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岳麟禹似乎并不覺得這是一個難題,微微一笑道,“你讓那些忍者幫我做一件事?!?p> 阿雪莫名其妙,若論刺探軍情還可以讓忍者辦到,甚至是刺殺對方大將也可以??涩F在岳麟禹要解決士氣問題怎么也會需要忍者來,于是問道:“什么事?”
“第一件事是在京極秀滿和土岐詮直軍中散布一條消息:細川持元軍最害怕的就是將逃跑或者投降過來的士卒處死,甚至以磔刑的方式處死。只要做了這件事之后,細川持元的軍隊就會不戰(zhàn)而潰?!?p> 阿雪沉思了片刻后道:“你想絕了足輕們投降的念頭,不過叛軍未必會任憑我們擺布的啊。”
岳麟禹依舊輕松地道:“此事我曾經細細想過,之后也和尼子持久商量過。叛軍現在最想要的是盡快將我們消滅,之后才能上洛劫持天皇或者進駐堺町呼應大內義弘。如果長久與我們在近江對峙,對于我們來說就是成功,而對于他們來說就是無可挽回的失敗?!?p> 阿雪不解地又問道:“少主,你真的能這么確定他們一定會這么想么?”
“本來不太肯定,但是自從他們合兵一處之后我便覺得一定如此。不然他們急匆匆地聯合干什么?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你還需要派人幫我做一件事:你派一部分忍者守在大軍周圍,如果有人試圖逃跑,便立即處死。嗯~”說到這里他沉吟了一會兒道,“就以被落武者狩搶劫的方式殺死吧?!?p> 阿雪似乎并不明白為什么逃跑的要以這種方式殺死,便怔怔地問道:“少主,為什么要以落武者狩的方式處死呢?”
岳麟禹冷冷地說道:“其實這樣也不單單為了懲罰逃跑者。我其實要讓心有異心的人知道,如果想逃跑的周圍有大量的落武者狩,不會讓他們輕易能夠逃回家鄉(xiāng);如果想向叛軍投降的,就會被叛軍處死。這樣的結果如果被士卒們知道,我就不怕大軍會在陣前倒戈。”
“那對于戰(zhàn)斗力的問題該怎么解決?叛軍隨時都會打過來,我們未必有機會再進行整頓軍隊啊?!?p> 岳麟禹還是一臉輕松地說道:“如果平時可以有許多正常手段來整軍,不過就像你所說現在時間緊急根本沒時間整軍。那就只能非常之時要用非常之法?!?p> 阿雪“嗯”了一聲,忽然略帶嘲諷地笑道:“少主,我想你多年的愿望這次就要實現了吧。”
岳麟禹斜眼瞟了一下她道:“難道你還記得那件事?”
阿雪雙手托腮笑嘻嘻地道:“當然記得啦,之前就聽說少主一直想要和土岐詮直對戰(zhàn),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如今土岐詮直帶兵叛亂,而大御所又派你來剿滅,豈不是冥冥中已經注定的么?”
岳麟禹屈指成圈在阿雪的額頭上輕輕地彈了一指道:“這哪里是冥冥中注定的,難道不是你向大御所提議的?”
這一指雖輕,可阿雪還是用手揉了揉額頭抗議道:“這可是大御所的決定,我可什么都沒說過。難不成你害怕和土岐詮直對戰(zhàn)了……”
而就在岳麟禹擔憂軍心問題的時候,京極秀滿和土岐詮直也在商量接下來的事宜。原來京極秀滿和土岐詮直準備各自帶領叛軍分兵進攻京都以及支援身在堺町的大內義弘。
可就在岳麟禹擊潰山名時清的時候,這兩人立即做出部署的修改,直接合兵一處試圖先消滅岳麟禹這支游蕩在外面的幕府軍。
“秀滿殿下,據報細川持元的馬廻眾現在在山崎休整,而他自己卻帶著山名時清的那些降兵過來和我們對抗。我們是不是要直接沖過去將他消滅掉?”說話的這人,皮膚黝黑,身材高大,肌肉壯實,是一個孔武有力的,這人便是土岐詮直。
土岐詮直所在的土歧氏是領有美濃,尾張,伊勢三國的強力大名,土歧詮直從二十歲起便號稱“日本武勇第一”,和許多當時以武勇著稱的武士對戰(zhàn)從未有敗績。后來因為當年的跟隨土岐康行之亂而被幕府黜落,從此他便對足利義滿懷恨在心,此時大內義弘起兵他便乘機起兵響應。
他原本想直接沖到堺町然后和大內義弘里應外合一舉擊潰幕府軍。哪知就在此前不久山名時清潰敗的消息傳來,京極秀滿便寫了一封書信過來要求先合兵將岳麟禹消滅掉,然后再作打算。
土岐詮直雖然蠻橫,但卻也不傻。他知道山名時清不能算是平庸之輩,一夜之間便即潰敗這個岳麟禹自然不可小覷。再者有這么一支幕府軍在畿內晃悠,自己配合大內義弘的想法也未必能夠成功。于是便很爽快地答應了京極秀滿的要求了。
