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林菁霜一只手舉著玉簫,雙眼緩緩閉了起來道:“好了,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完了。我的性命,還有這玉簫現(xiàn)在都在周先生你的掌控之中。這也可能是你這輩子最后的一次可以選擇的機會了?!?p> 眾人只見周歸仁的長劍依舊指著林菁霜,不過一旁的阿雪卻發(fā)覺那長劍的劍尖在微微的顫動,他的臉色也是陰晴不定,忽而歡喜,忽而憤怒,忽而哀傷,忽而似乎是……恐懼。
和周歸仁不同的是,林菁霜卻始終保持著那樣的姿勢,安靜而且坦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簡直是比周圍的所有人還要鎮(zhèn)定。
至于阿雪,她依然站在林菁霜的背后,由于臉上的面具,眾人根本不知道她的此時的樣子??墒钦l又知道她的雙眼緊緊地盯著那點劍尖,雙手始終抓住背后的雙刀的刀柄之上。
場上眾人都靜靜地等著周歸仁的決定,就這樣雙方僵持了有一盞茶的功夫,就當大家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繃緊到無法再堅持的時候,忽然周歸仁大喝一聲,那點劍尖終于開始動了…………
周歸義和周歸信已經(jīng)和岳麟禹酣戰(zhàn)多時。周歸義兩人原本以為岳麟禹既然能夠以一人之力攻破六合陣,那就用更厲害的兩儀劍陣來對付他,即使不能立刻將其拿下至少戰(zhàn)勝是沒有問題的。為了保證成功,還讓周歸仁二人拖住阿雪免得有人干擾產(chǎn)生變數(shù)。
哪知兩人才一接仗,周歸義便覺自己所想的完全是大錯特錯。這岳麟禹所使的雖然是二尺短劍,可是岳麟禹身形有時靈動至極,有時卻是凝重確如泰山。靈動的時候兩人的長劍根本挨不進岳麟禹周身的一寸,而凝重的時候那短劍所揮出的劍氣卻讓他們劍招凝滯甚至被打斷。
周歸義二人其實從岳麟禹拔出短劍的時候便認出這柄短劍是本盟的宸樞短劍,幾招之后更是認出岳麟禹所使的劍法便是宸樞劍法。知道雖然知道可是二人卻對這劍法完全是束手無策。
這劍法既是歷代僭主代代相傳之物本是只有僭主一人才能習練??墒勤w懷真登位之后除了一柄上任僭主手中握著的象征僭主的影簫,這留侯寶物的三件東西幾乎是翻遍全盟上下都找尋不見。
等查訪多日之后才知道上任僭主身邊的一個叫孫阿定的侍從趁亂將留侯寶物帶出總壇,趙懷真動用青龍院的力量四處查訪。不知道是不是這孫阿定就此隱姓埋名隱居山林還是這青龍院陽奉陰違查訪不力??傊畯拇诉@寶物便是石沉大海音訊全無。
周歸義早就知道這宸樞劍法的厲害之處,雖也看過上任僭主錢養(yǎng)正使過幾回,可是錢養(yǎng)正本就資質(zhì)不高,到死也只練到半套天權(quán)劍法。
可是周歸義卻早已被那劍法的精妙招數(shù)給撩撥得心癢難搔了,所以當趙懷真當上僭主之后,他本想憑借自己和趙懷真的關(guān)系能夠借這宸樞劍法一閱,可是事與愿違,這套劍法居然就此杳無音訊了。
可是誰又想得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己苦尋近十年的這套劍法竟然由眼前這青年使了出來,而且劍招繁復和精妙遠勝那錢養(yǎng)正,這怎么會不讓他又喜又恨呢?
