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曉前
周朝扶正十二年冬。
“殿下,今日揚(yáng)州碧螺春?!?p> “不錯,聽說閣下犬子遷入蘇府失敗了?”
宇文軒本想扶持下他的兒子,也沒想到他整日玩樂的兒子竟然愚笨至此。
“是,這都是臣下教導(dǎo)復(fù)無方?!?p> “也罷,真是禍不單行,久聞貴子賢德過人,改日定當(dāng)拜訪。”
宇文軒暗中祈禱陳政忘記這件事,畢竟他兒子的賢明都是他這個父親吹出去的。
“看來陳芳的確有兩把刷子,明中選秀,暗中招攬門客,說他瘋掉有些過了,再說四大氏族中魏家,尹家,宇文家,趙家中只有兩家在我這里。其他兩家當(dāng)政人數(shù)少,卻是勢力強(qiáng),很難對付啊?!标愓畔虏璞?,深深嘆息。
“殿下應(yīng)當(dāng)拉攏一切可以拉攏的勢力,”趙文盛規(guī)勸道。
“對,我也該轉(zhuǎn)換思維了,去找找那自小倍受父皇寵愛的哥哥吧。”
...
陳芳到葉璇卿面前,撲通跪地,抱住葉璇卿的玉腿就開始痛哭流涕,
“棋軒,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很大的事,5555,最近他們兩人都不理我了。5555555”
“你整日教導(dǎo)眾人,給庸人上課,也沒時間給他們兩個交談啊?!?p> “不不不,是真的,他們兩個都在躲著我!而且鬼鬼祟祟,每日出府不知道干什么!”
“不如跟蹤下他們?nèi)绾危俊?p> “你是讓我做對男人癡迷的漢子嗎?”
“姐姐,你...”林嵐臉?biāo)查g就紅了,雖然不知道更進(jìn)一步的事情,但沾些邊的語言還是聽得懂的。
“不是不是,我只是認(rèn)為他們正秘密干什么事,大概和不理你有關(guān)?!?p> “嗷嗷,明白了,我去試試。還有一件事?!?p> “什么事?”
“能松開我的耳朵嗎?”
“抱歉,習(xí)慣了,哈哈哈?!?p> ...
陳芳先跟著天未亮就出門的蕭中道,跟著他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向南,向北。
“這到底要干什么啊?對了,他好像是個路癡?。±鬯懒??!?p> 終于轉(zhuǎn)了這個坊大半圈,蕭中道來到了一戶富貴人家門前,竟然,竟然站起了崗。陳芳在墻后面吃驚的看著這一切。
“不是吧,他難道真當(dāng)起保鏢來了,我當(dāng)初隨口一說罷了?!?p> 陳芳跳了出來,
“喂,蕭兄,在這里干什么?”
“陳芳!吾在此當(dāng)保鏢,日入一銀,待遇不錯?!?p> “既然當(dāng)保鏢,為何不讓我知道,還躲著我?”
“還不是因?yàn)槟銜?..”
“放心,我是不會...哈哈哈哈...對哈哈...一個前禁軍統(tǒng)領(lǐng)...哈哈哈...當(dāng)保鏢而發(fā)笑的...哈哈哈哈哈?!?p> 蕭中道很無奈,陳芳也真是明知故問。在陳芳笑到實(shí)在沒力氣后,再次發(fā)問:
“不是,魏府每月提供五百銀,還不夠花嗎?”
“聽祖之蘭說夠了,但那是在沒招門客之前?!?p> “好個祖之蘭,一定是騙你呢,賬本開銷都在他那里,供養(yǎng)這些門客才幾個錢,十有八九都是因?yàn)樗澪哿耍∫欢?!?p> “我去找找他那個貪官!”
陳芳?xì)獾淖叱隽H不認(rèn)的步伐,大搖大擺的離去。
“哎哎,別去!他...哎!”蕭中道沒有勸住陳芳。
...
剛出了坊,陳芳才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
“完了,忘記問問祖之蘭在哪了,他大概也在打工?不可能,肯定是在拿著魏府的錢享樂呢!”
