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天起,我的倒霉日子就算是來了。師父干脆叫我搬到縣政府來住,在他眼皮子底下,除了吃飯上廁所,就是在學(xué)習(xí)仙音,時不時的還挨打,說來也奇怪,學(xué)這玩意兒竟然學(xué)的不會睡覺了,而且還不困。
一連學(xué)了一個多月,山鷹他們早就離開了老城古縣,楊雄也閑得無聊,開著裝甲車和山鷹他們鬼混去了,臨走他給我留下了一部手機,說和丟的那部一樣。
這天吃完早飯,師父又問:
“這第一個字兒學(xué)的怎么樣了呀?”
雖然我早就對師父的打罵免疫了,可是一個月還沒有學(xué)會一個字兒,這實在是把我臊的不行,我支支吾吾的回答:
“今天就學(xué)會了,今天真的就學(xué)會了?!?p> 我這師父對我這話也早免疫了,他哪里肯信,戒尺熟練地在我腦門上敲過,重重的哼了一聲,走了。我往地上一坐,雙目一閉,那仙音就出現(xiàn)在腦海中,我又開始輕車熟路的練習(xí),依然是只練第一個字兒,練啊練啊,我忽然有一種明悟,就感覺腦袋裂開了一條縫隙,那個字就那么自然的擠了進來,轟的一聲,我的腦海里炸開了鍋,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竟把那個字清清楚楚的念了出來,我心下狂喜,趕忙把這個字反反復(fù)復(fù)念個不停,生怕忘記了,為了這一個字兒我容易嗎?我又念了無數(shù)遍,確信再也不會忘,我興奮地睜開了雙眼,瞬間我就感覺到我的感官靈敏了數(shù)倍,百米外地上螞蟻看的清清楚楚,對面廣場上人們吆喝聲不絕于耳!我興奮地哈哈大笑,師父聽到我的聲笑聲,趕了過來,問道:
“咋樣?”
我趕緊給師父跪下,這師父教我真本事,我此時才是真心承認他。師父扶起我,又問道:
“到底咋樣啊?真的學(xué)會啦?”
我興奮地點點頭回答道:
“師父我學(xué)會了,我真的學(xué)會了,您聽!”
我把那字兒反復(fù)念出聲來,師父也是大喜過望,他拍著我的肩膀,哈哈的笑道:
“哈哈,果然是天才!我就說你根骨奇佳嘛!這么短的時間就學(xué)會了一個字兒,不錯,不錯!”
我聽他的話頭兒不對呀!一個月學(xué)會一個字兒還快?既然很快為什么還老打我?師父看我起疑,意識到說漏嘴了,連忙糾正:
“咳咳,我是說這么長的時間,終于學(xué)會了一個字兒,繼續(xù)努力啊!”
也不等我發(fā)問,他老人家就走了。我現(xiàn)在是真正的耳聰目明,雖說趕不上千里眼順風(fēng)耳,卻也足以讓我興奮不已,我急忙追他老人家去了。師父的心情很好,見我追了上來,正色道:
“好徒兒,沒有讓為師失望,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記名弟子而是我的關(guān)門弟子了。”
我哪里分得清記名弟子和關(guān)門弟子的區(qū)別,總之關(guān)門弟子肯定比記名弟子待遇要好,地位要高吧,我趕緊問道:
“師父,您老有幾個記名弟子啊,他們在哪兒?我過去耍耍威風(fēng)!”
師父瞥了我一眼,冷笑道:
“去耍威風(fēng)吧,記名弟子一個,關(guān)門弟子一個?!?p> 我猛然想到當初師父說過,師門就我們師徒兩個,那記名弟子是我,關(guān)門弟子還是我,我去給誰耍威風(fēng)?
“師父,您這獎勵可有點不地道呀!您就算封我個開山大弟子那不還是我一個人?”
“廢話!開山大弟子還用封?不是你是誰?你個笨蛋,待為師給你賜個道號?!?p> 師父說著兩只小眼睛開始四處亂看,這可把我給嚇壞了,難道咱們師門就沒有個坐次排序?不會是您看到什么我就叫什么吧?那您看到地板磚我就道號板磚?看見馬桶我就道號馬桶?果然,師父指著一棵老榆樹道:“你的道號就叫榆樹吧!”
我的一口老血噴出三丈遠,
“榆樹?還不如叫榆木疙瘩!”
我趕忙求情,
“師傅哎!親師父哎!我可是咱們山門的開山大弟子,我要是叫榆樹,還不被別人笑掉大牙?您老還是再想一個吧,您老榆樹榆樹的叫我,我可聽不見,也不答應(yīng)?!?p> 師父一琢磨,叫榆樹確實也不像話,點頭道:
“起個名字真是麻煩,要不你叫無極或者是太極?”
“烏雞?胎記?我的娘誒,還不如榆樹呢!”
我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師父又換了幾個名字,見我還是搖頭,惱羞成怒,喝道:
“你還蹬鼻子上臉,反了天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說叫啥就叫啥!就叫登天吧!”
師父一錘定音,我是欲哭無淚呀!無可奈何,登天就登天,總比榆樹、烏雞、胎記要好多了!
于是縣政府大院兒,總能聽見一個老頭兒在喊:
“過來,登天!”
“登天!有那么難嗎?”
