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操練的時候,沒想到教授和亞當斯看見他們往頂樓過來,都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跟過來了。
女士也有點害羞,怒道:“你們不是早上鍛煉嗎?現(xiàn)在來干什么?!”
亞當斯笑了笑:“女士,健身房可是公共用區(qū),誰規(guī)定我們只能早上來了?誰規(guī)定一天只能來一次???”
王憤憤的去看Lanchester,看看他又是個什么說法,紳士舉起了啞鈴,卻道:“我是來學習的?!?p> “女士......要不......”紀悄悄地道。
“不要理他們,你給我認真一點!”王用國語訓斥,手上拿著武道木刀,“先讓我看看你的底子怎么樣。”
她指著拳擊測力計,說道。
紀蓄勢待發(fā),鉚足全力揍了一拳,女士點了點頭,亞當斯卻在后面哈哈大笑,教授也微微笑了。
紀青的臉一下子通紅起來,是自己太差勁了嗎?可是沖擊力超過100千克了啊,應(yīng)該算正常了。
上面也顯示著年輕男人啊。
“Miss,你想打一拳嗎?”亞當斯捧腹大笑。
“閉嘴吧你!”王狠狠的說道。提起木刀:“還是你想打一架?”
亞當斯捂住了嘴,表示自己閉嘴了。
女士這才收回目光,看著他道:“力道不錯,你有學過?”
“只是研究過,不能算學吧,平常也有鍛煉的。”
“柔韌性差一點,我突然覺得我的這些不適合你?!迸繃@息了,她的招數(shù)都不是走蠻力的,于是她看著教授:“你早知道會這樣,所以才跟上來的是嗎?”
教授站了起來,拍拍女士的肩膀道:“女士不用沮喪,各有所長而已。”
女士換到了觀眾席,講師換成了教授。
比起面對女士的時候那種輕松,現(xiàn)在紀可就輕松不起來了,女士也許看上去不好相處,但她內(nèi)里是很溫柔的,教授的課不許遲到不許早退更不能開小差,他不禁頭有點疼。
教授今天下午只是教了些使力的方法,和身子的協(xié)調(diào)性,確保出拳的時候力量最大化,其他的都沒有教,紀問道:“教授的巴頓術(shù)比女士還要厲害嗎?”
“女士學的不是巴頓術(shù),雖然衍生的女子防身術(shù)她也有涉獵,但她主學的是擒拿和柔道?!苯淌诮忉尩?。
“至于厲不厲害,這并不好說,女士是可以借助地形和外物的,但在這種平坦沒有障礙的地方......”
他轉(zhuǎn)身對女士道:“怎么樣,女士,要練練手嗎?”
王想說我才不要,但看著紀的神情和亞當斯的神情,她有點憤憤,把風衣扣好,教授則脫掉了外套露出襯衫,紀退到一旁,聽教授說道:“空有力道,只用蠻力,哪怕是女士這樣小巧力弱的對手,你也是會吃虧的?!?p> “比如這樣?!苯淌诎凑談倓偨趟膭幼鞒鋈?,女士果然避開,抓住了手,用肩膀和教授出拳的力道畫了個圓,把教授摔了出去。
兩個人都刻意控制了力道,放慢了速度,方便他們兩個看得清楚一點。
“女士是豹子,她的力量遠小于雄獅,雖然如果換成非洲那種野蠻王國,豹子不會有取巧的機會就會被獅子咬死,但我們都知道,豹子會爬樹?!?p> 教授把領(lǐng)帶也解了下來,剛剛忘記了,“鬣狗只要成群,就可以追逐豹子和母獅,但女士有豹子的輕盈和速度,更有鷹的觀察力,這一點不論你是否敏捷,都要學會?!?p> 女士就像是個陪練的一樣,隨他解釋。
“Adams也一樣,只會盲目的擒拿,應(yīng)付一些普通人可以,行家就不行了。”這句話是女士補充的。
“如果女士要制服我,會怎么做?”教授問道。
王撿起木刀,向教授沖過去,教授伸手去抓,都被女士靈巧的躲開了,女士用木刀騷擾教授的側(cè)翼,在他側(cè)身時攻擊教授的下盤向旁邊用腰弓扭倒,跪著壓住了教授,舉起拳頭懸停在教授的太陽穴上。
紀和亞當斯看呆了,這一切兔起鶻落,也太快了。
教授坐了起來,王站起身把他拉起來,說道:“她在動手之前就知道自己的優(yōu)點在哪里,缺點在哪里,自己該做什么,自己想要什么樣的結(jié)果。她自身的能力不夠,就借助了外物,當沒有外物借助的時候,她又會找合適的時機,用別的方法。”
“比如?”紀舉手問道。
王有點喘,想罵他你們又學不會,但紀樂意看教授被摔在地上,而且真的想開開眼界,就提問了。
