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盛天又死皮賴臉的待在店里了。
盛天默默的想:廖井可真會撓人心啊。
?你看,即使她不施粉黛,即使她穿著樸素,也難掩她眼中的色彩,她的一舉一動,都有著她獨特的韻味,那韻味是淺淺的,淡淡的,卻恰恰又是勾人的,盛天默默的看了一會兒,又收回了目光。
這傻姑娘可真堅強,完全看不出昨天的樣子了。
?廖井卻不知道盛天的心思,她只知道他在看她,并且以不加掩飾的目光打量著她,她偏過頭去看他,想用眼神詢問他干什么,盛天卻再也沒有回頭。
?次日。
?廖井出去買菜,打開門卻發(fā)現(xiàn)盛天倚著賽摩正對著她。
?廖井有點好笑,走過去敲了敲機身,揶揄地問他:“你是想帶著我去兜風嗎?我只是想去買個菜?!?p> 盛天卻不理她的嘲笑,把頭盔戴在廖井頭上,:“怎么了,我的寶貝說它愿意。”
?說完寶貝,他又親了親的他的賽摩。
?廖井無奈的看著他,加上她又穿著裙子,只能側(cè)坐著,攬著他的腰。盛天滿意了,笑道:“坐穩(wěn)了,大小姐,看看咱倆誰的技術好。”
這是在比那天她載他了。
廖井心里笑他孩子氣。
?一路疾馳。
?廖井的長發(fā)披散,發(fā)尾時不時蹭上盛天的手臂,腰際也感受到廖井的溫度,盛天心里癢癢的,剛想說兩句話打趣一番,卻看到后視鏡里廖井的臉罕見的紅了起來,她的眼睛格外的神采,姣紅的臉使她說不出的動人,盛天無聲的笑了笑。
?值了。
?真他媽值了。
?到了菜市場,盛天才依依不舍的把廖井放下。說是菜市場,不妨說是一個小型的雜貨商場,因為里面不僅有賣菜的,還有賣水果的,賣日常用品的。
?盛天陪廖井逛了一會兒便覺無趣,只好在入口處抽了支煙,在煙霧中看到女人東逛逛西逛逛,在這時,她又像個真正的良家女了,就好像那晚騎著賽摩瀟灑的像風一樣的人沒有存在過,盛天不自覺的想。
?不過,還真是賞心悅目啊。
?清新脫俗是她,小妖精也是她,而盛天,心甘情愿的守護她的兩個樣子,這是他的秘密。
?也是他們的秘密。
?在回小店的路上,盛天問過廖井,有沒有想過另謀出路,好過在一個小飯館里經(jīng)營著著微薄的收入,都不及債務的一個零頭。
廖井搖搖頭說:“這樣很好。”
?最后他還說,“阿廖,和我在一起吧,我想陪陪你。”
陪你走出陰霾,陪你看到陽光。
我想讓你看到我。
我想給你最好的、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愛。
?廖井不出意外的拒絕了他,她一直看著他,眼里很溫柔,可是盛天害怕這份溫柔,他又怎么會不明白呢?她是從刀尖上過來的人,她體會得到被人追趕的恐懼與膽怯,她不想連累他。
?可是廖井啊。
?我不怕被你連累。
?我可以保護你,以任何方式。
?然而盛天好似滿不在意的笑道:“拒絕我?”,廖井停頓了一下,“你知道我……”話沒有說完,盛天就吻住了她的唇,帶著不容拒絕的霸道,帶著小心翼翼的生疏,但又只是淺淺的,挨著她的嘴唇,移到了她的嘴角,最后來到了她的耳畔,“慢慢考慮一下,別著急回答我?!笔⑻燧p聲說。
?廖井的臉都紅了,輕輕推開他,說:“那你等到下輩子吧。”
?“好,只要你舍得,小爺我這輩子愿意打光棍。”盛天又恢復到了平時散漫的樣子,笑著說。
?廖井笑著聽他插科打諢,也不說破這是什么被拒后的些許執(zhí)拗之意還是別的什么。
?不過那一天,廖井心想,遲早還是得來。
?結(jié)果沒想到第二天就出事了。
?盛天被打了。
