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臭小子,這是流年這個孩子給你的遺書?!比~淑芬像是想起了什么,眸光黯淡了下去,她轉身的時候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慕殤,收緊了兜中的掌心。
慕殤看著面前的遺書,是手寫的,干凈娟秀的字體排列著,卻寫下了最令人覺得心疼且殘忍的話。
“我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但是慕殤,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欺騙過你……”
慕殤看著遺書上一筆一劃的字,顫抖的唇瓣中卻溢不出一個音節(jié)。
他感覺散散散散散自己的胸口好像有什么阻塞住,壓抑得他頭暈目眩。
他是不是應該道歉?可這一切都已經晚了。
他究竟都做了什么!
慕殤懊惱的抓住自己的頭發(fā),幾乎將自己拖入了自責的深淵,都是因為他!“慕殤你這個混蛋!”
她冷眼看著悔恨的嚴子宸,臉上的神情沒有一絲悲憫,這個時候后悔有什么用?
回到別墅之中的慕殤有些恍惚,燈是暗的,也沒有人坐在沙發(fā)上等著自己回來。
“流年……”慕殤對著空曠的客廳呢喃出聲,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撲到了沙發(fā)旁。
一瓶藥孤零零的躺在沙發(fā)的陰影下,慕殤幾乎沒有勇氣去將這個小瓶子撿起來。
再次將遺書拿了出來,慕殤將呆愣的目光放在上面。
“如果有來世,我一定不要在遇見你。”
遺書上的筆跡好像被什么暈開了一些,如今干了的紙張有些發(fā)皺。
慕殤察覺到自己的視線被什么模糊阻擋,發(fā)酸的鼻尖讓他難堪不已,他伸手去捂臉,但是手指卻被鋒利的紙張劃破。
鮮血順著指尖流淌下來,慕殤仿佛感覺不到一般,他粗重的喘息著,聲音發(fā)顫。
她那時候是不是也這般難受,她有沒有流血?有沒有哭呢?
慕殤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的回憶之中滿滿的都是流年。
“流年,不要說愛我了,你可不可以帶著恨意,再出現在我面前?”可是到頭來,回答他的只有滿室的寂靜。
慕殤妻子突然離世的消息,一時間在新聞媒體之中掀起軒然大波,不少人在嗔目結舌之中開始挖著背后的事情,但最后都一無所獲,唯一知道的就是慕夫人是重病離世。
他突然被大廳上的照片吸引了,照片上的流年燦爛的笑著,慕殤有些恍惚,他有多久沒有看見流年這樣的笑容了。
究竟是什么,把他們變成了這樣?手機鈴聲不適宜的響起,打斷了慕殤的思緒,他看著手機上顯示的小晴的名字,突然覺得有些煩躁。
慕殤第一次掛斷了程晴晴的電話。仰躺在床上,慕殤目光閃爍,他鬼使神差的撥通了流年的電話。
無人接聽。狼狽的勾了勾唇角,慕殤想起從前都是他不接流年的電話,現如今倒是調換了。
手指上的傷口還在,可是卻沒有人為他換藥包扎了。
“殤……”
臥室的門咔噠的開了,輕柔的聲音讓慕殤怔了一下,他下意識的坐起身來:“流……”看清眼前的人,慕殤的聲音沉了下去。是程晴晴。
流年不會輕輕的叫他殤,她只會嬌柔的叫他阿殤。
“你怎么來了?”慕殤眉心一皺,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冷。
“殤,我以為你在忙所以才掛斷電話,現在看來你也沒有什么事情啊,那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
程晴晴委屈的走了過去,伸手去抓慕殤的手,卻被慕殤躲開。
這樣的舉動讓程晴晴只覺得愕然,她僵在半空的手最后只能尷尬的去了掖垂下的長發(fā)。
“殤,你不要傷心了,姐姐的死,這是誰也不能改變的?!?p> 程晴晴輕咬著嘴唇,乖巧的坐在慕殤的身邊,小心翼翼的靠近慕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