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夢西舉起柏夙遞的畫卷,攤開放到了桌上,“這家姑娘深得我心?!?p> 桌上幾家老爺聽到這話都滿面愁容,獨獨其中一人是笑容沾面,那人正是畫中女子的父親。若是自家千金能嫁入嘯刃山莊,在神劍大會中獲勝便有了七八成的把握。就算不贏,自家在江湖之上也是地位拔升。
任夢西沒看他們,只獨側目看著柏夙,看柏夙從容自然,毫無一絲波瀾的表情,心中多少雜著不舒服。他接連喝了好幾杯酒,想把心中的無名火澆滅。
柏夙看著畫上的佳人,悄聲呢喃道:“原來您喜歡這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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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角處是一間漆黑的小屋,與旁光彩斑斕相比顯得極其格格不入。
唐蜚零沒有敲門,便一把打開了門扉,隨著他打開頃刻,屋內的燭火相繼燃起,此等景象,他曾在城西破廟中見過。
屋中站著一身著素衣女子。她背沖著唐蜚零,開口說道:“解藥?!?p> “解藥?我說了你必須先告訴你是誰,有什么目的,我才會給?!碧乞懔沲獠缴锨?,站到了女子身側。
風過窗扉,打起了女子的兩側鬢發(fā),唐蜚零透過這絲絲纏纏的發(fā)絲瞧見了她的側臉,“果真,那不是你的真容,說吧,你為何要裝成那賣胭脂的瘋女人?”
女子回過臉,抬起若如青蔥的手解開了腰間束著的腰帶,唐蜚零見她動作,忽將手中折扇抵在了她的手上,“你這是干什么?”
女子避他的手,解開了她的腰帶,脫下了這件素服,露出里面綴著鴛鴦縫著蝴蝶的華衣,“我不過是紫苑閣里工作的,前幾日去城西只不過是為姑娘們采購胭脂,易容也不過是單獨一人,怕遇到什么危險。我到底說幾次你才信?”
唐蜚零顧自點點頭,“那你能解釋解釋那晚你為何還出現(xiàn)在舊廟?還有你灑在寺廟當中那幾十張?zhí)嶂年惛俜蛉嗣值募?。?p> 女子不再解釋,伸出五指扼住了唐蜚零的咽喉,“今日你不給我解藥,便踏不出這房間一步?!?p> “你若殺了我,三日后便會全身化為黑血飽受折磨而死。當日我留在城西幾日,就是為尋你,你覺得我可能空手而歸么?我唐蜚零天不怕地不怕,而且死了還有你給我陪葬,不虧?!碧乞懔憧人粤藘陕?,可口中語氣銳利不減。
聽他這話似是下決心與自己杠到底,姑娘到底還是松開了手,“如若三日之后,我沒拿到解藥,在我死之前一定先來將你殺死?!?p> 她還未說完,便聽得門口傳來陣敲門聲,“黃鳶姑娘,你收拾好了么?客人都等著呢?!?p> 女子聽到這話,便抱起了自己手中的綠綺,徑直朝外走出。唐蜚零看她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暗嘆,這女子連命都不要都要守著秘密,心中絕對隱著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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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任夢西死命灌著酒,柏夙已思慮了許久該如何要將他送回山莊。
夜色漆深,桌上的幾位賓客都已挨不住,拜別過任夢西便回了去。本剛才還留著那畫上姑娘的父親,可今日太過開心,竟將舊疾引出,被人送回了府。
任夢西半趴在桌上,伸出右手食指輕觸桌上的一炳紅燭,他指頭動的方向正巧與燭油相反。瞬間便沿著燭壁想伸進了焰火當中。
“嘖——”柏夙在他手指伸進紅焰瞬間,便用自己的手擋了下來。燙的她手背出現(xiàn)了一道燙痕。
“這人酒量這么差還敢說我。”柏夙甩了甩自己被燙的通紅的手,一邊甩一邊拿起燭臺傾身放到遠處地面上,不讓任夢西再碰到。
“柏夙,你怎么會如此笨,當真看不出我的心意還是你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心動?”任夢西彎腰拉住了柏夙的手腕,低聲緩道。
他話還未說完便被開門的動靜打斷,只得暫時松開了柏夙的手。
“少莊主,這是我們這里新來的姑娘,名叫黃鶯,我特地吩咐她來向您道聲好的。”
說話的人是紫苑閣的老板娘,她說完這話,便拉進來一位橙衣姑娘,姑娘眉如細柳,眸若梨花,筆梁秀挺,嘴角含春,真是一位絕代美人。
她抱著綠綺,朝任夢西半鞠了一躬,“小女黃鳶,不知可否為少莊主彈奏一曲。”
任夢西本不想讓此人進來,可好巧不巧,瞧見了站在門口的唐蜚零,便大手一揮,道了聲請坐。
“唐公子,你不會在門口站了半夜吧……看你在在外受涼這么久,不如進來與我飲兩杯酒。”
唐蜚零看了眼黃鳶,沒解釋什么,只點了點頭便踏入了房間,“既然少莊主誠意邀請,那我便不客氣了?!?p> 兩人雙目熠熠,這針鋒而對的氣氛不由得讓柏夙感到背后陣陣發(fā)涼,她拽了拽了任夢西的衣擺,“您還是早早回去吧。少莊主在這地方留夜說出去可不好聽。”
任夢西底眼看了眼柏夙,“我又尚未娶妻,如何不好?”
“隨便您吧?!?p> “來,我敬你一杯。感謝你不遠千里來幫忙神劍大會?!比螇粑鞑[起眼眸,朝唐蜚零敬了杯酒。
“客氣客氣?!碧乞懔銏?zhí)起桌上的酒杯,仰頭喝了下去。
兩人就在這窄窄的房間,喝了已是數(shù)不清的酒水。期間柏夙勸過好幾次,可都被任夢西懟回去。
“不會喝還喝這么多……這么久不說話,不會死了吧?!?p> 柏夙坐在任夢西身側,探了探任夢西的鼻息,感到上下的起伏的溫度,她這才稍稍安了心。
“你起來啊,再喝一杯!”
唐蜚零伸手拽起任夢西的的后頸衣服,使勁搖晃,似不把他晃醒便不罷休。
他如此搖了半天,終是合上了雙眼,手也沉了下去。柏夙看著兩人,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理??磥碇荒茉谶@里過夜了。
“柏公子,我再來為您彈奏一曲吧?!膘o坐一旁黃鳶忽地開口對柏夙說道。
柏夙揮揮手,“時間不早了,姑娘還是回去歇息吧?!?p> “客人沒走,自己先走,老板娘會怪罪的。若公子不喜歡,那在下便陪您喝酒。酒仍不行,那便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