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斜刺里投射來千絲萬縷金燦燦的朝霞。
一條通衢之上,一兩匹蠻馬并駕的車輦飛馳而出。
車輦之上,揮動著韁繩的楚凡,偏頭看了看那東方柔和的朝霞,臉上暖洋洋的,輕輕一笑,他笑意陡然微微一滯,他收回眸光,看向那前方遠(yuǎn)些,那里出現(xiàn)了一輛速度稍緩的車輦,他一拉韁繩,車輦馳騁,從旁駛過。
“楚凡?”
當(dāng)車輦與那輛車輦并駕而駛時,旁邊那輛車輦上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男聲。
楚凡露出一抹細(xì)微的驚訝,一偏頭,果然就看到了,那車夫位置上的周猿,不由微微一笑,道:“真巧?!?p> 周猿看楚凡那輛車輦明明是一樣的規(guī)格,行進(jìn)卻是要快上不少,驚道:“你也打算去黑冥淵?并且,就你一人?”
“嗯,先走一步了?!背草p笑一聲,又不是一支隊伍的,他自然不可能慢悠悠一同前往。
“...好?!?p> 周猿看著楚凡,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周猿對楚凡并無絲毫敵意,但說句不好聽的,楚凡若然不催動那股潛在的力量,跟著他們這支三人隊伍,都是累贅,何況一人?
這家伙,究竟怎么想的啊,居然膽敢一人前往黑冥淵……
后方車簾開處,露出兩顆腦袋,正是古馨兒與古靈兒,她們疑惑地看著前方那輛漸漸遠(yuǎn)去的馬車:“周猿,你說前方,那人是楚凡?”
“嗯?!敝茉尘従彽溃€沉浸在那股不明所以的情緒之中。
古馨兒與古靈兒對視一眼,皆是皺著柳眉,一臉費解。
“周猿,讓楚凡跟著我們吧,他一人實在太危險了?!惫澎`兒有點擔(dān)憂地道,周猿是他們這支隊伍的隊長。
“我也贊成?!惫跑皟旱溃m然楚凡多半會是個累贅,但畢竟一個學(xué)院的,先前他還為青天學(xué)院立了大功,他們對于楚凡皆有一些好感。
“嗯,我也有這個想法。”周猿點點頭,看向傳音,道:“楚凡,加入我們這支隊伍,一起前往黑冥淵吧?!?p> 那前方傳來楚凡不假思索的笑意,并非傳音,大如洪鐘:“三位,謝謝你們好意了,不過我還是單刷吧?!?p> “這家伙好強的中氣!”
三人震撼,雙方隔了數(shù)十丈的距離,楚凡的聲音卻是有些震耳地傳來。
這一手,即便他們,自問也做不到。
“看來,他修煉了音波功法啊。”三人這樣想道,可不認(rèn)為楚凡的實力超過了他們。
前方漸漸遠(yuǎn)去的車輦之上,楚凡傳出那道音波之后,大氣都未喘一下,揮動韁繩,迅速趕出,數(shù)息后,便將后方那輛車輦甩得沒影了。
由青天城前往黑冥淵的道路,一路大道,暢通無阻,奔馳神速,約莫個把多鐘,天色大亮之后,視線遠(yuǎn)眺,那遠(yuǎn)方地平線上,金色朝霞照耀在一片高出地面的廣袤得無邊無際般的黑霧之上,黑霧翻涌,煞氣彌漫,即便隔著很遠(yuǎn)都能感到。
“到了啊?!?p> 楚凡一笑,抽了一鞭子,車輦奔馳更加迅疾了。
而隨即著接近,這里的人氣,漸漸旺盛起來,偶爾會有車輦從四面八方馳來,直沖向那黑冥淵,眉宇之間,神色火熱。
望山跑死馬,約莫一刻鐘后方才抵達(dá)那片黑霧之前。
因為這黑冥淵常年有人氣的緣故,倒有人在此搞了一帶簡易的木質(zhì)建筑,負(fù)責(zé)存放車輦,以及出售黑冥淵信息及地圖,看那忙碌的模樣,顯然生意不錯,是筆不錯商機。
“靚仔,來存放車輦的吧?”一名面如鍋底的青年笑瞇瞇走了過來。
對于這怪異的稱呼,楚凡微微怔了怔,笑道:“嗯,多少靈石?”
青年一笑,道:“不多,五百塊靈石而已?!?p> “好黑?!背舶档酪宦?,五百塊靈石差不多都能買下車輦了,但晚些他還乘坐車輦,也只能挨他一通宰,當(dāng)然,對于他而言,百塊靈石顯然是毛毛雨。
那名青年笑瞇瞇接過韁繩,眼睛明亮,道:“可還需要,黑冥淵地圖及最新各種信息?”
“什么價位?”
“地圖一千,信息五千?!鼻嗄隊N爛笑著,繼續(xù)狠宰著他。陡然眉頭一皺,手掌緊捂著額頭,發(fā)出一道痛苦的吟聲。
楚凡疑惑地看去,就見青年那指縫之間,隱隱有著黑氣冒出,透著一股細(xì)微腥臭。
“嗯?這是...蝕腦毒?”
楚凡微微一辯認(rèn),便是輕易辯認(rèn)了出來。
“什么,什么蝕腦毒?”青年捂著腦門,一臉痛苦地道。
“一種劇毒毒藥,你大約還有三日好活,三日過后,你的腦殼,便會逐漸被侵蝕成蜂窩,屆時蜜蜂直接就可在你腦海中住下了?!?p> 楚凡并非嚇?biāo)菍嵮浴?p> “你胡說,我只是普遍性的頭痛而已?!鼻嗄瓴恍?,斥道。
“你抓一下你的頭發(fā),你就知道我所言不虛了。”楚凡輕笑一聲。
青年一邊哼哼唧唧,一面看了他一眼,微微猶豫,依言照做,結(jié)果一大把頭發(fā)就被他抓了下來,上面帶著一些細(xì)小的頭皮及絲絲血漬,散發(fā)一股濃郁的腥臭氣息。
“什么?!”
這將青年嚇得跳了起來,臉色慘白,幾乎暈倒。
“靚仔,你救我,救我!”
青年頓時信了楚凡,雙手抓住他,一臉懇求,眼巴巴的。
楚凡見狀,輕輕搖頭,嘆道:“這可不好治,得消耗我頗大的精力?!?p> “你開個價,隨便你開!”青年一急,連道。
楚凡笑瞇瞇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頭,伸起五指。
“五百靈石?”
楚凡搖頭。
“五千?”
楚凡再次搖頭。
“難不成,五萬?”青年咬牙切齒,覺得楚凡是在宰他。
楚凡頷首,淡笑道:“當(dāng)然,如若你不愿意,你就另謀能治你的人吧,但我事先提醒你一聲,你這病,換了他人,可未必能治?!?p> 這是實話,這蝕腦毒可不是一般的醫(yī)師能夠治得了的。
青年看他不似說謊,一咬牙:“五萬就五萬,你與我治吧!”
楚凡笑瞇瞇點點頭,隨即又道:“對了,車輦信息地圖啥的費用都與我免了吧?!?p> “好!”青年牙齒要咬碎了。
這一次,經(jīng)常宰客的他,終于是切身嘗到被人痛宰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