岳麟禹能和周歸義二人纏斗這么許久,勢均力敵固然是其中最主要的原由,而周歸義想得窺這套劍法的全貌卻也是他的一個小心思。當然這個小心思也只在對陣初期的才有,越到后來周歸義就越覺得心里沒底。
原來周歸義見自己并不能幾招便將對方拿下,那接下來的想法自然而然就和之前周歸禮的想法一模一樣:即使這宸樞劍法精妙無比,可是自己畢竟是以多敵一慢慢磨便是。即使這劍法精妙難言可終究是肉體凡胎,定有力盡之時。自己雖然以大欺小,以眾凌寡未免為武林中人所笑。
可是一來只要殺了岳麟禹,非但能為周歸禮報仇,還能奪得玉簫,最后說不定還能從岳麟禹身上搜得留侯寶物;二來圍殺岳麟禹本就已經(jīng)冒天下之大不韙,只要能殺了對方,再嚴令手下人對于近日之事閉口不言,這事最終便是石沉大海不了了之。
想到這里周歸義咬了咬牙又想到:這要是一旦讓他逃脫,不但所有的名利都成泡影,而且由此召來殺身之禍和滅族之災那都是要自己一身當之。想到這點周歸義和周歸信一對眼神,兩人手上的出招又狠辣迅捷了幾分。
周歸義的這些小心思岳麟禹當然無從得知,這是他練成天璇劍法后第一次堂堂正正地用它來對敵。上次對陣周歸禮雖然在最后關(guān)頭沖破險阻練成天璇劍法,不過畢竟事出緊急,他并沒有太多時候去領(lǐng)會劍法中的關(guān)竅。
而后又是成天躺在床上或者馬車之上養(yǎng)傷,再后來又為了麻痹周歸義不得不假裝傷勢未愈。此時此刻岳麟禹才算是練成劍法后的再一次使動這天璇劍法。
岳麟禹每一次揮出一招便覺體內(nèi)的真氣隨意流轉(zhuǎn),竟然有說不出的暢快感覺。這宸樞劍法本就天下奇功,宸樞劍法的最基礎(chǔ)的搖光劍法本就是靈動至極,絕對能讓敵人覺得瞻之在前忽焉于后,讓人捉摸不透。
雖然武林中一向又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的說法,可有道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長劍雖長可變招之際往往不如短劍來得靈活,而且一旦貼身近戰(zhàn),這長劍又往往會鞭長莫及徹底地淪為被動挨打的境地。
而周歸義二人此時便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岳麟禹根本不在長劍的攻擊范圍內(nèi)和對方纏斗,反而一開始便和他們貼身近戰(zhàn),這樣一來周歸義二人要么只能借助另一人的回護,或者依靠長劍的格,劈等近距離的戰(zhàn)斗方式,就這樣仍然不能盡情施展;至于刺,攪等劍招更是無從談起。
這兩儀劍陣雖然厲害,但是被岳麟禹以這種方式壓制得只能發(fā)揮一半的威力還不到。而岳麟禹卻能盡情發(fā)揮宸樞劍法的所有優(yōu)勢。
當然周歸義既然是棠棣山莊的莊主,這敵我雙方兵器上的優(yōu)劣自然清楚不過,所以一開始便盡量與岳麟禹保持長劍的距離。可是他萬沒想到練成天璇劍法的岳麟禹居然身形如同鬼魅,始終能欺近二人二尺左右的距離,這樣一來岳麟禹可以毫無顧忌的使動所有宸樞劍法的妙招可周歸義二人卻是一籌莫展。
周歸義無奈只能連連后退想要將三人的距離拉開,可岳麟禹始終不能讓他如愿。這搖光劍法的身法配上天璇劍法的內(nèi)功,讓原本如同鬼魅一般的身法更增幾分變幻莫測。
所以在旁人看來周歸義二人就像被岳麟禹不停地追擊一樣,其中的痛苦也只有周歸義二人才能體會,不到一會兒三人便和周歸仁等人拉開了好長一段距離。這樣一來岳麟禹固然無法得知雙姝那里發(fā)生了什么,這周歸義等人也不知道局勢的發(fā)展如何了。
周歸義見岳麟禹這般在他們眼中已經(jīng)是死纏爛打的方式逼得發(fā)急,無奈之下只能兩人分開從岳麟禹的兩側(cè)進行攻擊。周歸義這個想法自然不錯:岳麟禹就算身法再快也不可能同時以近距離的方式攻擊兩人。
可是只是纏斗了一會兒便發(fā)覺自己大錯特錯了:原來岳麟禹固然不能同時攻擊兩人,可是相應的周歸義和周歸信的位置也變?yōu)槊鎸γ?,而為了能夠同時對岳麟禹形成威脅,兩人的距離也必須相應的靠近,之后周歸義便發(fā)覺自己這么做的錯誤之處。
“歸信,你去攻擊這小子啊,為什么要來擋我的劍?!?p> “二哥,我不是故意的,這小子身法太快,是我收招不急。不好,這小子又在作妖了,二哥小心……”
原來岳麟禹見兩人分別從自己的兩邊下手便知道他們的意思,一開始還覺得難辦,可是只過了一會兒便覺得周歸義兄弟的招式雖然與剛才并無二致,可是出招卻極為生澀顯然此前并沒有這樣面對面地對敵過。
岳麟禹心念一動便計上心來,他依舊憑借著自己的身法周旋于兩人之間,可是出招之時手上卻使出了粘勁或者順勢借力打力,用其中一人的劍勢或力道去抵擋另一人的劍招,隨后再憑借著自己的迅捷進行攻擊。
這樣周歸義兄弟二人的處境簡直比之前還要不堪,這對于周歸義來說簡直是這一輩子都沒有遇到過的窩囊事。周歸義大怒如狂,狂叫道:“小的們,結(jié)陣~”一聲令下,原本在周圍觀戰(zhàn)的那十名手下連同周歸義兄弟二人分別結(jié)成兩個六合陣又向岳麟禹圍了過來。
哪知岳麟禹自從上次見識過六合陣的威力之后便一直琢磨此陣的玄妙。好在那段時間他養(yǎng)傷在床,雖然身體動彈不得可思緒卻可以盡情馳騁。岳麟禹細細琢磨之后發(fā)現(xiàn)這六合陣精妙絕倫,攻守兼?zhèn)洌焕ё〉哪莻€人就算武功高強往往最后也會被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