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雨中

　　系統(tǒng)有問題。

　　南宮凌志早有察覺。

　　當初會猶豫便是因此。

　　時代在進步，網(wǎng)文同時進步。

　　腦洞大開的作者們以‘智商機’開啟潮流，隨時代更替，衍生出「系統(tǒng)」。

　　初見新鮮，覺得有意思，見到有意思的點個贊，但越是看多了，越是看爛了，便是沒了意思。

　　「系統(tǒng)」真的好嗎？

　　它很好。

　　多數(shù)網(wǎng)文有了「系統(tǒng)」，簽約流程簡單不少。

　　時代更迭同時，年輕一代人也在更替，老讀者看多了，新讀者卻是歡喜。

　　每個時代必不可少由三代人組成。

　　數(shù)量最多的，則是年輕這一代人。

　　他們大多數(shù)心智沒有經(jīng)過歷練，未到成熟階段。

　　雖說有些失禮，消費者而言，排除老一代，小孩與女性的錢，是最好撈的。

　　平臺需要盈利，需要賺錢，簽約讀物必不可少會有面向大眾的優(yōu)秀作品，而另外多數(shù)，則會偏向面對年輕者的「系統(tǒng)」文。

　　對年輕讀者而言，它是新鮮有趣。

　　對網(wǎng)絡(luò)平臺而言，它是中流砥柱。

　　對苦想作者而言，它亦是水字神器，又是掰正劇情的絕世好劍。

　　但，「系統(tǒng)」真的好嗎？

　　它不好。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每個位面，每個世界，每個圈子，無論好壞，不論黑白，都有自己的「規(guī)則」。

　　「系統(tǒng)」，在破壞「規(guī)則」。

　　沒有「規(guī)則」，不成方圓。

　　「規(guī)則」破壞，則方圓不在。

　　“第二位面，最后怎么樣了？”

　　南宮凌志想清楚問題，向白金少女提問。

　　“和你的記憶一樣，用你的詞匯，便是‘格式化’了。”

　　‘格式化？’

　　「系統(tǒng)」有權(quán)限刪除一整個位面？

　　“「系統(tǒng)」究竟是何物？”

　　少女閉口不言，南宮凌志沒有得到答案。

　　他腦袋里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開，尚在思考，少女輕聲發(fā)言，“你該醒了?！?p>　　繁瑣思維被漆黑空間里的清脆回響打斷。

　　該醒了？

　　“欸？你醒啦！”

　　“啊，醒了.......”

　　下意識回應(yīng)著無縫銜接的提問，睜開了眼睛。

　　稍有裂紋的墻壁，雨滴打在窗戶上劃出痕跡，房間雖然幽暗，久滯于黑暗空間，他能清晰看見.......

　　等等哦，怎么就醒了？

　　就不能再多問些問題嗎？

　　南宮凌志腦袋一片漿糊。

　　還有太多事情漂浮在云霧之中，看不見，摸不著。

　　習(xí)慣性握了握右手，感覺不對，又是捏了捏。

　　嗯.......

　　軟軟的，小小的，肉肉的.......

　　嗯？

　　黑黢黢的夜里，青藍眸子格外明亮，波光流轉(zhuǎn)，偏過頭去.......

　　南宮凌志急忙松手，扯過被單，挪到另外一邊，緊了緊身子。

　　“什么情況？”

　　他為什么會握著天橋愛衣的手？

　　不過.......

　　女孩子的手啊，他第一次握。

　　“嗯.......我進來寫作業(yè)，后來坐在床邊看你睡覺，你突然就握了上來?！?p>　　不是。

　　夢境的動作還會與現(xiàn)實同步不成？

　　依照方才動作.......

