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家,古田鎮(zhèn)的本土勢力,在方圓幾公里的范圍內(nèi)有著不弱的名聲。
這天,項家沒有像平日里一樣為了貨物來回奔波。所有的鏢師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聚集在鏢局周圍,干著鏢頭安排下來的活。
項家總鏢頭邀請其它三大鏢局做客項府的消息已經(jīng)傳出去了,除去這件事的正主,鏢局外邊還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這樣的陣勢在平日里可是很難見到的。
大家紛紛猜測項家的意圖,絕大部分人認為這是圈套,不清楚的是項家這樣做的依仗是什么。
先拋開新出現(xiàn)的廣武鏢局不說,其它三家鏢局爭了那么多年沒有結果,這種格局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他們之間已經(jīng)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打破這種平衡是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的。
再說了,項氏鏢局以前可沒搞過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這么突兀的來一下,不得不讓人起疑。
項氏的邀請是發(fā)出去了,其它三家真的要來嗎?來的話可是要冒很大的風險的,不來的話,豈不顯得低對方一頭。大家混跡于江湖,有時候靠的就是臉面,面子上過的去了,其他的都好說。
并沒有讓眾人多等,鎮(zhèn)子遠方的接到上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一道“黑線”。
大家定眼觀瞧,哪是什么黑線,密密麻麻的都是人?。?p> 劉家和李家聯(lián)袂而來,看樣子,他們兩家放下了一些成見,準備暫時聯(lián)合。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不變的利益。
街道的另一邊也有一大波人向這邊走來,這些人對鎮(zhèn)中的人來說,算是比較新的面孔,他們正是剛剛才從鎮(zhèn)子邊緣搬過來的廣武鏢局等人。
廣侯并沒有跟著廣武一起來,項家居心叵測,廣武要留幾手以防萬一。
兩只隊伍浩浩蕩蕩地在項氏鏢局的門口相遇。
“這不是廣武嘛!多日不見,想不到廣武鏢局已經(jīng)如此壯大了?!币晃簧碇{色綢衣的中年男子向廣武熱情的打著招呼。
劉向,財源鏢局的當家人,白手起家,摸爬滾打了多年,才創(chuàng)立了鏢局。此人渾身是膽,只要價錢合適,沒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站在他不遠處的一位男子,這人默不作聲,對廣武的到來也是愛理不理的。
“劉兄客氣了,能來到這里立足還是劉兄你們給面子?!睂τ诶钣装椎睦淠瑥V武沒有介意。據(jù)他了解對方就么一個冷冰冰的人。
兩股人流合成一股,浩浩蕩蕩的走進項府的大門。
驕陽高懸,溫度上升的很快。
湊熱鬧的人群并沒有離去,他們找了個地方乘涼,街道邊的茶水攤子成了他們的首選。
茶攤老板高興壞了,這下可有的賺了,只是苦了給老板打工的伙計。
廣武等人進門的時候很順利,可是進去之后,他們發(fā)現(xiàn)了問題,仿佛自己帶的人有點多。
烏泱泱的人群將項家的前院圍的水泄不通。
作為東道主的項家自然不允許出現(xiàn)著種偏露,不到片刻,項家現(xiàn)任家主兼鏢頭項盛帶著幾人出來迎接。
“哎呀,總算將老哥哥們盼來了?!表検⒌哪_有些跛,據(jù)說是在年輕的時候遭人暗算而留下的隱疾。
“怎敢勞煩家主親自來迎!”劉向笑著回應。
李幼白和廣武也向項盛抱拳。
“諸位,你們這陣勢有點大?。】峙滦±蟽旱母⊙b不下這么多人?!表検⒄f的含蓄,意思卻十分明確——我請的是你們幾人,并不是這些無關之人。
“項老好不容易請客一會,我這幫兄弟們都想過來見見世面?!崩钣装灼ばθ獠恍?。
項盛被頂?shù)囊粫r半會兒說不出話來,最后還是廣武出來圓場。
“大家都有各自的考量,不如這樣,咱們讓兄弟們在府外稍等片刻,這一頓飯也用不了多長時間?!?p> 項盛當然是舉雙手贊成,劉向和李幼白稍作思考,同意了這樣的建議。
離開之時,他們還特意囑咐了手下一些事情(無非就是摔杯為號之類的暗語)。
人群開始散去,大家有條不紊的撤出了項府,不過該留的人還是要留的。
廣武和劉向各自留下三人,李幼白這邊也留了兩位高手陪他。
縱使項盛心懷不軌,一時半會兒也拿不下這么多高手,何況門外還有大量的鏢師候命。
院落中清靜了許多,項盛也將眾人迎入大堂之中。
大堂的上首擺著一張長桌,下方左右對立,各擺了兩排桌子。
位于頭前的那一排桌子較短,每張桌前只能坐一人。第二排的桌子比較長,能同時容納四五人。
大堂的兩側還有彈奏樂器的人,裊裊音符在大堂中穿梭,氣派十足。
桌上已放好了飯菜,香味撲鼻。
眾人盡數(shù)落座,項盛拍拍手掌,婢女們端著酒壺走來,替廣武等人斟滿酒杯。
“各位,項某今日召諸位過來,多有叨擾,我先自罰一杯?!遍L袖掩面,烈酒入喉,項盛的臉色微紅,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哪里,咱們古田鎮(zhèn)很少有這樣的場面,大家能聚到一起聊聊天實屬不易?!眲⑾蛏焓衷诰票翱焖僖换危票偷搅耸种?,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喝之前他用余光掃來掃中指上的銀戒,酒水并沒有異常。
項盛真的有這么好心?
