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月濁
“成為靈……這是什么意思？”
這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字眼，讓夜羽的內(nèi)心惶惶不安。
“哦也是，可能這樣說你們聽不懂，那么，我們換一個詞如何？例如……精靈！”
“精靈？”
夜羽震驚不已，但是很快就又搖頭否認。
“這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呢？”烏德反問道。
“你對精靈了解有多少？除去現(xiàn)在了解的精靈，關于一些特殊精靈的形成，還有……遠古時代的精靈蘇醒的方式……”
“特殊……遠古時代的精靈……”
這些已經(jīng)超過了夜羽對精靈的認知，他對于精靈的熟知的確只是從書籍上面有所了解，更多的知識都還是一片空白。
可就算這樣，再怎么說，將人變得精靈這種事……
夜羽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
可是，當看到丁芊身上的狀態(tài)和這個祭壇的變化，夜羽的內(nèi)心開始動搖了，隱隱覺得這種可能性并不一定不存在。
“就算是這樣，你為什么一定要找上我們？”夜羽咬著牙問出內(nèi)心最痛恨的問題。
如果沒有眼前的這個男子，他們依舊能夠平凡的生活，他和丁芊還可以繼續(xù)完成彼此的約定。
等夜羽成為了精靈使，就可以帶著丁芊兩人出發(fā)去旅行，去世界各地見識各種各樣的精靈。
那絕對是一段無比幸福的時光。
可是現(xiàn)在被毀了，被眼前的這個男子，打碎，全部破滅。
“因為太適合了，這個女孩就是命運之選，她絕對可以很好的融合這種力量，再加上你們之間的羈絆，完美適合?！睘醯禄貜土艘褂鸬膯栴}，同時又望向丁芊，說道：
“時間不多了，選擇吧！”
什么命運，什么力量，什么羈絆，夜羽一個都聽不懂。
但是夜羽明白，無論如何無論如何無論如何都不能選擇第二條。
要他以這樣的方式去存活，簡直比讓他死了還難受。
所以夜羽毫不猶疑地搶先說道：“我們選擇第一……”
“第二條……”
聲音，被丁芊給打斷了。
丁芊渾身已經(jīng)被黑色的紋印給侵滿了，盡管如此，在面臨這樣問題的時候，她還是堅定不移的選擇了第二條。
夜羽的身子僵住了，怔怔地望著丁芊。
“選擇第二……”
丁芊掙扎著再次重復了一聲，說完這句話用盡了她所有的力量。
“不……”
夜羽明白的，如果是丁芊的話，肯定會選擇第二條，如果換個身份讓他選擇，也會毫不猶豫就選擇第二條。
夜羽忽然開始理解烏德所說的羈絆了。
但是……
“不行啊……”
眼睛再次模糊，夜羽看著丁芊，拼命搖著頭，內(nèi)心在這一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柱。
“如果丁芊你不在的話，不行的……”
你一定行的……
丁芊想開口說出這樣的話，但是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無法出聲了。
身體好沉重，連手指頭的沒法控制，眼皮也在漸漸的合攏，視線中還能勉強看到夜羽如同一個小孩般淚流滿面的畫面。
“那么……契約已成?！?p> 隨著烏德說出這樣的話，丁芊的身體漸漸懸浮起來，停在空中。
整個祭壇，也在這一瞬間爆發(fā)，無數(shù)的黑色線條從祭壇上面的紋印爆發(fā)，全部纏上丁芊的身體。
從外面看，就像是一個黑色的圓球?qū)⑺M去了。
“丁芊！?。 ?p> 夜羽大聲吶喊，但是烏德朝他一擺手，夜羽的視線開始后退起來。
他被那個風精靈給卷起來了，同時耳邊傳來烏德的話語。
“我最后再告訴你一個常識吧！和精靈締結契約的期間，必須得雙方完全自愿，契約才會生效。”
雙方自愿？
原來……空中聽到這個字眼，夜羽第一張到的就是自己。
為了他，丁芊才會自愿……
夜羽直接被扔出了祭壇所籠罩的地方，視線瞬間變得明亮起來，外面溫暖的陽光照耀在夜羽的身上，但是他卻好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暖。
從外面來看，祭壇籠罩的地方完全就是兩個世界，里面完全被黑暗所籠罩，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
世界變得黑暗了。
在丁芊的世界中，她已經(jīng)感知不到任何東西了。
聽不到自己的心跳，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能感知的。
漸漸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記憶也開始渾濁不清起來，忘記了自己身邊的事，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忘記了那個少年，忘記了所有。
我究竟是……
那一瞬間，光明涌進了它的世界。
那個黑色的繭破了，散發(fā)著無比強大的氣息，烏德望著從那個破繭而出的精靈，眼神充滿狂熱。
“終于……終于成功了，傳說中的黑暗傳說，上古精靈……月濁！”
……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夜羽用拳頭不停地錘擊地面發(fā)泄內(nèi)心的情感，手上被石頭給戳傷也渾然不知，毫不在意。
手上粘滿了鮮血。
內(nèi)心更是絕望。
什么都做不了。
除了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好的青梅竹馬被獻祭，什么都做不了。
這一刻，夜羽多么迫切自己是一名強大的精靈使。
如果他有力量，如果他足夠強大。
就能改變這一切。
丁芊還沒有死去。
夜羽堅信，她只是變成了靈，成為了精靈。
還有機會的，還能挽回的。
等等！
精靈……
夜羽身體頓了一下，忽然他想到了山上的那座祠堂。
村子里的很都說過，那是封印一個上古精靈的祠堂，大家都按時給它上供，祈求它守護大家。
村子之所以一直沒受精靈的襲擊，就是因為它的存在。
如果這些是真的話……
夜羽就像抓到生命中最后的一根稻草，整個人瘋了一般的朝山上祠堂跑去。
穿過樹林，他一口氣沖到了祠堂里面，大口大口喘著氣，和以前來這里完全兩個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
“求你……”
夜羽直接就跪了下去，腦袋狠狠地磕在地上。
“幫幫我們……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話，求你救救大家……救救村子……救救丁芊吧！”
渾身臟兮兮的夜羽，態(tài)度無比謙卑，沒有了以往的驕傲，現(xiàn)在只剩下懇求。
只要能夠救大家，他現(xiàn)在什么都愿意做。
“求求你……”
“我態(tài)度不對……我錯了……是我……對不起……求你……”
“守護村子的精靈……”
夜羽吶喊著，祈求著，拼命道歉，磕頭……
“……救救大家吧！”
可是，就算夜羽將頭磕的頭破血流。
至始至終，和以往一樣的情況，都沒有任何的一只精靈回應他。
夜羽內(nèi)心最后的一絲希望，也終于完全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