“登天!你是兩天不打,就蹬鼻子上臉,反了天啦?”
……
我算是看出來了,他是不把我玩死不罷休啊,這才一個月就要登天了,登天道長,道長登天?這名字傳出去,不定得笑死多少人。
再美的音樂,單曲循環(huán),放上半年,也得讓人崩潰!我學(xué)這玄之又玄的曲子足足半年了,硬生生連調(diào)子都哼不上來,第二個字生生的耗費了兩個月的時間,這第三個字倒現(xiàn)在也只能模仿個不倫不類,我真懷疑我音樂細胞到底有多少了,要不是參悟出這兩個字給我?guī)砭薮蟮暮锰?,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p> 我現(xiàn)在就是一個活雷達,感知異常靈敏,我方圓二百米內(nèi)那就是我的世界,這個范圍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都逃不過我的感知,這感覺還真是美妙?。煾刚f等我突破第三個字,就教我一些防身法術(shù),我是真期待啊!想想當初師父無聲無息的就控制了楊雄,那本事若是被我學(xué)到手,就一個字,爽!不過我現(xiàn)在只認出了它的輪廓,離參悟透還遠著呢!所以今天不急悟字,一會兒向師父告?zhèn)€假,說什么也得出去一趟!
說實話,我這師父對我還是非常不錯的,最起碼吃喝不愁,既教我認字學(xué)曲,又幫我練鐵頭功,只是管教太嚴,今年春節(jié)都不讓休息一天,除了逼我悟字就是悟字,手機也被沒收了,這和坐牢也差不多了,若我心中無事倒還罷了,可前兩天我聽說山鷹他們今天要來老城古縣,哪里還按捺得住,今天師父若不放我,我就罷工!
早飯過后,照例給師父請安,看他心情似乎不錯,我連忙說:
“師父,徒兒今日想請一天假,楊雄、山鷹他們從北邊過來了,我想去看看?!?p> 師父瞇著小眼,從兜兒里掏出個手機扔給我,道:
“你倒消息靈通,準了,早去早回!”
我大喜過望,沒想到師父答應(yīng)的這么痛快,還以為怎么也得費點口舌,我連忙道謝,一溜煙的跑了出去,我就像放出籠的鳥兒,早就渴望外面自由的世界,一朝脫困豈會留戀鳥籠?
穿過政府大院兒,我快步走到街上,老城古縣和我剛來的時候一樣,沒有什么變化,楊雄他們還沒有到,我于是在縣城里四處閑逛,在這個小縣城待了半年多,連縣城的全貌我都不知道,今天逮著機會,正好轉(zhuǎn)一轉(zhuǎn)。
古城的人們彼此都還和諧,大家都異變了,大街上身高三米的巨人和背后長著翅膀的飛人隨處可見,縣城禁飛,飛人也得老老實實的靠兩只腳走路,原來世界中的汽車倒成了稀罕物,滿縣城也看不到三兩輛,我逛的津津有味,見人也不搭訕,像我這樣外表正常的人倒也不少,可是說不準人家都是臥虎藏龍之輩,我親眼看到一個小姑娘扛著一顆半人高的蘋果快步如飛的從我面前經(jīng)過,我除了精神力比別人強點,其他的方面一無是處,萬一和人沖突,打是肯定打不過,能跑得了就不錯了。
轉(zhuǎn)眼逛到了中午,我返回到廣場上,那兒是和楊雄他們約定見面的地方,廣場上聚集了一群人,莫非楊雄,山鷹他們早到了?我快步奔了過去,卻發(fā)現(xiàn)是一個小姑娘正在和一個壯漢對峙,只聽那小姑娘說道,
“你干嘛搶我的蘋果,要么花錢買下它,要么陪我一個新的。”
那壯漢身高接近四米,猶如一座鐵塔,他哪里把小姑娘放在眼里?他指著小姑娘道,
“你這么個小個子,頂著這么大一個蘋果,我哪看得到你?我以為蘋果自己長腿跑了,順手逮住咬了一口?!?p> “強詞奪理,蘋果怎么可能自己長腿跑?”
“怎么不可能?這年頭亂七八糟的新鮮事兒還少?你以前見過有人能長成我這么大個兒嗎?”
小姑娘被說的一愣,不想繼續(xù)和他糾纏這個問題,反問道,
“那你說怎么辦吧?要么賠錢要么賠蘋果!”
大漢倒也光棍兒,大手一攤道,
“我長這么大個子,哪天都吃不飽,我沒錢也沒蘋果,咋賠你?要不把我賠給你算了?!?p> 小姑娘頓時火冒三丈,這漢子不給錢還調(diào)戲她,哪里忍得住?她左手叉腰右手一攤,掌心出現(xiàn)核桃大小的一團電光,朝著大漢就扔了過去,大漢知道厲害,這要是被打到還不得麻痹半天?撒腿就跑,小姑娘不肯放過他,兩人繞著廣場一個追一個逃,一時間鬧得雞飛狗跳。看熱鬧的眾人,都知道小姑娘是個控雷者,哪個敢勸?我更是不敢摻和,看看熱鬧就得了,聽說控雷者的全力一擊可以擊穿鋼板,看那小姑娘出手倒也有分寸,應(yīng)該出不了什么亂子,再說了,老城古縣由我?guī)煾底?zhèn),我瞎操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