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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風(fēng)飲淚

第三十七章 陶塤

流風(fēng)飲淚 寂逐 2013 2020-05-20 22:59:47

  柏錫站于江曲庭身側(cè),剔抽禿揣。這人頭發(fā)恰似鳥窩,面容被這熾烈之火映的泛出些蠟黃。如非說他有異如他人的地方,便是那雙明亮有神的眼睛。

  “怎么?你不信?”那打鐵人放下手中的鐵錘,抄起鐵鏟朝著堆在屋中半人高的黑色木炭而去。

  “我自然不信,你這樣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真本事的,別說廢話了,咳咳……你故意的吧?!贝蜩F人鏟起煤猛的鏟進(jìn)打鐵火爐,這煤灰似密雨,盈千累萬揚(yáng)到了柏錫身上。白衣儼然成了燕服。

  柏錫呸呸了好一陣,吐出不少黑水,見打鐵人一點(diǎn)歉意沒有,還在旁邊捧著肚子大笑一氣。柏錫頓時火冒三丈高,拔出腰間佩劍,直指那人的雙眉之間。

  那人反手抽出放與身后的一把看起來些許殘舊的劍,在柏錫出招瞬間擋之于自己眉心,咔嚓聲音傳到耳際,柏錫的劍自尖峰出現(xiàn)大道罅隙,裂縫將至劍柄。整把劍盡支零,碎成顆顆鐵粒。

  柏錫手掌輕顫,整人呆住不動,看向江曲庭手中的那把削鐵如泥的劍。小心靠近用食指摸了摸,這劍看起來沒什么吸睛之處,但摸起來卻忽覺不一般,觸及劍脊,猶如撫著涼冰,寒氣瞬發(fā)。

  這劍身上仔細(xì)瞧還能看出些雕刻的暗紋,暗紋中還有江這一字。

  不過,這劍雖確實(shí)是好劍,但能將柏錫的劍擋成鐵屑,定不只是劍的原因,這執(zhí)劍之人的武功也絕不是等閑之輩能比的。

  “小兔崽子,信了么?”江曲庭將柏錫的指頭彈走,生怕他污了這劍。

  柏錫哼了一聲,還是有些憤憤,“信了,哼,沒想到你這么年輕,這武功練的還可以。哎,你應(yīng)當(dāng)認(rèn)識那高山上的大長老吧,他讓我找你一道去輪回閣,尋魚妖轉(zhuǎn)世之人,救瑞都于水火?!?p>  江曲庭眉頭微皺,眼眸高低不齊,嘴也咧到一邊,一臉看怪物般看著柏錫,抬手穿過柏錫額前亂七八糟的碎發(fā),摸了摸他的頭,“這些沒燒啊,哎呀,小兄弟,我看你在此說胡話,又沒得風(fēng)寒,準(zhǔn)是什么大病,快些去看看吧?!?p>  江曲庭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醫(yī)館,示意柏錫趕緊去。而后便回過找了塊布使勁抹了抹手,似怕柏錫得了什么傳染人的病。

  柏錫聽他這話,便又來氣了,“喂,我沒說笑,你是真的不認(rèn)識大長老么?”

  那人手指點(diǎn)唇,低頭仰頭似仔細(xì)從記憶里搜尋,思索片刻,卻仍舊沒絲毫印象,“真的不認(rèn)識,哎呀,你這人究竟在講什么啊,什么魚妖,什么救瑞都,這都什么鬼話。我就是一打鐵的,怎么可能認(rèn)識高山上的長老。”

  聽他語氣不像在騙人,可柏錫還是不依不饒不信,江曲庭不知幾次讓柏錫趕緊離開,他杵在這里真的妨礙自己打鐵。

  “哼,我柏錫長這么還沒這么拉下臉過,你一點(diǎn)不識抬舉。我走了,別想我再來找你!不就是山妖么,我自己也可以應(yīng)付。”柏錫一掌重重拍到了打鐵鋪的一小桌上,說罷,便轉(zhuǎn)身要出門。

  “你說,你叫什么?”江曲庭聽完柏錫的話,忽然來了精神,轉(zhuǎn)身問道。

  “柏錫,柏樹的柏,錫福的錫?!卑劐a在他開音瞬間以為事有轉(zhuǎn)機(jī),結(jié)果往下聽才知問的是自己性命。嘆了口氣,將名字有復(fù)述一遍。

  “你認(rèn)識柏夜么?”

  柏錫有些奇怪,但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自然,他是我弟弟啊。怎么?他欠你錢,這我可還不了?!?p>  江曲庭面色忽變,似心中存有郁結(jié),柏錫瞧他的樣子,猜測著此人為何知道柏夜名姓,柏夜那小子不愛與人接觸,除非不得已要不然根本不出門。他常日對爺爺柏夙都少言寡語。更別說外人。

  那人問完,思慮片刻,便放下搭在肩膀上的擦汗布。向門內(nèi)走去。往屋中走了幾步,突然回過頭,弓腰朝柏錫揮揮手,讓他過去。兩一只手抵在唇邊,似不想讓他人知道。

  柏錫看他這樣子,以為他是有什么苦衷不能嚴(yán)明跟大長老關(guān)系,要找個每人的地方討論。便跟了過去。

  柏錫戰(zhàn)戰(zhàn)兢兢進(jìn)了屋子,這屋子跟他想象的不一樣??唇サ倪@身打扮實(shí)在很難想象這古樸不染塵的屋子是他的住所。一陣幽香而過,這干凈的味道使人心弦不亂,思緒清凈。

  他這里有不少長長的高柜子,柜子上擺著計(jì)數(shù)不清的陶塤,這東西在瑞都不常見。反正柏錫是第一次見。

  ——

  日上柳梢頭,人約門口處。任夢西伸了伸脖子,掰了掰手腕,正坐在廊道上,等著柏夙出來。

  隨手折了一張紅葉,遮在了眼眸之上,在這寥寥可數(shù)的晴日,暖陽撫著面龐,惹得人倦意濃濃。

  柏夙將飯菜吃完,便走出門外,瞧見了側(cè)躺在走廊側(cè)椅的任夢西,她輕聲喚了喚,卻沒聽見回應(yīng),“就在這里睡死了?那還去不去?罷了,不去不是更好?!?p>  這天氣雖好,可此時正值寒露,陣陣秋風(fēng)還是能冷的人發(fā)顫。柏夙無奈,進(jìn)屋找了件衣物搭在了他的身上。

  柏夙在原地站了片刻,不知干什么。她忽蹲下身,蹲在了任夢西頭邊,微風(fēng)打著任夢西有點(diǎn)顯黃的頭發(fā),均勻的呼吸聲漸開。

  看著上下起伏的樹葉,不知為何柏夙十分想看看這葉子底下,任夢西的睡顏。

  柏夙伸出手指,拿住了葉柄,悄聲掀開了紅葉。誰承想,這葉下的眸子根本就沒閉上。兩人正正好來了個四目相對。

  “怎么?你干什么湊這么近?難道想輕薄我?”這任夢西反倒來了個惡人先告狀,這剛剛他親自己的事,柏夙可沒說一句。

  “我輕薄你?我沒你說的那么無賴。而且……你我還看不上呢?!卑刭硪娮约簞幼鞅话l(fā)現(xiàn),兩頰瞬間染上了些粉紅。別過頭去??勺屑?xì)想想她也沒做錯什么。底氣這才稍足了些。

  柏夙站起身來,打了打下擺沾染的塵土,沒好氣的說道:“既然您起來了,就趕緊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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