“女士?”教授挑眉問道。
她退開了,兩人又回到一開始的那種架勢,王還是沖向教授,這一次教授還是伸手去抓,女士避開了,第一輪只是佯攻,她繞到右后,貓一樣的彈跳起來,還是用腰弓,用腿勾住了教授的脖子,把他按倒。
因為怕傷到教授,她只讓教授失去平衡就又扭身落地,教授連退了幾步,說道:“如果她沒有留手,我現(xiàn)在一定是被拍在地上,腦袋撞了個七葷八素?;蛘吆砉潜凰i住,動彈不得?!?p> 紀青的好奇心得到了滿足,亞當斯則是開了眼界,他知道女士身手好,但不知道這么好,畢竟女士也沒有發(fā)揮的機會和必要。
“所以是巧勁更重要了?觀察更重要?”紀青問道。
教授搖頭,道:“力量同樣重要,她需要付出遠高于我的注意,觀察,計算和速度才能搬回頹勢甚至更勝一籌,這就是力量導致的差距,你的力量不弱,需要學習的是觀察,以及技巧?!?p> “王的技巧大多數(shù)是為她自己量身定制的,不適合你,所以她才讓我來教你?!苯淌谡f道?!捌鋵嵨覄倓偤芮宄墒裁矗徊贿^做出正常人的反應(yīng),配合她的演示?!?p> 教授的意思就是他不一般,他放水了咯。
王竟然沒有反駁。
“投桃報李,女士,該你做沙包了?!苯淌谛Φ?。
王立即后退,教授緊隨其后,一拳又一拳,這一次王卻不敢再握住他的手把他帶倒了,紀不明白明明看上去和剛剛差不多,女士怎么節(jié)節(jié)敗退了呢。
豹子在尋找機會,她甩肘攻擊教授的關(guān)節(jié),力道很輕,因為王的力氣不大,還要手下留情,但教授還是按照正常被擊中的力道停滯了右手的攻擊,可女士已經(jīng)倒地了。
教授用腳把她絆倒了。
女士仰躺在地上,劇烈喘息,這到底是在操練紀青還是操練自己啊。
教授把她拉了起來,對紀青道:“她很快很靈活,是沒錯,但一旦我的力量大到一定程度,她就沒辦法用那種方法了,她在找機會的同時,你也要找機會,她知道體力不如我,拖下去一定會輸?shù)?,那她一定會找機會反擊,等她反擊的那一刻,你只要出手夠快,她就輸了。”
“呼......古話......呼......叫做,一力......降十會?!蓖鯕獯跤醯牡?。
“這也是你們故意演示的嗎?”紀問道。
“這就是我和她打起來最后的結(jié)果。”教授笑道,“就算減弱了攻擊的力道,她還是用上了全速。而就算我的右手因為關(guān)節(jié)受創(chuàng)短時間內(nèi)失去威脅,她也已經(jīng)被制服了。”
“用心學,理論上來講你也可以做到的?!苯淌谡f道。
“你別信他的鬼話,這種判斷力沒有三年五載做不到的。而且切磋歸切磋,如果真的迫于生死,我一定會打到最后一刻,他討不了多大的好處?!蓖跽f道。
“一不小心可能就同歸于盡了呢?!苯淌谛Φ?。
他們兩個又在說這種奇怪話了,紀和亞當斯對視了一眼。
“雖然說得有點殘酷,但是是真的,不要小看了人的求生欲?!蓖跽f道,“教你們只是希望你們能有更多的技能,我還是希望你們?nèi)绻鎸ξkU,一定不要放棄,要拼命地活下去?!?p> 說完,她拿起汗巾擦了擦臉,道:“今天下課了?!比缓蟠┥闲柵_去了。
“女士不高興的時候,總喜歡一個人待著消化情緒啊?!眮啴斔拐f道。
“教授您惹她生氣了?”紀問道。
教授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對。”
他找了一瓶礦泉水,也往樓上去了。
“女士,喝點水吧。”教授笑道。
王希之嘆了口氣,接過水,打開灌了大半瓶。
“想起了達克蒙德?”教授問道?!芭磕芷桨不貋硎呛芰瞬黄鸬氖铝税??!?p> 王希之沒有說話,白鴿在籠子里叫著,正如和平被關(guān)在籠里,總也出不來。
“出了汗吹風會著涼的啊,現(xiàn)在又這么冷......”教授還沒說完,一陣風吹過,女士就打了個噴嚏。
她轉(zhuǎn)頭去看教授,他挑著眉就像是在說“你看,我說的吧!”
女士搖頭走下了樓,回自己房間洗澡去了,她把換的新衣服放在床上,人卻坐了下來,打開了抽屜。
里面還有一張照片,是一個穿著軍服的少年,也是東方人的面孔。
僅僅這幾年,她經(jīng)歷的事情已經(jīng)夠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