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引無數(shù)天驕
“荊不歸?”
房中的謝遠(yuǎn)聽得一愣。
他進城的時候怎么沒有看到?
在腦海里回想了一下,謝遠(yuǎn)終于隱約記起城墻上好像是有道身影來著,不過當(dāng)時謝遠(yuǎn)以為是看門的,還暗贊這小鎮(zhèn)果然不凡,連守衛(wèi)也是五行強者……
搖了搖頭,謝遠(yuǎn)沒有再繼續(xù)看熱鬧。
《裸妝圣經(jīng)》的進度已經(jīng)肝到了95%,馬上就要解鎖新姿勢,謝遠(yuǎn)自然沒有這個閑心。
……
在謝遠(yuǎn)沉浸在讀書的世界中的時候,見龍客棧的局勢卻是越演越烈。
失蹤數(shù)年的秦觀現(xiàn)身,而且一露面就挑釁天陽門,引動了更多人來看熱鬧,短短時間,見龍客棧已經(jīng)被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齊歡和周生生站在前方,身后是數(shù)十個天陽門精英弟子,便是林清淺也赫然在側(cè),卻是住在這見龍客棧的天陽門弟子幾乎都到齊了。
秦觀懶洋洋的道:“快讓你們那個不管叫李白還是什么吳彥祖的神秘弟子出來,我秦觀倒想見識見識,能讓我那便宜老爹摔了一屋子茶杯的絕世天才究竟是什么模樣?!?p> 在秦觀身后,也有十?dāng)?shù)個來自青州宗族的青年聚集,此刻俱都是玩味的看著天陽門眾人。
另一邊,帶著一堆龍虎山弟子的狄陽也是面色漠然,但所在方位卻是隱隱封鎖了天陽門眾人的退路。
天陽門弟子后方,有兩道身影湊在一起,其中一人小聲道:“這個秦觀是他媽誰啊,很囂張的樣子?”
“臥槽,李晟,你小聲一點,別看他邋里邋遢的樣子,但對方可是貨真價實的青州城第一天才,當(dāng)初和大師兄交手百招都未敗。”田幸壓低聲音道。
“和大師兄有的一拼?”李晟愕然之余聲音也果然小了下來。
他雖然才入內(nèi)門一月不到,但平日里聽得最多的名字便是“趙無極”。
若不是在年齡上略有爭議,趙無極幾乎是公認(rèn)的青州年輕一輩第一人。
這什么秦觀能和趙無極交手而不敗,的確可怕。
“不過我覺得你其實也不比他差,想想你才凝結(jié)元力一月不到,就已經(jīng)接連突破,如今已經(jīng)是一元境五重天的強者,老子敢說不出三年,他就只能在你屁股后面吃灰!”
田幸拍了拍李晟的肩膀,又是感慨道。
“哪里哪里,田師兄難道就比他差嗎?”李晟擺手道,“我知道田師兄只是不愿意在修煉上耗費太多時間,不然如今內(nèi)門大師兄的位置究竟屬于誰還真的不好說……”
“不不,還是李師弟更牛逼!”
“豈敢豈敢,田師兄才是真的牛逼……”
這邊兩人在“惺惺相惜”,周圍的天陽門弟子卻是嘴角一抽,隨后默默的遠(yuǎn)離了兩人。
自從李晟入了內(nèi)門后,“內(nèi)門一害”田幸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內(nèi)門雙狗”。
今日是青竹峰的后山被莫名其妙的炸塌了一小半,明日又是靈湖之水被兩人聯(lián)手發(fā)明的所謂捕魚機險些抽干,后天又爆出了李晟眾籌買棺下葬雙親是假的,這孤兒本來就特么是個孤兒……
短短一月時間,天陽內(nèi)門,凡是兩人所到之處,可謂是雞飛狗跳。
聽說三長老莫閑已經(jīng)明令禁止兩人旁聽講道,而藏劍峰的禁令好像也正在醞釀中,不知道下來了沒有……
若不是李晟“一月破五階”的確算得上驚世駭俗,眾人都懷疑這廝早就被逐出師門了。
齊歡也是略微無奈的和周生生對視了一眼,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自己這個新來的小師弟。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默契的在后方布下了一道元力屏障,隔絕了兩人的聲音。
不是他們嫌吵,而是他們怕被別人聽到,到時候攔不住別人打死他們……
聽聽,這兩人都已經(jīng)開始互相謙讓“青州之子”的歸屬了!
