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拔了頭上的珠釵,塞到那公公手中,“還望公公多幫我說說話,寬限幾天?!?p> 公公并沒有立即收下。在宮中待了這許多年,一根小小的珠釵又怎么入得了他的眼。更何況只是一介冷宮棄妃,還勞煩不動他跑腿。
“娘娘折煞老奴了,奴才怎么敢收娘娘的東西?!惫谥姓f著謙卑的話,可態(tài)度卻十分高傲,一副不把甘棠看在眼里的模樣,“那邊的,麻利點,都沒吃飯嗎?”
甘棠默默忍下這無視。她現在無權無勢,更何談發(fā)火的資本。她褪下手上的翡翠鐲子,連那珠釵一起遞給公公,“公公,這是我從娘家?guī)淼?,還請您笑納?!?p> 公公掃了那鐲子一眼。
確實是難得一見的上品,質地純真,冰清玉潔,玲瓏剔透,色澤溫潤。再落寞也是邵家人,出手果然闊綽。
公公趁著沒人把翡翠和珠釵一并裝在自己的袖子里,“圣上那邊好說,娘娘只要趁入冬繡制完了便可。完成以后派人過來通知老奴,那時老奴再取走?!?p> 甘棠福了福身子,“多謝公公?!?p> “為娘娘辦事是老奴的福分。弄好了沒有?弄好了,就跟著咱家走吧?”說完也一改剛才的高傲態(tài)度,跟甘棠行了一個不咸不淡的禮,“老奴告退。”
甘棠低著頭回禮,“公公慢走?!?p> 南梔也跟著行禮,再抬頭時,一行人已經走遠。她走到甘棠身邊,扶起尚還低著頭的甘棠,“娘娘,他們走了?!?p> 這時甘棠才揚起頭,盯著那群人遠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臉上是從未出現的嚴肅神情。
“那群人都是一樣的勢利,給錢賣命都行?!蹦蠗d沖著甘棠抱怨。
甘棠收回目光,“走吧,咱們進屋子吧,外面怪冷的?!?p> “好,娘娘。我先扶您回去,然后我去給德昭公主送手帕?!?p> “嗯。”
屋子里是亂堆在一起的繡具,床褥也隨便仍在她的床上。甘棠一言不發(fā),將這些東西一件一件地收拾好。
看來她的計劃得改改了。
收拾好東西,她沒著急繡制被褥,而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首飾盒。從長寧殿出來的時候,什么都不允許帶走,身上只有從邵府帶來的幾件,除去那個鐲子,珠釵,她再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
可將來說不定處處需要錢,她得想辦法弄點銀子。
但銀子的事沒讓她為難多久,因為第二天來福就主動找她了。
依舊是晚上,來福再次敲了她的門,又是一條手帕,正好給了甘棠把缺錢這件事情告訴他的機會。
她沒錢,但邵家有的是錢。她是棋子,但現在還在棋盤上。他們要想用她,就必須給她一定的幫助,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三日后,來福便把銀子給她送了過來,算是解決了一個問題。
甘棠身處冷宮,自然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情。祝修澤自秋獵以后,便住在了京城,李詢瑾給他封了一個小官做。至于不派去外地,自然是為了更好地監(jiān)控他。而且她被打入冷宮后,邵遠立即自檢教子無方,養(yǎng)出她這般不通事理的女兒,隨后主動請命卸任官職,所有事務全權交與邵常楓,不再過問朝堂之事。
李詢瑾念他一片真心,便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