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有點莫名其妙,這個少主公不是生病了,而且還病的不輕嗎,這么突然地叫自己來干嘛?莫非是要病死了,找自己來捎句話?
滿頭霧水的顏良走到袁買的營帳時,被生龍活虎的袁買嚇了一跳,他不禁嘀咕,昨天還是一副朝不保夕的樣子,今天怎么就變了樣了?他看見麴義正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袁買看到顏良一臉驚訝的樣子,倒是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微微一笑,伸手請顏良入座。
顏良驚疑不定地問道:“公子身體無恙否?”
袁買微笑著回答道:“無恙,多謝顏將軍掛勞?!?p> “那我就不繞圈子了,末將是個粗人,既然公子身體無恙,那就容末將問一句,不知公子此番喊末將來,到底有何指教呢?”顏良道。
袁買低頭賣了個關子,慢悠悠地說道:“聽說白馬渡口在曹操手中,之前一直在與河北做買賣,繁華得很,而且聽聞在白馬墻頭甚至可以看到雄偉的大河,其實我一直想去領略一下此番美景啊?!?p> 顏良雖然是以勇冠三軍著稱,但是袁紹把前線三軍交給他,證明他其實并不是只有肌肉沒有腦子的猛男。歷史上的顏良也是因為在與曹操的大戰(zhàn)中,被曹操設計并在曹操幾員大將的車輪戰(zhàn)后才被關羽一刀偷襲砍死的,這樣看來,顏良也是敗在了一次輕敵和對自己的武勇過分的自信中。
聽到袁買說這番話,顏良立馬拍桌子道:“好??!末將正有此意!只是之前白馬守將劉延雖然無能但末將未得到主公將令而且兵力不夠,所以一直未能攻下,這次有公子帶來的軍馬,定然能攻下敵軍營盤!”
袁買翻了翻眼皮,敢情你這是把我當成你的下屬了,你這個不知禮節(jié)的東西。
袁買笑了笑說道:“顏將軍所言極是,不過我有一計,也許可以兵不血刃拿下白馬哦。”
顏良有些懷疑地說道:“哦?不知公子計將安出?”
“顏將軍你看,現(xiàn)在外面正起著大霧,數(shù)十步內都無法辨識人畜。這霧看著估計還得持續(xù)幾天。如果我們趁此機會偷襲敵寨的話,勝率豈不是大大增加?”袁買瞇著眼睛說道。
顏良哈哈大笑道:“這確實是天賜良機,不過我料白馬守將還是會做一定防范的,這個劉延就是這點好,雖然打仗不怎么樣,但是他還是很謹慎的。”顏良頓了一下,看著袁買說道:“所以不如由末將做先鋒,為公子掃清故障,公子再率本部軍馬配合末將一舉攻下白馬如何?”
袁買點點頭:“顏將軍果然勇猛忠心,就依顏將軍的意思,我等就跟在顏將軍后面,協(xié)助顏將軍攻城好了!”
顏良再次哈哈大笑:“好!一言為定!我等今日準備一天,明天三更造飯,四更出發(fā),突襲白馬!”
“好!顏將軍果然是爽快人!”
“哈哈哈”
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幾聲,顏良便拱手出營走了。
“主公,你為何要讓顏良先攻呢?”張郃一臉不解地問道,在他看來,守城方最大的優(yōu)勢便是地利,但這場濃霧使得守城方這個優(yōu)勢下降了五六成,再加上這邊人馬早就蓄勢待發(fā),破城應該不是問題,接下來就是戰(zhàn)功的問題了,這樣看的話,先登敵營的肯定是首功,因此將這個功勞白白讓給顏良豈不是可惜?
“儁乂,”袁買看著張郃說道:“曹操是什么樣的人?”
張郃沒想到袁買會問他這個問題,支支吾吾地說道:“這個...末將聽說曹操極善用兵。”
袁買點點頭:“像曹操這種善于用兵的人,出征時會不留后手嗎?”
張郃愕然:“少主公的意思是?”
“沒錯,我料白馬之戰(zhàn)將會是一場苦戰(zhàn),想贏這場這場戰(zhàn)爭,必須要使一些手段才行啊。”袁買說道。
麴義和張郃顯然沒想到,袁買竟然還有這層心思。
他們倆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問道:“不知(少)主公何意?”
袁買頓了一下,并沒有回答,而是望向了帳外的大霧說道:“真是好大的霧啊。傳令下去,明天三更造飯,四更全軍拔營,隨我出擊白馬?!?p> 張郃明顯有點猶豫:“少主公,你大病剛俞,也要一起出征嗎?”