“秦觀,氣運之爭尚未開始,你便要與我天陽門為敵嗎?”齊歡收斂心神,淡笑道:“就在十?dāng)?shù)天前,你父秦雷還因為逐日城之事親自登門賠罪,你確定……要再起爭斗?”
秦觀本來懶散的臉色瞬間陰沉,“你是在威脅老子?”
“笑話!我秦觀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我父親登門道歉也好,賠禮端茶也罷,與我何干!”
“老子今日還真就和你們天陽門干上了,你待如何?”
轟!
強烈的氣機如颶風(fēng)般從秦觀身上席卷而出,刮得無數(shù)圍觀之人東倒西歪。
“嘶!”
“五行境……不,五行境中期以上!”
“好可怕的秦觀,兩年前我見過他和趙無極交手,那時候他不過初入五行,這進步的速度簡直非人!”
眾人駭然之余,紛紛驚呼。
狄陽的面色也凝重了幾分,深深看了一眼秦觀。
齊歡也沒想到秦觀好似火藥桶一般,一點就炸,眉頭微皺的同時也不由握緊了手中的長笛。
“呀,這里好熱鬧,也算我一個如何?”
眼看場中局勢一觸即發(fā),一道銀鈴般悅耳的嘻笑女聲卻是突兀響起,隨即一道綠衫身影從天而降,卻是硬生生掃平了那肆虐的颶風(fēng)。
“滾!”
秦觀怒喝一聲,想都不想的抬手一拳打出。
元力咆哮,狠狠撞向那綠衫女子,綠衫女子輕哼一聲,抬起雪白的手掌,輕輕一拂,瞬間所有狂暴的元力都化為虛無,秦觀一時不防之下竟是被那掌風(fēng)帶了個踉蹌。
正在暗驚這神秘女子不知死活的眾人,見狀都是驚掉了下巴。
五行強者的含怒一拳,竟是就被如此輕易的化解了?
場中風(fēng)波短暫平息,秦觀也回過神來,皺眉看著眼前出現(xiàn)的綠衫女子,卻是不再出手。
眾人這時也看清了綠衫女子的相貌。
肌膚雪白,五官精致,算得上頂尖的美人,只是服飾有些怪異,上身穿著一個不知名獸皮縫制的短衫,露出了兩只粉藕似的手臂和纖細(xì)的腰肢,下半身則是齊膝的短裙。
青春美好,一覽無余。
“這女的又是誰?”正在用茶水潤喉的李晟好奇的看向田幸。
田幸和李晟吹了半天牛逼也是口干舌燥,將李晟手中的茶杯奪了過來喝了兩口,搖頭道:“沒見過,不過好像也很強……不應(yīng)該啊,看年紀(jì)不大,如此修為應(yīng)該很出名才對!”
這時,場中不知誰驚呼了一句,“萬山巫族?”
此言一出,不少人露出恍然之色,但也有更多人一臉茫然。
“原來是他們?!碧镄殷@覺道:“我以前聽師尊說過,萬重山是有人類居住的,他們好像便自稱什么巫族,是大山之神的子民,看來這少女便是來自那巫族了?!?p> “萬重山那鬼地方也有人???”李晟納悶道。
“誰知道呢,據(jù)說這些巫族人最少在里面生活了上千年了,比天陽門的歷史還要長……對了,好像是說他們有馭使妖獸的法門來著?!?p> 在場總有一些修為不怎么高但卻什么都懂的人,在口口相傳之下,很快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弄清楚了少女的來歷。
“沒錯,我萬俟嫣可是萬山巫族第七十三代公主,體內(nèi)流淌著巫族最高貴的血液!”
少女聽到了眾人的議論,卻是胸脯一挺,驕傲的說道。
眾人想笑又不敢笑,無論說這名字繞口的巫族少女是蠻夷也好,是天真也罷,人家五行境的修為可是實打?qū)嵉摹?p> “萬俟嫣,你怎么會來這里?”
這時,已經(jīng)平靜下來的秦觀開口道。
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兩人原來早就認(rèn)識。
“哼,秦觀,你還好意思說!”萬俟嫣雙手叉腰,輕哼道:“你不是說好了要娶人家的嗎,為什么偷偷跑了?”
眾人聞言都是精神一振,這……
有八卦??!
秦觀干咳一聲,連忙擺手道:“你這小丫頭可別胡說八道,老子又不知道那比武大會是你們巫族的招親儀式……再說我最后不是輸了嗎?”