　　確實是他主動的幾率更大一些。

　　“那什么......對不起啊?！?p>　　南宮凌志沒什么經(jīng)驗，他的「常識」之中，女孩子對這一類事情都會比較看重。

　　“嘻嘻，沒事，被凌志君握著，很安心的感覺哦?！?p>　　啊咧？

　　莫不是說，自己有戲？

　　‘你有沒有想過，你身邊所有的巧合，都是有人安排在你身邊的？’

　　想起白金少女一言，南宮凌志再生警惕。

　　雖然時間跳躍性前進，他一直是以「自己」的感知，在第二位面活動著。

　　他完全看不出來身邊人有個什么問題。

　　南宮凌志，第一次對身邊環(huán)境產(chǎn)生了質(zhì)疑。

　　“愛衣，你那邊有什么安排？”

　　他繞開了尷尬話題。

　　“嗯.......我把部分信息透露給姐姐了，模糊了一下說法.......”

　　天橋愛衣用柔軟音調(diào)，把方才南宮凌志睡著時發(fā)生的事情一一說清。

　　思路清晰，目的明確。

　　“會不會玩得太大了？能不能有更穩(wěn)妥的方案？”

　　直接用對方布下的棋子引蛇出洞.......

　　相對風(fēng)險，南宮凌志更尋求平穩(wěn)。

　　宅男，本性如此。

　　“凌志君，天朝不是有句話說.......舍不得孩子，套......不上狼？”

　　好吧，天橋愛衣在漢字方面確實很優(yōu)秀。

　　“即便是你親姐姐？”

　　南宮凌志不是很清楚大家族子女的想法。

　　層次有代溝。

　　“那邊盯上了我，但沒有能夠影響我，姐姐犯了錯，就應(yīng)該接受懲罰。”

　　天橋愛衣說得好有道理。

　　剛剛說罷，少女卻是瞇上了眼睛，站起身來。

　　“凌志君，有沒有感覺到什么動靜？”

　　‘動靜？’

　　南宮凌志沒有任何察覺。

　　大概為了他安穩(wěn)睡覺，結(jié)界還在，這會兒聽不到任何聲音。

　　這兩天強行進入狀態(tài)兩次了.......

　　南宮凌志想收著點。

　　如此頻繁使用‘心眼’，只怕他不到中年就要開始癡呆了。

　　“聽不到，完全，聽不到?！?p>　　他猛烈搖頭示意自己的‘無辜’。

　　“那凌志前輩在房間呆著，等我處理完上來?！?p>　　天橋愛衣閉上眼睛，感應(yīng)了一會兒，口中輕聲呢喃著什么。

　　隨后打開窗戶，直接從公寓的三樓跳了出去.......

　　豆大雨粒編織成簾，小小嬌軀，沒入簾中。

　　只是片刻，難尋身影。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南宮凌志盯著手機顯示，著急起來。

　　上次正面對戰(zhàn)，僅不用二分鐘時間。

　　現(xiàn)在十分鐘了，天橋愛衣還未歸來。

　　‘要不要出去看看？’

　　‘出去會不會添亂？’

　　南宮凌志在猶豫.......

　　可少女方才的坦誠，良心受挫，他無法安心下來。

　　傘筒中抽出長柄，毅然走了房門。

　　恰恰邁出，一絲涼意掠過心頭。

　　南宮凌志此刻感覺有些微妙，他無法用語言形容。

　　隨后。

　　安靜的空間變得喧鬧起來。

　　他邁出了結(jié)界。

　　‘心眼，開！’

　　凝神，閉眼，調(diào)整呼吸，進入狀態(tài)。

　　南宮凌志低估了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影響。

　　他往常只會在游戲中自然進入.......

　　下雨天，是第一次。

　　他最喜歡的雨天，沒有想象那般溫柔......

　　雨滴落在物面散開，嘈雜，喧囂，混亂不清。

　　本身聽覺就不錯，開啟狀態(tài)提到最高，周遭無止境傳來的聲響，一直回蕩。

　　他只覺得頭腦發(fā)脹。

　　溢滿的信息，快處理不過來了。

　　隨后。

　　走廊處盡頭。

　　出現(xiàn)了描邊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