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這幾人還有點印象,與前世一般無二。
在青涯派,每一位實力達(dá)到小成境之上的宗門人士都有資格去教授剛?cè)腴T的弟子。不過很少有人去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宗門能在年輕的時候達(dá)到小成境界的弟子,都眼廣甚遠(yuǎn),豈會覬覦教導(dǎo)入門弟子的那些微薄之利。所以宗內(nèi)適齡少年都會去江湖中找一些基礎(chǔ)扎實的高手來學(xué)習(xí)修行基礎(chǔ)。
當(dāng)然如果能在門派中找到合適的人更好。
諸如張峰之類的峰主們,隸屬于他們的弟子更是少的可憐。就拿張峰來說,他這幾年就沒有收過弟子,一向以能力不足,無法勝任的借口搪塞眾人。
眾人也不道破,如果宗師巔峰的張峰都沒有資格收徒,那他們算什么?厚顏無恥嗎?
張峰名聲在外,求教的人自然多,然而能接到他親自解答之人卻少之又少。這不免引起少數(shù)人的嫉妒,流言蜚語四散開來,說什么張峰自持修為,不屑于指導(dǎo)他人。
對待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張峰不予理會。清者自清,這樣他反顯悠然。
畫面回到張彥的身上。
沒有一點意外,在他看來這幾個以往被他奉為天人的師父們他已無需仰望。
眼界靠實力來提升,這話用在這里一點都不突兀。
但是也不能小瞧這些人。他們的實力可能比不上宗門中的那些年輕弟子們,可是論基本功的話,宗門之人反而顯得有些不足。畢竟他們滯留在這個境界太長時間了,不斷摸索出來的經(jīng)驗正是各家名門所需要得試金石。
張彥很幸運地做了一回世家子弟。
靠天靠爹靠身世,其樂無窮。
上官燕挑的這幾個人,可以說是涵蓋了江湖上主流的武學(xué)流派。她希望的是張彥在學(xué)習(xí)青涯門的鎮(zhèn)派絕學(xué)之前能多點技藝傍身。
前世,張彥挑選的是一位練劍的師傅。當(dāng)時上官燕讓六位老師簡單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本領(lǐng)。張彥一眼瞧上了劍法花哨的那位中年大叔,此人是青涯派管轄郡縣下的一個小門派長老。不能說他對張彥一點影響都沒有,比如說張彥自創(chuàng)的天影九步就是一小部分來自于他。
這家伙雖說劍法不高,但逃跑手段不可謂不全。
“諸位師父,這便是小兒張彥?!鄙瞎傺鄬垙┙榻B給眾人。
“嗯,張公子英雄少年,日后必將有大作為?!币晃皇帜谜凵鹊聂骠妗袄险摺贝蛄恐鴱垙?。
“是啊,據(jù)老朽觀測,張公子體內(nèi)已經(jīng)修煉出兩成的內(nèi)力,這在十歲孩子之中也數(shù)少見。”
說話的這位獨眼老人身體佝僂,僅剩的一只眼卻十分明亮。
張彥認(rèn)識這兩個人,一個是以身法出名的“水上飛”杜衡,一個是長期混跡在黑市的“毒龍”王千喜。實力不弱,可是他對這兩個人提不起絲毫興趣。
“各位大俠,能否將你們的手段給小子我展示則個,我好挑選一下?!庇悬c不耐煩,他之所以站在這里是為了讓他的母親放心,而不是聽那些虛假的恭維之聲的。
但他表面還是保持著謙和的態(tài)度,張彥還沒有蠢到那種能瞬間翻臉不認(rèn)人的境界。
幾位小成境的高手對他的印象不錯。
上官燕點點頭,同意張彥的看法,示意幾位高手露一手。
“好,那我們幾位就獻(xiàn)丑了。”為首的大胡子男子抱了抱拳。
話畢,在場的六人分別站定位置。
第一個出手的是張彥前世的師傅,只見他將地上的青石挑起,運轉(zhuǎn)元氣,從出劍到收劍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空中的青石變成了一個栩栩如生的小人。能到到這種控制力,揮劍次數(shù)不下上萬。
操作雖然精彩,張彥看后卻暗自搖搖頭。他以前師傅最大的毛病就是一味追求快,缺少力量。前世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他都深受其害。
現(xiàn)今,如果給他小成境界的元力,不出三招,他就能將其擊敗。
第二位出手的是杜衡,只見他盯著還未落地的青石,雙腳輕踏地面。整個人瞬間躍上青石,借助青石又向上躍了一段距離。空中的杜衡運轉(zhuǎn)元力,連續(xù)踢出了幾十腳。速度不可謂不快。
杜衡還未落地,那位大胡子大漢一聲怒吼,將手中碗口粗細(xì)的棍子扔了出去。棍子斜著插入青石地面,整個地面都為之一顫。大漢小腿肌肉收縮,整個人箭一般向前射去,瞬間撥出地上的鋼棍,將練武場特質(zhì)的武樁掃到一片。
“好強(qiáng)的爆發(fā)力!”