而他口中的秀滿殿下,正是他所面對的京極秀滿。京極秀滿作為京極高詮的族弟,是一個野心極大,也極其狡猾的人。他不甘一直處于京極高詮之下,也乘著大內義弘的這件事想渾水摸魚。
京極秀滿搖了搖頭道:“細川持元既然能擊敗山名時清,就絕非是泛泛之輩。這次雖然他帶著這些降兵前來,但是我總覺得其中有什么詭計?!?p> “切,能有什么詭計,他這次率領的都是降兵,那些馬廻眾一兵一卒都沒有帶來。你說我們作戰(zhàn)那么多年曾經看到過有人會只率領降兵作戰(zhàn)的么?我估計細川持元帶兵過來的路上,那些士卒就都跑光了?!闭f完土岐詮直哈哈大笑起來。
京極秀滿并沒有那么樂觀。他緩緩地道:我覺得還是再觀望一會兒看看。其中總感覺透著古怪。
土岐詮直大是不滿,冷哼了一聲道:“秀滿殿下,你總是這么畏首畏尾的。大內義弘現在在堺町苦守,如果就在你觀望的期間足利義滿攻下了堺町,到那時候,我們所面對的,就不單單是細川持元,而是整個幕府軍了。那個時候就是我們這幾千人馬對陣三萬多幕府軍還有你的哥哥京極高詮。到那時候你就后悔莫及了。”
京極秀滿并不生氣,像是喃喃自語地說:“我在想是不是有辦法通過其他手段來擊敗細川持元?!?p> “這個有什么好考慮的,我們現在兩支加起來有四千兩百人,對方只有一千兩百人,就算是細川家的直奉眾,我們只要將他們合而圍殲就是。想需要什么其他手段?簡直是多此一舉。”土岐詮直輕蔑地道。
“話可不能這么說,之前山名時清以三千人之眾也被細川家的那小子擊敗,現在他有一千兩百人恐怕……”
“恐怕什么?”土岐詮直白了他一眼道,“要我說,直接沖過去就可以了。只要將那些足輕的膽嚇破了,就細川持元這么一個光桿,直接抓到殺了就是?!?p> “把他們的膽嚇破?”京極秀滿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便追問了一句道,“詮直殿下有什么辦法么?”
土岐詮直胸有成竹地道:“放心吧,我自有辦法。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細川持元那小子,接下來就看我的吧。”
兩人正說話間,突然又一名斥候前來報告道:“前方十里處發(fā)現大隊足輕,經過確認是細川持元的部隊?!?p> 土岐詮直眼前一亮,問道:“只有足輕么?沒有騎兵么?”
“除了領頭的兩人騎馬以外,其他的人都是足輕,沒有其他騎兵隊伍?!?p> “那四周遠處有沒有其他兵馬?”京極秀滿不放心,追問了一句道。
“我們查看了方圓一里以內的距離并沒有發(fā)現其他隊伍?!?p> 土岐詮直哈哈大笑道:“秀滿殿下,現在你還有什么話說。要不讓人再到山崎去監(jiān)視那些馬廻眾么?”
京極秀滿點點頭道:“正是?!庇谑潜忝钭约核康某夂蛉ヌ铰犐狡榈膭酉?。
就在京極秀滿在一邊布置任務的時候,土岐詮直在一邊冷冷地看著他。等他交代完之后土岐詮直才輕蔑地說道:“秀滿殿下吩咐完了么?吩咐完了的話,我們趕快追擊細川持元吧。讓你看看我是怎么讓那小子乖乖束手被擒吧?!?p> 說著便催動人馬往岳麟禹軍隊方向前進。京極秀滿無奈地便催動自己的人馬緊跟著土岐詮直的部隊。
一個多時辰之后,兩人的軍隊終于和岳麟禹的軍隊遇上了。等雙方列完陣之后,京極秀滿二人來到己方的最前面。他們望了望岳麟禹的軍陣,果然見對方只有兩個人是騎馬的,其他的全部都是步兵。
當然除此之外見對方的士兵雖然也算整肅,裝備器械也算完備,但是軍陣的明顯比己方的軍陣小得太多了。而且他們還注意到岳麟禹的那些士卒有時在交頭接耳,臉色陰晴不定,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這個時候土岐詮直朝京極秀滿橫了一眼道:“秀滿殿下,你且看我怎么不動刀兵就讓他們潰敗的吧?!?p> 說著便往后一招。不一會兒從土岐詮直后方的隊伍中推上來幾個木字的架子,每個架子上都綁著一個全身一絲不掛,造型呈“大”字的人。這些人被推到雙方正中間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