陳方走著走著,來到了廖府門前,
“廖府家每日外出采購仆人眾多,正好問問。”
“廖宮藏!在嗎,在嗎,在嗎,一定在里面的吧!”陳芳大喊。
“在呢,哪來的野狗!吵什么!”
廖宮藏出門一看,是晉王陳芳,嘴角上揚(yáng)360度,瞬間換了種哈巴狗的神態(tài)。
“殿下,是我嘴賤了,該打!”說罷,狂扇自己的嘴。
“算了,算了,你仆人多,我只是想問問可見過祖之蘭在何處,就是一個皮膚白凈,黑發(fā)長長,一副書生打扮,和蕭中道身高不相上下的一個男人。”
廖宮藏一轉(zhuǎn)身,瞬間又換了副閻王爺?shù)纳裆?p> “喂,你們這群死狗,殿下問你們話呢!”
“殿下,小人...小人在怡春院院前見過。”
“好啊,果然不出我所尿!果然在享樂!”
“殿下,料!”
“對,料!”
之后陳芳離開了廖府。
...
“怡春院,應(yīng)該是在西市里面,祖之蘭大概在哪里做雜工吧?!?p> 陳芳來到了西市門口,被一位買東西的老伯吸引住了。他衣衫襤褸正好使臉上的垂頭喪氣顯露無疑。
“老伯,你這是在買什么呢?”
“買一種石頭呢,小伙子,這種石頭可神奇了,點(diǎn)燃后可以燒火取暖、做飯??上О。┏侨瞬蛔R貨,無人問津。”
“老伯,你家住哪?黑色石頭又是哪來的?”
“老家晉州?!?p> ...
怡春院,花魁只有一位,但全京富家公子卻為之如癡如醉!
陳芳來到怡春院,一進(jìn)門,就被眾姐妹相互簇?fù)碇M(jìn)入了大廳,廳中新上去了一位“花魁”,一舉將紅熾比了下去,據(jù)說還導(dǎo)致紅熾失業(yè),流落街頭!她就是姣白!
舞臺上嬌白身材高俏,眉宇間傳達(dá)著魅色,一扶手,一抬腳,一舉一動之間無不顯露出自己的美麗。
陳芳為之瘋狂喝彩,打call!有此美人,夫復(fù)何求!
之后,老鴇示意讓姣白停下,觀眾臺下傳來一片“吁”聲,強(qiáng)烈表達(dá)著不滿。
“眾客官不要生氣,現(xiàn)在正式拍賣姣白姑娘的‘d一夜’陪伴!”
觀眾臺下傳來猛烈的興奮喝彩聲,
“我出5銀!”
“20銀。”
“100銀!”
隨著價格升高,現(xiàn)場看客血管暴出,臉色陶醉,顯得越來越興奮。有的神情鎮(zhèn)靜,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觀看這場拍賣;有的臉色發(fā)紅,汗如雨冒的,仿佛要拿出全家積蓄一搏;有的則在高處貴賓座從容的喊著一個個他人一輩子也沒掙到過、見到過的價錢。
突然,“300銀!”樓上貴賓席上一聲響亮的搶價聲震驚了全場,再也沒人敢在出價。出價人神采奕奕,雖然看著有幾分憂愁,心事重重,但掩蓋不住自己對事態(tài)把握的自信。他正是經(jīng)化妝成富家子弟的陳政,接到消息,陳芳在此,找他商談要事。
“一次,兩次,三...”
“500銀!”陳芳不自覺地喊出了這個價錢。
陳政感覺自己竟然還會被他人給比下去,竟然還要比財富,要讓他見見皇家的恐怖!
“800銀?!?p> “1000銀!”
“1500!”
舞臺上老鴇看到這價格快昏過去了,她沒見過這么多錢!紅熾鼎盛時最高價不過800銀。
“2000銀。”陳芳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真瘋了。
“2500銀!”“3000銀!”“5000銀!”陳政連喊三個價格。
“客官,夠了夠了,沒有人在和你競價了。”陳政這才停下來,心情一陣舒暢。
老鴇邀請他上舞臺說幾句,陳政登上舞臺,將姣白晾在一邊,說道:
“今日吾在此,非為玩樂,只想與晉州華衣者共飲!”
