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老生帶著剩余九人圍上來的時候,阿雪早已經(jīng)收束停當,右手握著短刀擋在了林菁霜的之前,兩人快速后退以免被對手合圍。
當然她們這么做也只是徒勞,趙懷真這次帶來的都是他精挑細選下的好手,林菁霜就算跟著岳麟禹和阿雪學了兩天武又怎能比得上這些人。兩人只跑出十幾步還是被敵人給圍住。許老生也不廢話,挺劍便刺向雙姝,那身后的九人也跟著攻了上來。
阿雪見情況緊急,左手已經(jīng)摸出五六枚手里劍,一揮手就朝著許老生便擲了過去。許老生一陣冷笑輕輕易易地便躲了開去,哪知他剛站定,卻聽見身后響起兩聲慘叫,他一驚,略一回頭便見兩名手下一個胸部,一個是腹部各插著一枚手里劍,都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
原來阿雪這些手里劍一開始的目標便是那些手下,只不過讓許老生誤以為這目標是自己而已。
阿雪見許老生略有分神,又從懷中取出兩枚手里劍,分先后向許老生擲了過去。這手法顯然便是她的絕技——“犬神白兒”。她知道,這些人之中只有許老生的武功最高,只要能將他擊殺或者擊傷剩下的那些人自然好對付。
就聽見當當兩聲,許老生已經(jīng)用劍將那兩枚手里劍擊飛,不過雖然這一擊不中,可是許老生卻覺握劍的手隱隱發(fā)麻,不覺微微地皺起了眉頭,心知對方雖然是女流武功卻是不弱。
阿雪見一擊不中也不氣餒,隨即便向圍在后面的那幾名手下攻了過去——先將那些手下料理了,至少能保證林菁霜的安全,至于接下來怎么接仗許老生,那便好說了。
許老生就從之前阿雪的出招便已經(jīng)知道她的想法,所以阿雪剛剛將短刀遞了出去,他的長劍便已經(jīng)直奔阿雪的后心而來。這分明是圍魏救趙的法子,攻敵之不得不救,這樣既能替手下解圍,說不定還能就此傷敵,簡直是一舉兩得。
眼見長劍就要刺中,而阿雪就像沒有看見一般,仍然自顧自地攻向那些手下。許老生一陣冷笑心中竊喜:這女娃娃只是生得好看,卻是一個草包,只可惜這么一副好皮囊了。
他心中雖然這么想,手上更是加勁,滿擬著要將阿雪刺個對穿。
可是就當他刺中的時候便覺手中有異,對方的肌膚居然無法刺入。許老生也是江湖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手,心知自己這一劍力道純熟,勁透劍尖,別說是練就金鐘罩,鐵布衫的武林耋宿,就算是穿著重鎧的重裝騎兵也會被這一劍給刺透的。
可對方年紀輕輕絕非是江湖成名高手,而且身形輕盈也并沒有重裝騎兵那樣動作僵硬。
阿雪中了這一劍雖然沒有被受傷,卻也是一陣劇痛,若不是從小便是修習忍術,此時說不定早已痛暈在地了。饒是如此阿雪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強忍住后心的劇痛,額頭上也已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只不過阿雪臉上戴著面具,許老生根本不知道這一切,他見對方居然若無其事地硬接了下來,也是吃驚不已。
不過阿雪的氣息也因此一滯,原本攻向那些手下的招式便出現(xiàn)了些許的變形,原本刺向其中人心臟處的那一劍最后卻刺中了那人的左胸。雖說這一擊并沒有立斃對方,卻至少也能讓對方徹底失去戰(zhàn)斗能力。
許老生見此時九名手下居然已經(jīng)只剩下六人,也不禁焦急:雖覺對方武功確實高強,但是就是滿打滿算往高了估也最多和自己差不多,可是自己無法破解對方這刀槍不入的手段,這就意味著自己的武功遠高于阿雪也是只有挨打的份。
況且如果阿雪不理睬自己,專門對付自己的那些手下,恐怕自己和趙懷真最后就形成以二敵三的劣勢,那這樣的偷襲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當然這些也只是許老生的閃念而已,他的手上卻依然沒有停下來,口中也喊道:“你們小心點,這女子身上有古怪,別只顧進攻忘了防守了?!?p> 那些手下同時大聲道:“是~”
此時眾人都是在激斗之時,應答卻極是齊整,看來這些手下絕非一般的武林高手。林菁霜一皺眉低聲道:“他們是天極侍?”
