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薇薇跌在地上,手掌擦破了皮,膝蓋也隱隱作痛。
這里是酒吧后門,一條狹窄的小巷,身后是丟她出來的酒保在喊:“快滾,別在這兒礙眼!”
盛薇薇抿緊嘴唇,唯恐一張口就會哭,她心感委屈而又無力,無端端的被炒魷魚,妹妹的手術(shù)費該從哪里來?
使勁的錘了幾下地面,長發(fā)從頭頂垂散,遮住了她淚流滿面的悲泣。
此時,一雙皮鞋停在跟前,她的頭頂出現(xiàn)一道熟悉低沉的嗓音,“我一直以為,當初你說分手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原來,只是你自甘墮落,與我無由?!?p> 盛薇薇雙拳緊握,渾身顫抖卻一言不發(fā)。
沈律冷笑一聲,“壞了你的工作真是不好意思,是我跟這家酒店的老板打了招呼,一個叫盛薇薇的陪酒女郎得罪了我。我想,日后這座城市所有的酒吧夜店都不可能再雇傭你了,當然,其它行業(yè)也一樣?!?p> 他彎下腰,看著癱在地上狼狽的女孩,譏笑道:“因為我有權(quán)有勢,整死你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p> 沈律轉(zhuǎn)身離開,眼角帶著鄙夷與絲絲唾棄,他有他豪門貴公子的傲慢,兩年前被初戀拋棄是他心口之傷,更是心底之恥。
短窄的小巷內(nèi),男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盛薇薇這時才緩緩爬起來,抹了把臉上風干的淚痕,嗡嗡嗡,皮包里的手機開始作響。
接起,是家里打來的。
“薇薇。”那邊傳來盛媽媽的哭聲,“桐桐在家昏倒了,我們現(xiàn)在在醫(yī)院,醫(yī)生說她不能等了,要馬上做手術(shù),最遲明天,薇薇,你想想辦法,你救救你妹妹…….”
電話里哭聲震天,盛薇薇慌亂道:“媽,你別急,桐桐怎么會昏倒了?”
“她在房間睡著,我去看了她一趟就發(fā)現(xiàn)她不省人事了,薇薇,媽媽該怎么辦,你爸不知道跑哪去了?我該怎么辦啊,我的女兒她命苦啊……”
盛薇薇跟著哭了幾聲,立馬決斷道:“我去借錢,我一定借錢回去救她!”掛斷電話,她朝著巷子口跑去。
顧不得膝蓋和手腕的傷,一瘸一拐的,盛薇薇跑出巷子時,沈律的車剛好從眼前開過。
“沈律!”她開始朝著那輛豪車的車尾沒命的狂奔,嘶吼聲在冷風夾雨的天氣里炸響。
“沈律,你幫幫我!”
但那輛車一騎絕塵,不知開車的人到底有沒有聽到,反正丁點減速的意思都沒有。
雨濕冷的落在她的面上,漸漸的,分不清是淚是雨。
是她對不起他,在明面上,至少是這樣。但多少事實的真相被掩蓋在過往的時間洪流里,她的回憶里何嘗不滿滿是他。
追出商業(yè)街,沈律的車拐角進了大馬路。
盛薇薇仍舊在追趕,飛馳的車子一輛一輛從她身邊開過,好幾次她差點被剮蹭到,好幾次命懸,得來不少人的唾罵,“找死是不是,找死去別的地方,少連累人!”
她沒有法子了,妹妹就在醫(yī)院躺著,這些年親朋好友都躲著她,此刻除了沈律,她找不到其它的救命稻草。
人追車的戲碼引發(fā)了一場交通混亂,在經(jīng)過一個紅綠燈口時,交警直接截住了沈律的車。
“有什么事到旁邊說清楚,讓女人追著車跑,出了事故你負的了責任嗎?!”
沈律看著后視鏡,那個女人全身濕透,倔強的表情,她的毅力何時變得這么頑強?
回想以前,她連學校運動會的一百米都不愿意參加。
盛薇薇艱難的挪著步子,天很冷,她衣衫不多,小腿跑的太久幾乎麻木,頭腦昏沉,在離車尾還剩兩步時一頭栽了下去。
沈律一驚,飛快下車?!稗鞭保 ?p> ——
盛薇薇醒來時,身下是柔軟的床鋪,衣服已經(jīng)換過了,手背上有打過吊針的痕跡。
她掙扎爬起來,發(fā)現(xiàn)手掌和膝蓋的傷口已經(jīng)處理包扎,床頭柜上有個精巧的青蛙鬧鐘,顯示時間是凌晨三點半。
當她的視線掃過那個鬧鐘時,一瞬間就猜到這里是什么地方。
掀開被子快速下床,腳剛觸及地毯,腿部的酸痛感使她跌了一跤,“呀!”
驚叫聲吵醒了在沙發(fā)上睡覺的女傭,片刻后,女傭跑進來,“怎么了?”
“我沒事。”
女傭又飛快跑出去,兩分鐘后,盛薇薇的‘傲慢無情前男友’沈律再次登場。
他撿了張沙發(fā)凳坐下,一身長袍睡衣,前襟微微打開,頭發(fā)有些亂蓬蓬的,眼角還帶著朦朦朧朧的困意,撐著額,倦眼瞇著,翹著二郎腿,休閑棉拖鞋趿在腳尖半掉不掉。
“不起來,等我抱你?”沈律細眸微瞥,注視著仍舊跌在地上的盛薇薇,嘴角嘲諷道。
她撅了下嘴,抓著床單往上爬,像個半殘廢的瘸子,后來終于坐到床邊,卻靜默不言,和先前敢在大馬路上追車完全兩幅模樣。
“這是哪兒?”盛薇薇有些怯懦,低聲問。
“我的私宅?!鄙蚵呻S口道。
他果真帶自己回家了!
盛薇薇暗暗想,床頭的青蛙鬧鐘是自己上學時送他的生日禮物,他曾笑著說會一直放在身邊,這樣每天被青蛙聲吵醒就像被女朋友叫醒一樣。
稍稍往床頭瞥一眼,盛薇薇心頭泛起苦味。
似乎注意到她的打量,沈律努了下嘴,眼中閃過一絲冰寒,突然起身,居高臨下的藐視眼前的女人:“既然醒了,那你可以離開了?!?p> 盛薇薇朝窗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空,“現(xiàn)在?”她驚訝問。
“不然了?”沈律反問道:“我可不是什么慈善家,相反,對于你這種敢在大馬路上追我的車還意圖碰瓷的女人,我不找律師起訴你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不過是見你昏倒順手救起,跟路邊撿一條流浪狗回來沒什么區(qū)別?!?p> 盛薇薇輕輕擰眉,兩年不見,阿律的嘴怎么毒的像眼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