遮風(fēng)擋雨,開口很窄但較高,通風(fēng)也不錯,易守難攻,是個好窩。
石窟的頂上正好是一片松林,輕風(fēng)拂來,松濤陣陣。
俯看遠處海浪一波一波地打在金灘上,波光滟滟,一起一落一近一遠的濤聲,就像樂彩華章,在這種環(huán)境下,鐵定能睡個好覺。
再弄出一火堆,找松針來一鋪,無敵海景森林氧吧,還要什么星級酒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