“你那是輸嗎?”萬俟嫣怒道:“人家都還沒出招你就倒下了,你就算裝蒜也裝得有點誠意吧?”
“誰讓你又不準(zhǔn)老子認(rèn)輸,反正我說了,我不可能娶你,我在青州可是有婚約的……”
“我不管,要么你娶我,要么,我就殺了你!”
萬俟嫣說著已經(jīng)面如寒霜,見她真的要動手,秦觀只覺得頭疼,忽的他想到了什么,急忙大喊道:“且慢!”
看著疑惑停手的萬俟嫣,秦觀高聲道:“萬俟嫣,你說過,你的夫君一定要是同齡之中最強的男人對不對?”
“對呀?!比f俟嫣點頭,“所以我才會選擇比武招親……”
“那就對了?!鼻赜^明顯松了口氣,眼珠一轉(zhuǎn)道:“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我不是最強的,就在這里,就有人比我強!”
“你說他嗎,還是他們?”萬俟嫣一怔,隨即歪頭看向狄陽,然后烏亮的眼睛又一一掃過齊歡、周生生等人,搖頭道:“他們或許也很強,但我不信你就比他們?nèi)跄兀 ?p> “我比他們?nèi)?,絕對比他們?nèi)酰蝗晃覟槭裁匆M萬重山去拼命,就是因為我太弱了……”剛才還囂張跋扈的秦觀此刻卻是極力在否定自己。
“你騙人!”萬俟嫣不信道,“你就是想擺脫我!”
“你怎么不信呢?”眼見萬俟嫣又要動手,秦觀大急,“對了,我知道還有一個人,絕對比我們所有人都強,這是公認(rèn)的!”
“哦?”萬俟嫣狐疑道,“是誰?”
“這個人就在天陽門弟子當(dāng)中……”
“可他們看起來都不強啊!”
“不,這個人還沒有現(xiàn)身,雖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真的很強……
不信你問狄陽,或者隨便問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那人可是單槍匹馬碾壓了青州三大宗門大比的存在??!
數(shù)十個四象強者奪寶,只有他一人滿載而歸,甚至三大宗門無數(shù)天才拼死爭奪的靈脈都落入他手,你說這樣的人強不強?
我秦觀發(fā)誓,我所言皆為真,否則身死道消!”
見秦觀情真意切的賭咒發(fā)誓,萬俟嫣不由好奇道:“真有這樣的人?他年輕嗎?”
秦觀畢竟沒見過謝遠(yuǎn),此時倒也不好亂說,只能看向狄陽。
狄陽察覺到秦觀的心思,倒也樂得將一切麻煩都引到天陽門,此刻也適時開口道:“觀氣息很年輕,說不定不超過二十歲。”
“那他真的一人鎮(zhèn)壓了你們?nèi)笞陂T的大比?”
萬俟嫣感興趣的問道,聽她話中之意,對青州之事倒也有一些了解。
“說鎮(zhèn)壓不太合適,但他的確憑借一紙詩文阻擋了我們二十人數(shù)個時辰之久……”狄陽沉吟道。
萬俟嫣不說話了,但那不時掃向天陽門眾弟子的目光,卻是看得齊歡和周生生有些頭皮發(fā)麻。
兩人正想說些什么的時候,長街另一側(cè)忽的安靜下來。
似是某種氣機牽引,所有人都若有所感,紛紛回頭看去。
長街盡頭,有一人緩緩行來。
白衣如雪,長劍如虹。
他面容冷酷,所過之處,旁人皆是忍不住的微微戰(zhàn)栗。
長劍未出鞘,但恍若隨時都會出鞘。
東生紫日,一劍西來。
這一次無須任何人介紹,所有人都將眼前這白衣劍客和曾經(jīng)聽過無數(shù)次的那個名字對上了號。
“荊不歸……”
有人無聲的念出了這個名字。
若說青州還有誰是可以和趙無極并列的人物,唯有荊不歸。
這也是無數(shù)人認(rèn)同之事。
“他好像又變強了……”
“還是說,上次在‘神隕之地’,他其實并未出全力?”
齊歡和周生生眉頭緊皺,第一次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
“其實細(xì)細(xì)想來,上一次在‘神隕之地’,一直都是意外連連,大家各有顧忌,便是大師兄也不能肆無忌憚,卻是沒有探出荊不歸的深淺?!?p> “我天陽門此次,怕是真的有些麻煩了,看荊不歸這架勢,明顯也是沖著我們而來。”
在眾人低聲議論之中,荊不歸已經(jīng)走到了客棧門口。
“青州衛(wèi)要封鎮(zhèn)了?”狄陽看到荊不歸出現(xiàn),不由問道。
“人已經(jīng)夠多了?!?p> 荊不歸微微點頭,隨即看向了天陽門眾人,冷冷道:“所以,天陽門的人都在這里了嗎?”