說罷,下了舞臺,走入一件雅間。
陳芳知道此人是在找自己,現(xiàn)在陳芳才想起來自己也是來找人的,于是跟著他去了雅間。
“陳芳,你可讓我好找。”
“你是...”
“真瘋了?齊王陳政,你的弟弟,小時候咱哥倆一起偷過酒喝!”
“嗷嗷,是你!所謂何事?”
“我想讓你幫我登臨太子之位,我知道老皇帝他是最器重你的,加上你自幼巧舌如簧,想必你的話他多少都會聽吧,比我的話價值高?!?p> “好。”
“當(dāng)真爽快。”
“但有兩個條件。”
“說!”
“一是以后要與我共治天下?!?p> “這...”
“怎么了,不愿意了?!?p> “哈哈哈哈,哥哥可聽說過一山不容二虎?國家更是如此。”
“當(dāng)然,”陳芳那股緩緩站起,望向窗外,正是長安城,臨近黃昏之時,百姓們沒有了午時的活力,唯烏鴉“嘎嘎”作響,剩下廣漠的死寂;但皇城內(nèi)正春光交融,歌舞升平,國家的主人們在宴席杯酒交替間談?wù)撝爸螄摺薄?p> “時代不同了,陳政。天下正在變化,你一個人是應(yīng)付不過來的。”陳芳回過頭來,認(rèn)真的盯著正舉杯欲飲的陳政。
陳政聽完后,起身怒摔酒杯。
“哼,好好好。你總是在自言自語什么啊,‘天下’‘時代’這些東西你根本就沒有關(guān)心過吧!說到底是你自己主動放棄爵位,放棄這天下的吧!”陳政冷笑著回答。
“政兒!”
“政兒?這是你小時候稱呼我的,奧,原來你根本就沒瘋!”
“沒錯,我并沒有瘋,也就是說,沒有失憶,當(dāng)我打暈押上刑場時,腦中的突然多出了許多我未知的記憶,我對其中獲得的知識恐懼了,并且即使被蕭中道救后,我仍然不知道誰是兇手,只能裝瘋度過劫難?!?p> “啊哈哈哈哈。你真是個大騙子。還是個真瘋子!”陳政徹底陷入癲狂了,沒想到一直被他的哥哥蒙在鼓里,更沒想到他的哥哥一直在癡人說夢般說著胡話。
“政兒,你很聰慧,但現(xiàn)在你怎么不明白呢,時代正在悄然改變!我不會反對你當(dāng)皇帝,但要交出皇民給你的子民,而不是交給四大家族壟斷政權(quán),為防止期間顛覆,我會成為你第一個忠誠的得權(quán)之民?!?p> “哈哈哈哈,哥哥!你當(dāng)賤民當(dāng)糊涂了吧!”
陳芳緩緩坐下,倒上一杯美酒,細(xì)細(xì)品嘗,隨后放下酒杯,
“若你答應(yīng),明年春天即是你位臨太子之日?!?p> “皇帝是!”陳政剛要脫口而出,卻轉(zhuǎn)口說道:
“我當(dāng),忠誠之民你做,天下共享!”
“好?!?p> “嗯。”陳政冷靜下來,總之感覺這個地方來錯了。自己的“皇威”遭到了徹徹底底的侵犯。
“最后一個,最重要的...”
“說吧...”陳政應(yīng)付說道。
“把姣白讓給我!”
“哈哈哈哈,我以為是什么條件呢。好。”
“看來我們都要轉(zhuǎn)換下思維了!哥哥原來也好這口?!?p> “沒錯,來,喝酒!”
...
陳芳醉醺醺的來到姣白姑娘的房間,她縮在墻角,不敢面見陳芳。
“怎么了,美人,來,做些有意思的事情吧?!?p> “小女子...賣藝不...賣身!”姣白提起嗓子溫語細(xì)聲道。
“祖之蘭!夠了!該談?wù)铝??!标惙既酉戮票?p> 姣白聽后,有些吃驚,但畢竟和他對話的是晉王這樣的人,即使如此輕易被認(rèn)出,也不足為奇。
“殿下!”
“即刻給廖牧原寫信,‘于x月x日投靠夜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