袁買點點頭淡然道:“我身體并無大礙,只要你們這些天訓練出來的士卒值得信任的話,我在中軍就穩(wěn)如泰山。”
麴義張郃連道遵命。
白馬。
于禁最近右邊的眉頭一直在跳。
其實于禁剛開始對于防守白馬這個任務是很有信心的,白馬城堅,再加上城中有四五千守軍,就算袁紹有萬余大軍,于禁也有信心守到曹操凱旋之日,到時候白馬之圍自然解開。但是從昨天開始的這場大霧,讓他心里有些不安,于是一大早就在城頭巡視著城防。
之前劉延在時,白馬這邊就備了許多守城的器械,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加強城防,修繕城墻,看著這些守城器械和弓箭源源不斷地運向城頭,他的心里也踏實了許多。
“于將軍真是多慮啦,我看那袁軍也不敢來。之前白馬太守劉延在時他們就一直戰(zhàn)敗,現(xiàn)在于將軍親自鎮(zhèn)守此地,我看吶,白馬當真是固若金湯啊。”一名陪著于禁巡視城防的副將看著于禁板著個臉,于是想說些話讓于禁放松一點,他這樣子搞得大家都很緊張啊。
于禁沒理會他,走到城墻邊上,手輕輕地拍著女墻。
白馬在主公出征徐州的路上就相當于糧道,因此派他這員宿將來防守白馬,因此這座城萬不容失,想到這里,于禁心里像壓了石頭一樣沉重。
現(xiàn)在看著圍繞著這座重鎮(zhèn)的濃霧,他心里開始有一種不詳?shù)念A感,他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傳令下去,四周多派探子在周圍給我看著,若有大軍行進,立刻回來報我?!庇诮涞穆曇粝聜髁艘坏烂睢?p> “喏?!庇捎谟诮麤]搭話茬略微有些尷尬的副將聽到后立馬領命遵照辦理去了。
沒過一會,白馬城的四座城門大開,從每個門里沖出許多探騎,向著未知的濃霧深處出發(fā)了。
于禁點點頭,望著袁紹營帳所在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距離白馬不到十里的濃霧里。
顏良不愧是沙場悍將,帶出來的兵勇也是十分精銳,幾千大軍在霧中猶如鬼魅一般慢慢地接近著白馬的城墻。
“顏將軍,為何我們要爭取做這個先鋒的位置呢?”一名副將不解的問顏良道。
顏良哼了一聲:“這場霧是上天賜給我們的戰(zhàn)機,白馬必然可以一戰(zhàn)而定,此等功勞怎么可以讓與他人。況且少主公帶來的人馬如果做先鋒折損的太多的話,少主公臉上不好看,說不定到主公那里說我兩句壞話,豈不是誤了我的前途。只要戰(zhàn)后給他分點戰(zhàn)功,比如抓抓俘虜,截獲糧草什么的,這樣的話才是兩全之道啊。”
“顏將軍果然高見!”副將恭維了一聲。
顏良騎著馬趕著路,仿佛白馬已經(jīng)是囊中之物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濃霧之中,一雙雙眼睛正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你是說顏良親自來了?”于禁問那個氣喘吁吁剛趕回來的探騎道。
“是的,小人之前見過顏良,就在他之前攻打白馬的時候?!碧津T趕緊回到。
于禁低頭沉吟了一下,接著問道:“看清帶了多少人了嗎?”
“小人在霧中只聽得見,看不著,聽他們的腳步戰(zhàn)車聲,像是大地都在振動一樣,滿山遍野都是袁軍,小的不敢再探,只得先回來了?!碧津T擦了一下頭上的汗道。
“是哪個方向?”于禁接著問道。
“回大人,是北邊?!?p> “北邊...”于禁喃喃自語道。
“于將軍,那我這就帶著兄弟們上北城墻防守了!”副將喊道。
于禁想了一下,道:“這樣,城中兵馬分成四撥,三撥分別去東、西、北三個城墻防守,待確定了袁軍主攻的方向,最后一撥再去支援那邊?!庇诮愿赖?。
“末將領命!”
眾將領命魚貫而出。
于禁看著面前的帥案,覺得有點焦急。打起來不可怕,可怕的是這黎明前的黑暗,令人心焦的等待才是最大的煎熬。
于禁在城墻上反復踱步,目光一直沒離開墻外的濃霧,仿佛要把這片霧看穿。
墻外的濃霧仿佛一只擇人而噬的猛獸,似乎四處充滿了未知的恐怖。
終于,一片震天動地的鼓聲和喊殺聲響起,從白霧中沖出了無數(shù)的袁軍士兵,英勇無畏地沖向了白馬的城墻,很快一副副云梯攀在了白馬的城墻上。
“東門?!庇诮旖巧蠐P??磥眍伭家膊皇巧底?,知道北門肯定有防備,不過我可不是只在北門等你哦。
“傳令,預備兵隨我一起上東門守城?!庇诮铝畹馈?p> 隨即于禁披掛上馬,直沖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