“荊不歸,你想如何?”周生生踏前一步,皺眉道。
“我對你們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他……也來了嗎?”
周生生不語,實際上這話也沒法接,鬼知道“李師弟”來沒來……
“你們天陽門的核心弟子都是住在此處吧?”
荊不歸手掌一松,長劍無聲無息的插進了地面,他閉目而立,冷聲道:“當(dāng)日我曾說過,要他接我一劍?!?p> “而今,我便在此處等他,只愿……他不會讓我失望?!?p> 狄陽眼神一動,無論荊不歸是抽瘋了還是怎樣,但若能在氣運之爭開始之前解決掉那個未知的“隱患”,卻也是件好事……
想到這里,狄陽也是喝道:“天陽門李白,莫非到了此時你還要繼續(xù)躲藏下去嗎?”
“諸位,氣運之爭本是堂堂正正之爭,難道你們愿意被一個藏頭露尾的陰險小人算計嗎?”
“我龍虎山,卻也想看看這位所謂絕世天才的真面目!”
秦觀懶洋洋的往大堂之中一坐,“我也很好奇,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話說他不會根本就沒來吧?那就有點浪費老子的心情了……”
“秦兄放心,青州衛(wèi)馬上就要封鎮(zhèn),到時許出不許進,除非他原本就不打算參與,否則他一定來了,而且極大可能此刻就在這見龍客棧之中……
藏得了一時藏不了一世,距離不周山開啟只有數(shù)日時間,我倒要看看他能藏到何時!”
狄陽冷笑著一揮手,身后的龍虎山弟子便各自分散出去,盯住了客棧的每個角落。
萬俟嫣先是好奇的看了看荊不歸,隨即眨了眨眼睛思索了一會,倒也不繼續(xù)糾纏秦觀了,卻也是在客棧之中“搶”來了一間房間,看樣子要住在這里了。
……
事態(tài)演變,整個見龍鎮(zhèn)的年輕天才們幾乎都在短短時間了知曉了見龍客棧發(fā)生的事情。
無論是抱著看熱鬧的心理,或者是不服氣的心態(tài),跑來見龍客?!暗群颉蹦巧衩靥礻栭T天才的人卻是越來越多。
也有許多人是來看這些活在青州市井傳說之中的頂級天驕的。
生死劍客、一曲斷魂、秦家麒麟、古老巫族……
這一次,見龍客棧是真的被圍了個水泄不通,而所有在見龍鎮(zhèn)活動的天陽門弟子也俱都被無數(shù)眼睛注視著,卻是誰都想揪出那引動了見龍鎮(zhèn)所有頂級天驕聚集的人物。
在這般狀況下,齊歡和周生生也只得將所有天陽門弟子聚集到一起,以防意外發(fā)生。
在黃昏時分,整個見龍鎮(zhèn)已經(jīng)完全被青州衛(wèi)封閉,也就意味著該來的人必定都來了……
一時間,跑到見龍客棧圍觀的修士更多了。
……
夜幕降臨,盤坐在床榻上的謝遠(yuǎn)疲憊的睜開了眼睛。
以神識讀書是真的累……
但不得不說,效果也是好的驚人。
眼中一幅幅畫面閃過,全是謝遠(yuǎn)在瘋狂的對著鏡子化妝的記憶……
這是在閱讀進度再次達標(biāo)后,系統(tǒng)自動補給他的“經(jīng)驗”。
“叮,宿主完整閱讀《裸妝圣經(jīng)》,進度十次達標(biāo),獲得獎勵——巔峰的化妝術(shù)?!?p> “叮,《裸妝圣經(jīng)》閱讀進度達到100%,宿主獲得額外獎勵,領(lǐng)悟神通——‘翻臉’?!?p> 翻臉?