這天極侍是華胥盟中護衛(wèi)僭主的門徒,由于直接聽命于僭主,所以在華胥盟中的地位極高,甚至是見到左右兩位執(zhí)政都可以不用行禮,最多拱手示意而已。
至于天極侍的人數(shù)卻是不定,隨時隨著僭主的喜好進行調(diào)整,有時候可以有三四十人,曾經(jīng)有一任僭主將天極侍的規(guī)模擴大到了五十多人,而少的卻是二十人上下。
而天極侍的成員構成也沒有一定之規(guī),全部由僭主自己裁定,也并非一定要武功高強之人,各色人等無論會武還是會文,無論是出身三大家族還是出身普通徒眾只要僭主看得上眼便可入選天極侍。
所以一般來說僭主如果是出身普通徒眾的,天極侍中的普通徒眾便會多,甚至全部是普通徒眾的也會有,反之亦然。而這次趙懷真實施偷襲之前便制定這樣的計劃——自己單獨對陣岳麟禹,許老生則率領天極侍殺了雙姝。
而這趙懷真自認為武功高強,他的天極侍卻只有十多人,不過每一個都是武功不弱的主。而且趙懷真調(diào)教有方,個個能夠迅速理解趙懷真的意思,并立即執(zhí)行,動武的時候雖說沒有像周家的陣法那樣有章法,但是攻守配合之間也極是默契。
有時候這樣的默契其實比陣法更有效用,如果是陣法,別人只要知道這陣法的弱點,就算是頂尖高手結陣也同樣有被破陣的危險;而彼此之間依靠默契則完全沒有陣法的弱點可尋,往往成員的不同,這弱點可能就是天差地別。
岳麟禹和林菁霜雖然也猜到趙懷真的偷襲很有可能會帶著天極侍,不過天極侍人員本就不定,甚至還可以臨時擴編或收縮,所以他們終究還是不知道趙懷真到底帶了多少人。不過對于岳麟禹他們來說,只要趙懷真和許老生親自出馬,天極侍多少其實也是一樣。
許老生這么一下令阿雪再想依靠自己的軟甲的優(yōu)勢偷襲卻是不行了,非但如此,而且還出現(xiàn)了讓阿雪更為棘手的情況,許老生和天極侍見無法拾掇下阿雪,居然轉而攻擊林菁霜。
這下可讓阿雪驚出一身冷汗,她自己雖然有軟甲護身,可是林菁霜卻是沒有任何保護,別說許老生這樣的高手,就是天極侍那些人也隨時可以要了她的命。嗆啷一聲,另一柄短刀也已經(jīng)被阿雪拔在手中……
好在林菁霜在此之前也跟著岳麟禹和阿雪學過一段時候的武,只是苦不甚高,勉強維持罷了,不過就算這樣也仍然是險象環(huán)生。
這下可苦了阿雪,她這下根本不敢離開林菁霜半步,每當有長劍襲來她都要幫林菁霜抵擋,有時候還要越過林菁霜去擋下另一邊攻擊。
這樣還則罷了,那些天極侍若論其中任何一個人的武功和阿雪相比都算是極遠的,但是這剩下的六人一起再加上武功差不多和她相當?shù)脑S老生卻不是阿雪一個人所能應付的過來。有時實在是來不及了阿雪只能以身翼蔽林菁霜了,用這身軟甲擋下敵人瘋狂的攻擊。
有時候阿雪也暗自慶幸若非有這身堅不可摧的軟甲恐怕早就被分尸了,可即使如此這一劍一劍的砍在身上也不是鬧著玩的。
且不說身上的衣裳被砍成了破布條,這些人知道這軟甲刀槍不入,便將長劍當做鋼鞭那般使用,雖說這長劍劍身遠比鋼鞭要薄,而這軟甲也有一定的抗擊打的作用,可長久下來阿雪卻也是渾身疼痛,好像骨頭都要寸斷一般。不過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咬牙硬挺下去,否則稍有疏忽林菁霜的性命也只在頃刻之間。
林菁霜見阿雪如此回護自己也是心痛不已,眼淚在眼眶之中滾了好幾滾最終還是強忍下來——她也知道兩軍對戰(zhàn)最重要的是軍心,而現(xiàn)在敵眾我寡能強撐到現(xiàn)在的也就是還有那股氣在。
如果自己稍有兒女情長的動靜那就是功虧一簣,非但自己難以幸免恐怕還會連累阿雪和岳麟禹陪著自己一起死。她現(xiàn)在也只是恨自己為什么不早點學會一些武功傍身,至少現(xiàn)在也不至于如此狼狽。
不過現(xiàn)在懊悔又有什么用呢?眼前這局勢只能聽天由命了。漸漸地阿雪已經(jīng)漸漸不支,動作也比之前遲緩不少。許老生大喜,他呲地一劍便直奔阿雪的咽喉。要知道,阿雪的正面除了除了咽喉的一小處因為面具和軟甲的原因無法覆蓋到,以至成為她唯一的弱點。
而阿雪此時左手的短刀正被一邊的天極侍纏著,而右手的短刀也正幫林菁霜脫困,許老生這一劍下來她幾乎是避無可避,除了身體稍稍朝左移了移,這也只希望盡量避開要害做徒勞的努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