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晨光果然猜得沒錯,思塵睡醒后就去找媽媽,誰料媽媽還沒有回來,他竟心慌意亂,嚷嚷著要讓外公立刻出去找媽媽。
“你媽不是跟你干爹在一起嗎?你干爹會保護(hù)她的?!甭愤b揉揉睡意朦朧的眼睛,困得直打哈欠。
可是思塵卻不依,非得讓路遙立即打電話給路微塵,說媽媽再不回來,他就要親自去找了。
路遙連連擺手說好,披了件衣服就去了院子里。可是他心里想著的卻是路微塵和成晨光難得一起出去,此時打電話不是大煞風(fēng)景嗎?覺是沒辦法回去睡了,思塵在樓上等著呢,他只能在院子里轉(zhuǎn)來又轉(zhuǎn)去。
“你們怎么回來了?”看到成晨光將路微塵送到家,路遙很是奇怪,都這么晚了,他覺得路微塵他們早就應(yīng)該在酒店住下了。
成晨光偷偷笑,路微塵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成晨光便將身子靠過來,貼著他的耳朵說了幾個字。
路微塵的臉?biāo)查g滾燙,老爸,你這是想女婿想瘋了吧。
“噢,雪姐給我發(fā)了個信息,說思塵在家里心情很煩躁,微塵她不放心,就逼著我送她回來了?!背沙抗庹f著,還無可奈何地朝著路遙聳了聳肩。
路遙直在心里說著可惜,這思塵都小五歲的人了,看起來都八九歲的感覺了,微塵你怎么還不知道抓住機(jī)會了,這成晨光也不錯啊,而且他……
路遙的思緒又飛回到他和成諾見面的那一天,不由地心里一涼,臉也立即寒了下來。
路微塵見路遙的表情有異,正想問個究竟,卻看到一道藍(lán)色的身影從樓上飛了下來,緊接著,她的一雙腿被緊緊地抱住,低下頭,正碰到思塵那雙大大的藍(lán)眼睛。
“媽,我想你了。”思塵奶奶地說著,將自己的小腦袋越發(fā)緊密地靠在路微塵的腿上。
在一刻路微塵才覺得緊緊抱著自己的那個孩子真是一個孩子,是自己生命里最柔軟的存在,她突然明白,自己的一生都將為這柔軟的生命去努力。
眼角竟有濕意,聽到思塵暖暖地問:“媽媽,你怎么了?”
“沒事,剛剛下車時,風(fēng)大,吹迷了眼。”
世間所有的母親都曾跟自己的孩子說過這樣的謊話吧。
“思塵,你這孩子,你媽和你干爹在一起,你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甭愤b還在為他的美好計劃夭折了而耿耿于懷,一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成晨光已經(jīng)不在屋子里了。
“干爹剛和你打招呼說他要先回去了,你沒看到,公公?!彼級m倒不忘記幫他的干爹解釋一下。
是嗎?我當(dāng)時在想什么呢?想那個該死的成諾,成晨光真的是成諾的兒子嗎?要是他真是成諾的兒子,我這樣做,是不是要遭天譴?
路遙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那口氣似乎將他全身的力量都給帶走了,他頓時覺得索然無味,抱了抱思塵,慢慢地往樓上臥室走去。
父親真的老了,他的背都有些駝了,他頭上的白發(fā)越來越多,還有他的肩膀,那個曾經(jīng)記載著自己無數(shù)童年快樂的肩膀也不再寬闊了。
看著路遙蹣跚著步子往樓上一步步挪著的背影,路微塵突然感覺到心中一酸,將已經(jīng)站到一旁的思塵又一次摟進(jìn)了懷里。
“媽,你可不可以不再見干爹?”
思塵突然的一句話,讓路微塵嚇了一跳,她將思塵身子往后輕推一點(diǎn),自己也蹲了下來,兩只手放在思塵那小小的肩膀上,認(rèn)認(rèn)真真地問他:“為什么?你不喜歡你干爹?”
“不是,思塵很喜歡干爹,但是,思塵不想失去媽媽?!?p> “怎么會呢?你干爹是一個好人,他不會把媽媽給搶走的?!辈恢缆愤b跟思塵都灌輸了什么思想,他是一點(diǎn)也不明白思塵的心思根本不是五六歲孩子的心思,他的思想已經(jīng)越來越趨向成熟。
思塵不說話,又撲過來,將路微塵緊緊地抱住。路微塵將思塵擁在懷里時,腦海里卻在思量著成晨光到底是個什么人。
她原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醫(yī)生,可是18號里奇異的藍(lán)光,仙風(fēng)村人對他的敬重,歐陽燦幾近死士般死心塌地的追隨,還有他懂得的那些奇門異術(shù),都在告訴著她,成晨光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醫(yī)生。
可恨的是,她放成晨光身上的那個竊聽器好像失靈了一般,竟一點(diǎn)消息也沒有再傳遞給她了。
一定要找個機(jī)會,拿到成晨光的手機(jī),在里面植一個程序,這樣就不怕會漏掉成晨光的一言一行了。
將思塵安頓好后,路微塵剛想要往床上躺,手機(jī)卻響了起來。
“我在你家門外,你要不要出來?”
路微塵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去見見成晨光,他不是還沒把歐陽惠的身份跟自己講清楚嗎?還有那些藏著珍寶的古墓鑰匙,又是怎么回事呢?
“你這傻丫頭,那都是我騙你的。”成晨光舉起一杯清酒,笑得比這清酒還要清甜,“哪里有什么寶藏,哪里有什么古墓,你可是學(xué)考古的,要是仙風(fēng)村那有一片古墓群,你那導(dǎo)師還不早就帶大匹人馬過去了。”
想想也是,王教授不是說了嗎?就是他讓自己先去查探的那一塊地,也經(jīng)證實(shí)是謠傳,根本不是什么宋代的墓葬。
“那歐陽惠的身份呢,也是你瞎編的?”路微塵氣不打一處,幾乎想將手中的那杯酒往成晨光的臉上倒去。
“惠兒的血還有她頭上的那根小鳳倒的確是有那樣的作用的。不過,那只是因?yàn)榛輧菏亲彘L的女兒,而那根小鳳是惠兒母親的的遺物,惠兒的母親,是村子里的一個巫師,可惜,惠兒周歲生日的時候就走了?!?p> “你是說惠兒的母親已經(jīng)去世了?”
“對啊,所以族長對惠兒的感情很奇怪,有時候特別好,覺得那是對她母親的一種補(bǔ)償,有時候又特別惡劣,覺得是惠兒害死了他最愛的那個女人?!?p> “那歐陽燦呢,歐陽燦又是怎么來的?”
“歐陽啊,你是不是覺得歐陽和族長長得特別像?!?p> 的確,如果歐陽初雨再年輕個幾十歲,別人一定會認(rèn)為他們倆是孿生兄弟了。
“歐陽的身世在仙風(fēng)村是一個忌諱,我勸你還是不要問為好?!背沙抗饩谷灰槐菊?jīng)起來,他將手中的清酒倒到口中,一口吞掉后,微紅的眼睛盯住了路微塵,“微塵,你有沒有想過帶著思塵去仙風(fēng)村住一段時間,也許那里的一切會對思塵更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