?還是鼻青臉腫的那種被打。
?還不是盛天仗著自己氣焰大,又喝了點酒,邀著幾個狐朋狗友去酒吧堵人,結(jié)果人沒堵到,自己反倒挨了那些人的暗算,在門口被人打得半死。
?于是廖井在醫(yī)院里看到的盛天就是這個樣子:
穿著病號服,腦袋上纏著繃帶,臉也腫了,帶著烏青,眼睛閉著,嘴唇蒼白。
?廖井看著看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然后她又迅速的把眼淚擦干,生怕被人看見似的。
?這時醫(yī)生走進來,手里還拿著藥:“你是病人的家屬吧,病人打死都不上臉上的藥,說怕影響了他的帥氣,真是的,都成豬頭了,哪還看的了什么帥氣……”,說完就把手中的膏藥遞給了廖井。
?“喏,還是你來幫他擦吧?!?p> ?廖井連忙聲聲道歉說添麻煩了。
?醫(yī)生擺擺手就走了。
?廖井坐到病床邊,像是氣不過似的,拿起藥就重重的往他臉上敷,然后又想了想,動作又漸漸輕柔了。
?敷了好一會兒,廖井看到盛天輕輕扯了扯嘴角,然后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啊,依舊赤誠,依舊明亮,不過因為受傷的緣故,又有一點迷茫似的。
?廖井的氣一下子全消了。
?盛天看著廖井,眼眨也不眨。
?“靠過來點?!?p> ?廖井依言,然后聽到他說“考慮好了嗎?”
?廖井不答,就只是看著他。
?盛天又笑了,帶著點小委屈,“知道嗎?剛才你給我擦藥的時候,我好想拉你的手,然后親一親,可惜我現(xiàn)在手動不了?!?p> ?然后他又重復的問了一句,“考慮好了嗎?”。
?廖井眼睛都紅了。
?她輕輕拉住了盛天的手,俯下身,親了親盛天的嘴唇,然后抬頭看他,“這樣夠清楚了嗎?”
?女人在她的身邊,離他不到一厘,若有若無的香氣勾著他的魂兒。然而他卻像個傻子一樣忘了有半點反應,只是對她眨眨眼。
?又眨了一下。
?廖井忽地笑了。
?有點恨鐵不成鋼,“傻了?”
?盛天這才放肆的笑了出來,雖然他的笑并沒有使他的狼狽樣變得好看。
?他勾了勾廖井的小指,隨即輕聲道,“像是在做夢?!蓖A艘粫核盅a充道,“小爺我如此風流倜儻,沒想到會栽到你手里。”
?對啊,沒想到會栽到你手里。
?偏偏我還甘之如飴。
?廖井捏了捏他的臉,才想起正題來,“你干嘛這么沖動,這下得不償失吧?!?p> ?其實這件事情完全怪不了盛天,因為恰好看到了幾個小嘍啰,又喝高了,一個朋友出的主意,這才有了下文。
?不過話到嘴邊,卻沒說出來,只是還在嘴硬,“我實在是氣不過,就想著稍微教訓一下,沒想到小嘍啰的身手都那么好,結(jié)果把自己賠進去了?!?p> ?他以為廖井會嘲笑她,沒想到她卻正色道:“我希望我和你在一起,不是要成為你的負擔,不是時刻都要你承擔受傷的風險,所以我才搬了這么多次家,所以我盡量不惹出事端,所以你確定嗎?”
?確定要和我在一起嗎?
?確定要和這個不知何時會消失的女人在一起嗎?
?盛天卻像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樣子,他一直看著她,眼里盛滿了星河。
?“從未如此堅定。”
?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愛情嗎?
?是哪怕我深陷圄囹,卻依然希望你是在光明中。
?所以盛天,我給你的,是我最好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