廣武等人行走江湖多年,自然也不會在這方面中招。
宴會過程進行的相當順利,項盛對眾人敏感的話題只字未提,詭異的情緒在眾人的心中蔓延開來。
酒過三巡,當眾人的警惕之心漸漸放下之時,意外終究還是發(fā)生了。
看到劉向等人都停止動筷之后,項盛也放下了酒杯,他知道是時候該干正事了。
“各位鏢頭,我這里有一件事,思索已久不能解。我想借此機會讓諸位幫我參詳參詳?!?p> 眾人心中一凜,這才是項盛真實的意圖吧。
“但說無妨?!?p> “各位都對鏢局這個行當有所了解,大家干的都是刀尖上的買賣,可是利潤卻只有那么多。加上這幾年小鏢局泛濫,咱們能撈到的油水就更少了。這樣下去對大家的發(fā)展都不利,我苦想了很久,最終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那就是聯(lián)合。咱們四家聯(lián)合成為一家,這樣各自的人脈和走鏢路線都能共享,從而獲得更大的利益?!?p> 說是這么說,可大家的心中都如明鏡一般。暫且不談從中能獲利幾何,光是這個領導問題就難以解決。出現(xiàn)問題該聽誰的,鏢走丟了該哪家負責,這些都是其中的不確定因素。
項盛這樣說無非就是想將各家的資源都占為己用,說的好聽點叫合作,說的難聽點就叫吞并。
“我自知能力有限,這樣的大事我還是參與為好!”李幼白直接了當,站起來告退。
李家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規(guī)模,他可不想將這樣的成果拱手讓人。
項盛沒有說什么,他在等其他兩人的回答。
然而就在廣武等人將要開口拒絕的時候,異變突生。
剛剛奪門而走的李幼白又帶著兩個手下回來了,而且是“飛”回來的。
三人的身軀重重地砸在廣武等人的面前。
門外,一位獨眼老者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
蒼老的皮膚猶如樹皮一樣掛在骨架上,剩下的那只眼深凹進去,整個人的狀態(tài)很是憔悴。
他的腳剛跨過門檻,四扇木門無風而動,在他的身后重重合上。
而后有乳白色的光芒從門上升起,兩三秒的時間就覆蓋了整間屋子。
“結界!項盛,你這是什么意思?!本置孀兓奶?,劉向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項某的飯可不是白吃的!”項盛一改之前的溫和模樣,露出了他本來的嘴臉。
“就知道會這樣,還好我早有準備。二位長老,看來得請你們出手了。”劉向?qū)ι砗蠖苏f道。
這二人可是他花大價錢請來的,項盛沒有什么陰謀還算罷了,如果有,那就讓他徹底消失吧。
“劉鏢頭,我們會讓你看到我們的價值的。”二人很是得意,終于輪到他們大顯身手了。
力量從他們的身體中爆發(fā)出來,內(nèi)力八層境界,要是擱在以前,絕對是古田鎮(zhèn)的最強戰(zhàn)力。更為奇特的是,這二人功法相輔,一起出手的時候戰(zhàn)力直飆,普通的內(nèi)力九層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劉向笑了,他慶幸自己留了一手。不過這種笑容沒有維持多長時間。
他的美夢被那位獨眼老者一個巴掌打回了現(xiàn)實。
沒錯,劉向被抽了一個巴掌,而他請回來的那兩位高手還沒有大顯神威就徹底涼了,成為了兩具冷冰冰的尸體。
秒殺!
“不可能的,他們號稱小成境之下沒有對手的存在,怎么會這么容易被解決?!眲⑾驌崦约河∮形鍌€指頭印的臉頰,大吼道。
“小成境界!”幾乎同時,廣武和劉向驚訝出聲。
古田鎮(zhèn)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小成境界的強者?
項盛在狂笑,事情正朝著他預想的發(fā)向發(fā)展。
“我勸你不要動!”獨眼老者的腦袋轉了轉,以一個十分詭異的角度看向廣武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