謝遠(yuǎn)一怔,隨即感覺自己體內(nèi)好像起了某種變化,就在這一瞬間掌握了一種像是與生俱來的技能。
就跟吃飯喝水一樣,成為了他的某種本能。
“翻臉,翻臉……有意思?!?p> 謝遠(yuǎn)喃喃著,五官在瞬間產(chǎn)生了變化,竟是化作了李晟的模樣。
甚至氣息,也跟著產(chǎn)生了改變。
然后是張青木、趙無極、二狗,甚至只遠(yuǎn)遠(yuǎn)見過一次算不得熟悉的蔣天明,謝遠(yuǎn)都能變幻出幾分意味來。
“想不到這額外獎勵比我想象的還要變態(tài),我就算是變成別人的相好,只怕別人也認(rèn)不出來吧……”
謝遠(yuǎn)搖搖頭,止住這些不該有的惡趣味。
在他看來,這可以當(dāng)做一門壓箱底的……神技。
他又多了一張不為人知的底牌。
在某些關(guān)鍵時候動用,或許有著意想不到的收獲。
清醒之后,謝遠(yuǎn)才察覺到見龍客棧內(nèi)竟是如此吵鬧。
“發(fā)生了什么?”
謝遠(yuǎn)茫然的探出了神識,在旁聽了一些人的議論之后不由面色古怪。
這些人……都是沖著我來的?
謝遠(yuǎn)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他倒不擔(dān)心什么,反正……
他原本也沒打算出去。
不周山都沒開啟,現(xiàn)在出去了也沒用?。?p> 至于荊不歸等人的挑釁,謝遠(yuǎn)簡直毫無感覺。
他本就是一個低調(diào)隨和的人,名望對他如浮云,誰要誰拿去,他們要等就讓他們慢慢等好了。
忽的,謝遠(yuǎn)眼神一動。
這女人又在發(fā)什么呆……
……
月,如鉤。
被映襯出一些皎潔的屋頂上,一個面容清冷的女子抱著膝蓋,正怔怔的盯著夜空出神。
屋頂之下,是無數(shù)人的熙熙攘攘,而一瓦之隔,這里卻莫名的寂寥下來。
微風(fēng)輕拂,謝遠(yuǎn)出現(xiàn)在了林清淺的身側(cè)。
“你大晚上的不睡覺,坐在這里干什么?”謝遠(yuǎn)一出現(xiàn),就皺眉問道。
林清淺沉默了好一會,才輕聲道:“你知道這個鎮(zhèn)子為什么叫‘見龍鎮(zhèn)’嗎?”
謝遠(yuǎn)一怔,心念轉(zhuǎn)了轉(zhuǎn),問道:“跟林……你爹有關(guān)?”
“嗯?!绷智鍦\點頭,夜風(fēng)吹動了她的長發(fā),露出了那美如畫卷卻殘留些許感傷的側(cè)臉,“這里本來叫‘不周鎮(zhèn)’的,當(dāng)初我父親走出不周山,曾劍指天下,說青州之人皆可為龍,那時候的他氣運揮灑,這邊陲小鎮(zhèn),一夜之間百人破境,于是,他們便把這鎮(zhèn)子改名為‘見龍鎮(zhèn)’……”
謝遠(yuǎn)很少聽林清淺一口氣說這么多話。
看著她清亮的眼眸,謝遠(yuǎn)眼中仿佛也出現(xiàn)了當(dāng)年的畫面……
一個英姿勃發(fā)的青年,自不周山王者歸來,誓要打破逐日魔教的黑暗統(tǒng)治,豪言青州之人皆可為龍,這是何等氣魄!
而且,他其實后來也成功了……
陪著林清淺發(fā)了會呆,又聽她絮叨了一些小時候的瑣事,謝遠(yuǎn)這才起身,不耐煩的道:“行了行了,都快子時了,一天天的哪來那么多憂傷?”
“你長得這么美,又有這么多仰慕者,內(nèi)門那些師兄弟哪個不讓你三分,你還有什么好不滿足的?”
“趕緊回去睡覺了!”
林清淺抬頭,第一次直視謝遠(yuǎn)的眼眸,她的眼睛格外明亮,好似摘下了夜空中最亮的星。
“你……覺得我很美嗎?”
“……敢情我說了這么多你就記住了這一句?無聊!”
謝遠(yuǎn)抵擋不住的跳下了屋頂。
但沒過一會,謝遠(yuǎn)又爬了上來,他不太確定的問道:“你不會是把自己的房間讓給了我,所以沒地方睡覺了吧?”
林清淺不語,只是嘴角略微勾起了弧度。
“靠,你怎么不早說?”謝遠(yuǎn)哪里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一拍腦袋,“算了算了,就當(dāng)我吃點虧……一起吧?”
“嗯?”
“一起睡覺啊,我讓你半個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