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公子是南復(fù)析的人……”
“等等,南復(fù)析又是誰來著?”
陸潛深吸一口,緩了緩心情才說道,“南泉國逃出的大皇子?!?p> “哦!”明桐應(yīng)了聲,“等等,他不會也是木容兒的兒子吧?”
“不是,他是南儒城同一個鄉(xiāng)野女子所生?!闭f到這里,陸潛突然嘁了一聲。
明桐看向他,只見他臉上的表情充斥著不屑。
這人什么意思?還看不起別人出身?
“八年前南泉國圣族全部聚集在鳳棲梧桐樹下自盡,只剩下一個不在名冊上的圣族,東盛人追蹤了那個人整整半年才找到,是一個女子?!?p> “她不會被殺了吧?”明桐小心翼翼的問,就怕陸潛這人又喜怒無常起來。
“沒有?!标憹摰恼Z氣很平淡,不像撒謊,“東盛好不容易抓到個南泉圣族的人,怎么可能舍得殺掉,自然是嚴(yán)加拷打逼問她木容兒的下落?!?p> “問出來了嗎?”
陸潛搖頭,“沒有,反而還知道了這個圣族不在名冊的原因。”
“什么?。俊?p> “與人私通。”陸潛又嘁了一聲。
“私通?”明桐不解了,“私什么通?”
“圣族人最講究潔身自好,女子更應(yīng)該永保清白,冰清玉潔,可那個人同其他男子生了孩子?!?p> “無語,我早說了,這都是陋習(xí),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這什么圣族的規(guī)矩偏偏要人安分守己,還有什么圣女必須嫁給國主,也沒想過圣女愛不愛國主?!?p> “你……你怎么能放肆評論這種事?!标憹摎饨Y(jié),“你知不知道大陸禁止抨擊圣族和圣樹?!?p> 明桐翻了個白眼,“說了又怎樣?”
“你……”陸潛一時間答不上來,“因?yàn)槿绱?,東盛才將那個女子關(guān)押了數(shù)年,不過我聽聞前段時間有人劫獄帶走了那個女人。”
明桐,“……”前段時間,該不會是……
“那段時間你應(yīng)該就在南泉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明桐垂下眼簾,那段時間南泉國封城要搜查的不會就是這位了,她是南泉的圣族,自然是被南泉的人帶走,同榆枋應(yīng)該是沒關(guān)系的。
“南泉國能不能再出一位圣女可就要看哪位圣族的女子了。”陸潛盯著明桐,很清楚的看到她的臉?biāo)住?p> 明桐心中突然有了答案,甫湘是月華公子,也就是南復(fù)析的人,而那天……是阿梧,那個圣族的女子就是阿梧。
南泉國,云樓
“圣長老,閣臺風(fēng)大,屬下推你回屋休息吧!”一黑衣男子對著身前坐在輪椅上的紫衣女子俯首行禮道。
阿捂收了手身上的披風(fēng),看著南泉皇宮,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她輕輕的開口,“不用,我想在這里多看看鳳棲梧桐?!?p> “云樓位高,圣長老還是不要受涼了?!?p> 阿梧摸上自己滿是疤痕的手臂,突然笑了一聲,還是耐心的同那人說道,“不用。”
她身上穿著薄薄的披風(fēng),其實(shí)天根本不涼,還沒到穿大衣的日子,但是她卻不愿意脫下臉上的面紗和身上的披風(fēng),只是因?yàn)樗砩嫌兄蟠笮⌒⊥稚弦粯颖槐拮映槌鰜淼膫?,像是一種屈辱日日夜夜提醒著她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
她不愿意暴露出自己的傷口,對她而言,那傷口不僅僅是東盛帶給她的更是在羞辱南泉的。
阿梧緩緩垂下眼簾,看著自己有些萎縮的腿,喃喃自語道,“鳳棲梧桐一定還會再開花的?!?p> “圣長老,公子那邊派人來問,為何會出現(xiàn)雙圣女一事?!?p> 阿梧突然收緊了抓著披風(fēng)的手,眼神突然暗了下去,她想起國亡之際,帶著南桐公主乞求鳳棲梧桐答應(yīng)這場儀式,她用自己的謊言求著不足八歲的小公主跟著自己的動作向鳳棲梧桐起誓。
“我愿意終身獻(xiàn)給鳳棲梧桐樹,只求佑我南泉國泰民安。”
那么小的一個孩子,在聽說母親去世時,一邊哭,一邊跟著她朝鳳棲梧桐行禮,聲音稚嫩且堅定。
“圣長老,圣長老……”那黑衣人的聲音將阿梧從無盡的回想中拉回來。
她輕嘆一聲,“鳳棲梧桐會給出選擇的。”
“不是的,圣長老,公子是想問,六年前你替周云桐做法時,結(jié)果如何?”
“六年前?”阿梧身子突然一頓,而后手指輕輕撫上眉頭。
六年前,東戒淵親自趕來南泉,在鳳棲梧桐樹下,一群人推著滿身鐵鏈的她出來,而鳳棲梧桐樹下,一個十一二歲左右的孩子,正哭著跪在地上,見到她來時才停止了哭聲,改為小聲抽泣。
東戒淵指著那個女孩對她說,“木容兒親自選的接班人,你看看,她能不能得到鳳棲梧桐的肯定。”
“我身不潔,無法定奪。”她想也沒想的拒絕了。
她身邊的一個東盛圣族的人直接面露嫌棄,見她如同吃了蒼蠅似的,面色難堪,而后甩袖轉(zhuǎn)過頭,嘴里還說著,“傷風(fēng)敗俗。”
“你不想試試嗎?看看周云桐能不能成為救你南泉的底牌?”東戒淵笑著看向她,眼底一片冷漠。
他身邊一個白衣如雪的女人,走了出來,用清鈴悅耳的聲音同在場的人說道,“鳳棲梧桐樹不是我東盛的白木梨花樹,各位長老還請退讓幾步,小心鳳棲梧桐的懲罰?!?p> 是李雙兒。
阿梧冷笑一聲,背信棄義如李雙兒,她自然是不屑的。
李雙兒很明顯聽到她的笑聲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她這個方向,而后退步幾米回到原來的位置。
東戒淵自然全程盯著李雙兒看,只是李雙兒同他不親近,后退時碰到他便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繞開三步。
好一場,郎情妾無意的畫面,阿梧簡直要笑瘋了。
她笑的太突然,圍著她的東盛人紛紛拿出劍指向她。
人群中走出來一個褐色外衣的男人,這人像是把他最值錢的東西都放在身上了一般,怒氣沖沖的走上前來,指著她吼道,“我女兒可是與你們南泉國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當(dāng)年要給她做法賜福賜名的都是木容兒,要不是她身邊那個人拿著大刀威脅我,我才不會讓她得逞?!?p> “那……請您將南泉國圣女令還給我。”
那人神色大變,不可思議的看著阿梧,指著她的指頭都微微顫抖,支吾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