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去小奶狗家

　　也許是袁萊之前表現(xiàn)出來的反抗態(tài)度，袁母已經(jīng)很久沒在她面前提什么結(jié)婚的事兒了。

　　但才擺平袁家，梁家又冒出來了。

　　在梁林的再三要求下，袁萊答應這周六晚上去他家吃火鍋。

　　這天，袁萊穿著白色雪紡紗裙，化了個淡妝就來到梁家。梁家的位置在荃灣比較舊的街道，普遍樓齡都在四十年以上。整棟大廈給人感覺也是比較殘舊，僅容得下一人進出的大門，帶來一份壓抑感。門口的右側(cè)有一間保安室，從窗口望去，坐著一位五六十歲的大爺。大爺瞧著袁萊有點面生，便開口問了一下目的。

　　“靚女，你揾邊個（找哪位）？”大爺?shù)幕浾Z還不太標準，攜帶著一股潮汕腔調(diào)。

　　“去朋友家，8樓A室，姓梁。”

　　“好好，可以搭最右邊個架lift（最右邊的電梯）?！贝鬆斶€很熱情地給袁萊指路。

　　很多舊大廈的電梯都是三部，其中一部作為送貨的，所有樓層皆可到，但速度較慢。剩下的兩部是按照單雙數(shù)分開。所以袁萊要去的8樓屬雙數(shù)層，在最右邊。電梯空間很小，算得上袁萊在香港遇見過的最小載人電梯了，僅僅能容下4人。和袁萊一起乘搭的還有一位剛買菜回來的家庭主婦。她從進電梯開始就因好奇而不斷打量，眼神毫無掩飾，過于直接，讓袁萊不喜。但袁萊依舊保持表面的冷漠，沒做任何反應。等到了8樓，袁萊便趕緊出了電梯。

　　梁林家在A室，在大廈左側(cè)走廊的盡頭。走廊不長，但鋪的瓷磚已經(jīng)年久失修，破損的地方還顯露出底下的水泥。沒走十來步，就被一道鐵柵欄攔截住了。袁萊隱約看見里面有道門上方寫著A，她就確認了自己沒有走錯。

　　“我到你家門口了，你開下門?！痹R只好給梁林打了個電話。

　　聽到幾聲乒乒乓乓的聲音后，門打開了。梁林走了出來為袁萊打開那道鐵柵欄。“呵呵，這個就跟防盜門一樣，是挺麻煩的。”

　　袁萊沒回應，直接跟著梁林走了進去。跨過那道柵欄之后，袁萊才看得原來里面還有三套單位。中間是梁林家的A室，左右兩邊還有B和C，只不過剛剛太暗，在外面沒發(fā)現(xiàn)。

　　進了門，袁萊饒是已經(jīng)做了他家很小的心里準備，但還是小小地驚訝了一下。

　　門并不能完全打開，因為一張長方形的餐桌已經(jīng)抵在了門口。四張塑料椅緊貼著墻壁擺放。餐桌的對面是一個狹窄的壁柜，中間還擺放著三十寸左右的電視。整個客廳的空間只剩下不到半米的寬道來供人行走。

　　說實在，袁萊就這么站在門口，有點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現(xiàn)在自己是應該站著，還是挪到餐桌處隨意找張凳子坐。

　　“嘿嘿，我家不如你家大，不要介意哈，袁姐你就坐這兒吧！”梁林把最靠近袁萊的那張凳子挪過來。

　　袁萊雖然內(nèi)心有些不習慣，但良好的修養(yǎng)并沒有外露出任何不快的神態(tài)，“沒什么好介意的，房子夠住就行?！?p>　　可能是聽到了袁萊的聲音，客廳突然涌出來好多人，有梁林的哥哥嫂子和梁父梁母。

　　“袁萊來了啊，隨便坐哈，”梁母從廚房走出來，身上還掛著圍裙。“梁林，愣在那邊干嘛，趕緊把桌子收拾一下，我這邊食材馬上就弄好了?！?p>　　說是來吃火鍋，袁萊原以為到了坐下負責吃就行。但看著這一桌的剩飯碟子、還有杯具報紙等雜物，只得也加入幫忙。袁萊很有條理的把雜物歸類放在柜子處，剩下的剩菜碗碟也讓梁林收入冰箱中?？粗R如此勤快地收拾臺面，梁母覺得很滿意。她的傳統(tǒng)概念里，第一次接待“兒媳”就需要給個下馬威，不能太過于熱情，甚至要把簡單的家務活留在對方來做。這樣才能保證兒媳日后聽話乖巧。

　　這種幼稚的迷信行為，袁萊看在眼里，心知肚明，但為了顧全大家的面子，她也沒表示出有何不同。

　　待清理干凈餐桌，梁林的哥哥嫂嫂也都坐到跟前了。

　　一位和梁林有七分像的男子開口，“袁萊你好啊，我是梁林的大哥，這是他嫂子。”

　　“你們好?！痹R自然也微笑禮貌地回應。

　　梁林哥哥的性格和梁林迥然不同，他絲毫沒有帶有初次陌生人的疏離感，反而一個勁兒的和袁萊套近乎。一直自來熟式的和袁萊分享梁林平日的八卦，包括他做的各種蠢事兒。袁萊不太適應這種熱情，只得保持微笑點頭，然后偶爾回應一兩句。

　　場面在外人看來也算是一片融洽。

　　梁林此時正幫忙梁母把火鍋食材從廚房拿出來?？粗戧懤m(xù)續(xù)擺上桌的各式海鮮，袁萊也知曉了梁林的用心，基本上都是自己愛吃的食物。

　　袁萊瞧著食材擺放的差不多了，從手提包內(nèi)拿出一瓶紅酒。這瓶紅酒是袁萊去年去法國旅游時買的，喝到現(xiàn)在也只剩下這瓶。得知要去對方家，袁萊就一直考慮要帶點什么禮物上去。常理說，水果鮮花都是首選，也是最方便之選，但袁萊覺得沒啥意思，太俗氣了。思來想去，便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紅酒上。海鮮配酒，還是比較有詩意。

　　“大家喝酒么？這是我之前從法國帶回來的，味道挺可以。我想著這次一起吃火鍋，就不如開瓶，大家一起喝了它?！闭f完，就把酒遞給了梁林。

　　梁林其實不怎么能喝酒，但是他哥哥和爸爸則喜歡有事無事淺酌幾杯。這次算是送對了伴手禮。

　　“我來我來?！绷毫指绺缫话呀舆^梁林手上的紅酒，并熟練地拿起開酒器打開木塞。

　　剛打開的紅酒不適合直接飲用，需要進行一個醒酒的過程。醒酒其實就是讓酒與氧氣接觸。隨著接觸時間變長，讓酒中一種叫單寧的物質(zhì)軟化，從而讓葡萄酒的香氣散發(fā)出來，入口也更加順滑。如果沒有醒夠足夠的時間，舌頭品嘗到的更多是酸澀的味道了。

　　在醒酒的過程中，火鍋已經(jīng)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