張彥看著大漢的棍子。要是沒猜錯的話,這棍子的密度極大,也只有大漢這樣的人才能駕馭的了。
王千喜的演示比較特殊。他雙手掐訣,幾張含有特殊符號的符紙從其袖口飛出。符紙籠罩范圍內(nèi),地面一片焦黑。顯然毒狼并不是用毒,各種符隸才是他的長處。
符隸對于張彥來說并不陌生,天府書院便是使用該手段的行家。再者說了他前世就是死于符文之下,這怎么不讓他記憶深刻。
第四位是一位女子,江湖號稱“玉娘子”,一手袖劍舞的如夢如幻。拋開其他不談,人家那妖嬈的身段就不是張彥能短時間學(xué)會的。
袖劍這種武器用來防御還好,要是用來殺人,總感覺不得勁。
第五位是用刀的高手,一把七星刀大開大合,將剩下為數(shù)不多立著的武樁攔腰劈斷??吹脧垙┭燮ぶ碧骸按蟾?,你展示就得了,為什么要將這些武樁弄壞呢?這是要賠的??!”
話雖如此,張彥還是表現(xiàn)出滿意之色。
幾位師父看了張彥的表情后也越發(fā)的驕傲,練武是為了什么,如果說是為了強(qiáng)身健體,只可算作一種敷衍的解釋。當(dāng)人不排除有人是真的喜歡武學(xué),并以此為伴,但這些人只是少數(shù)。任何東西摻雜上個人情感之后,這種東西就變的不純粹。
人有七情六欲,月有陰晴圓缺,感情之事又是最難避免的。俠客能劫富濟(jì)貧,說到底還不是回歸于自己的情感。
張彥敢打賭,今日在場的人有多數(shù)連“俠”的標(biāo)準(zhǔn)也沒有達(dá)到,遑論其他。
最后一個進(jìn)行演示的是一位臉上帶有猙獰傷痕的中年男子。整個傷痕從眉毛蔓延到下顎,給男子蒙上了恐怖的色彩。這也是前世張彥沒選他的原因,嚇都嚇?biāo)懒?,哪還有心情練習(xí)。
只見男子緩緩拿起幾顆小石子,朝著院中唯一的一棵幾人才能環(huán)抱的大樹射去。
石子帶著赤色的元氣一閃而過,沒入樹干中。
“不就是射石子嗎!咱們小成境界的人利用元力都能做到。”最先開口的是杜衡。
張彥雙目放光,以他的眼界,從中年男子的手法中看出了很多東西。
這是唯一讓他感到意外的一個人。前世的張彥并沒有仔細(xì)觀察過這名男子,而現(xiàn)在擁有兩世經(jīng)驗的張彥,目光卻無法從男子身上挪開。
“娘,我決定了,就他了。我想讓他當(dāng)我的師父。”張公子做出了讓全場人大吃一驚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