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狂奔,在天蒙蒙亮起的時候,終于到了離黑店客棧最近的縣城附近。
林映婉本是不想進城的,奈何身上的傷大大小小的雖沒有哪一處是可以取人性命的,可架不住數(shù)量忒多。林映婉竟隱隱發(fā)起燒來。
“小姐,你的臉好紅啊?!痹掳讚鷳n的看著林映婉說道。
“可能就是有點發(fā)熱,沒關系?!绷钟惩裼昧Φ乃α怂︻^,笑了笑說道。
“好燙!”月白摸了摸林映婉的額頭驚呼道,“小姐,這里離宿城不遠了。我們還是進城找一位大夫看看吧?!?p> 在未來世界發(fā)熱算不上什么大毛病,大部分人根本不看醫(yī)生隨意的吞兩片退熱藥就好了。可是在古代,醫(yī)療技術(shù)不發(fā)達,發(fā)熱可是會要人性命的。
林映婉不敢托大,思慮再三。雖然回京日程刻不容緩,但小命若不保,回到京城不過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罷了,又有什么用呢?
半個時辰后,林映婉主仆二人便駕車進了宿城。守城官員見是兩個未及笄的小姑娘,又一身狼狽,便也沒有多為難。只要了主仆二人一錠碎銀子后便放行了。
剛一進城門,林映婉只覺天旋地轉(zhuǎn),頭腦越發(fā)的不清楚,不多時便暈了過去。
......
頭暈暈沉沉的,只聽見耳邊有人在遠遠的喊著“小姐......”但林映婉的眼睛像是灌了鉛一樣,怎么也睜不開。
身體好似飄在棉花堆里,起起伏伏。一陣苦澀的中藥味在林映婉的口中蔓延開來,讓本在掙扎中的她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林映婉醒來已是一天一夜之后,“唔......”一睜眼就看到月白坐在床邊頭一低一低的打著瞌睡。林映婉慶幸有月白陪在身邊,不然她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暈倒,后果不堪設想。
林映婉有些口渴,看著遠處桌子上放著的一壺水,便想著不驚動月白自己去喝水。她想,月白自從被關在酒窖之后怕就沒有好好的休息過,后來又一路狂奔,只怕這個才十歲的女孩子早就累壞了吧。
雖然林映婉已經(jīng)盡量小心,但還是驚動了月白。
“小姐,你醒啦?”月白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忙起身將林映婉扶著坐了起來,“小姐,你好些了嗎?要不要請大夫再來看看?”
“我感覺已經(jīng)好多了,不用找大夫了。給我倒杯水吧?!?p> 月白一轉(zhuǎn)身拿過水后,堅持不讓林映婉自己喝水,林映婉無奈下只得讓月白喂著喝了一杯水。月白一邊服侍林映婉喝水,一邊說道:“小姐,我讓小二做了清粥和小菜,在后廚煨著。你發(fā)熱后身體虛弱,只怕也沒有胃口,且腸胃虛弱不宜吃大葷,你先歇一下,我去讓小二把吃的端過來。”
林映婉看著月白,心想:這丫頭不過十歲,竟有著這樣聰慧玲瓏的心思,現(xiàn)在又歸她所用,看來這上天待她確實不薄啊。
思慮間,月白已經(jīng)扶著林映婉做到了桌旁,“月白,坐下一起吃吧。最近,你想必也累壞了,坐下好好地吃一頓吧?!?p> 月白好似受驚一般,向后退了兩步,“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小姐,剛進城的時候您暈倒了,為了找客棧、找大夫,所以我私自動用了您的錢......還請您責罰!”
林映婉錯愕的看著她,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她實在不適應、也不理解古時候人們說跪就跪的做法,有什么不能好好說呢?
“就為這個事啊,本就是人之常情。況且那種情況下,你沒有拿了錢把我丟下跑了,我就已經(jīng)很感謝你了,何況你還做了這么多。我怎么會怪你呢?”
月白聽完林映婉的話沒成想竟要哭了出來,滿帶著哭腔說道:“小姐,我對您絕無二心......”
林映婉無奈的扶額,這古時候的人,動不動就要請罪就要下跪的,弄的她真是頭疼啊。若以后她面對那些京中權(quán)貴也要這樣,那可要怎么活???
“行了?!绷钟惩衩佳畚⒊?,頓了頓說道:“做我的人,就要守我的規(guī)矩。第一,事急從權(quán),若遇緊急情況不用事事請示,過后只需告訴我一聲,不用請罪。第二,沒人的時候,你我以姐妹相處,也以姐妹相處。不用有那么多的繁文縟節(jié),我不喜歡。好了,快起來吧。”
月白點了點頭,站起身后認真的說道:“小姐愿與我做姐妹,月白很開心,只是主仆有別,規(guī)矩不能廢。在心里我會把您當做親姐姐一般。”月白拿起筷子開始給林映婉布菜,頓了頓說道:“小姐,我在城中給你找大夫的時候,碰到了店小二?!?p> “哦?可是馬六?在哪里碰到的,他一個人嗎?”現(xiàn)在面前擺著的稀粥在普通人面前算不得什么,可對于她來講卻是頂美味的東西。畢竟林映婉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正經(jīng)的吃過一頓飯不是。
“我是和大夫回藥鋪抓藥的時候,在街上碰到的他。只有一個人,他的樣子好像在找什么?看著似是十分著急。”
“那馬六可有認出你,可與你搭話,說了什么沒有?”林映婉雖然餓得很,因著發(fā)熱也沒有什么胃口,吃了兩口也就不想吃了。
在神龍谷的時候為了生存吃了許多的狼肉,這大病初愈且得好好將養(yǎng)一下。
月白將碗筷收拾好送了出去,回來的時候端著一碗濃郁飄著熱氣的中藥湯子?!靶〗?,這是大夫開的退熱藥,您快趁熱喝了吧。”
林映婉的眉頭緊緊皺起,似乎都可以夾住一個蒼蠅了,“先放著吧,一會兒再喝?!?p> 月白將藥放到桌上,才又說道:“您的衣服都破了,我就去成衣店給您買了一身衣服。我正在挑衣服的時候,看見馬六鬼鬼祟祟從街巷中走了過去。因著我在成衣店里面,他應該是沒有看到我?!?p> 林映婉略一抬頭,看見月白身上穿的依然是那身藍衣,不曾更換便問道:“月白,怎么沒給自己也買一身衣服?”
“奴婢這身衣服還是好的,可以穿。可您的衣服已經(jīng)破的不成樣子,所以奴婢給你身上傷口上了藥之后就給您換上了新買來的衣服了?!?p> 月白將林映婉扶到床邊服侍她脫了鞋躺下后才繼續(xù)說到:“您原先的落霞錦,奴婢怕您有用處,就洗干凈擱了起來。等您需要的時候我在拿出來?!?p> 林映婉滿意的點了點頭,幸虧月白心細,并未將那身破衣丟掉。要想光明正大的回到相府,這落霞錦可是丟不得,它可是要派上大用途的啊。
林映婉冷笑一聲,說到:“這個馬六,我已放你一次,再碰面便是上天的安排。我若是裝作看不見你,那豈不是對不起老天爺?shù)陌才拧绱吮悴灰治伊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