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禾松的慘叫。
事情是這樣的。
今天其實是周日。
所以按照習慣,過了十一點,禾松是不能玩手機的。
但是,今天晚上,禾松跟著禾順,倆人一不小心打到了一點。
十二點吧,有個哥們,在禾松樓下罵人,邊罵邊哭,極其凄慘,聞?wù)呗錅I。
于是禾松就關(guān)了自己的麥。
開始打字。
但是后來,這哥們,估計是喝高了。
開始嗷起來,把游伶吵醒了。
游伶以為禾松怎么了,大半夜的嗷叫大哭,披著衣裳就起來了。
結(jié)果,過來一看,禾松沒哭也沒嗷,在床上打游戲呢。
于是,禾松就真的開始嗷叫了。
禾松的嗷叫聲漸歇,隊伍麥里傳來游伶溫溫柔柔的聲音:“快一點了,你們,還不睡嗎?”
禾順沉默著下線。
兩個小情侶似乎被這變動驚呆了,于是也沒說啥,也下線了。
對面的五個人:咋滴,敢就留個人機,不敢投個降?
勝之不武,江湖再見。
禾順關(guān)上手機,踩著拖鞋,去洗漱。
比起清洗類的靈法,她還是喜歡清水,流過皮膚的感覺。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如從前稚嫩的臉龐。
禾順又往臉上拍了拍水。
然后隨便擦了兩下,就去了臥室。
躺在床上,禾順不知怎的,想起來之前收到的,那句晚安。
這其實,是她第一次收到別人發(fā)的晚安。
所以,她才會,在游戲中途,切出界面,去回復(fù)一條微信消息。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或許,也預(yù)示著意料之外的變數(shù)。
少見的到了晚上,沒想著去修煉沐浴月光,反而真的想去睡覺了。
這是一種有點奇特的感覺,禾松選擇去感受一下。
她從坐姿改為平躺,蓋好被子,閉上眼睛。
漸漸,呼吸綿長起來。
窗外,一輪明月,清照四方。
不久之后,樓下那個又哭又叫的男生,被一個穿著睡裙的女孩子拉走了。
睡裙女孩子走在前面,小嘴巴拉巴拉說個不停,男生揉著眼睛,生理抽噎著,跟在后面。
一米八的高個子男生,揉著眼睛,打著哭嗝,偏生在一米五的睡裙小姑娘的身后,走出一種亦步亦循的小心味道。
月亮,為這兩人,披上一層溫柔的衣裳。
柔和了樓下無人的寂寥。
禾松,也在挨打之后,乖巧地上床睡覺,呼吸間,進入甜美夢鄉(xiāng)。
細碎夢話從他嘴中流出:“游伶,你,你別打我?!?p> 翻了個身,聽見他接著喃喃自語:“打順順,順順抗造。我,我不行?!?p> 鬧鐘聲響起。
何晏打著哈欠起來,想起昨天晚上的夢,忍不住又紅了紅臉。
他,夢見小姐姐了。
小姐姐,還對他說晚安來著。
最后,還揉了揉他的頭。
想到這里,何晏的耳尖已經(jīng)紅到滴血,他忍不住捧起清水,往臉上拍。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何晏接著用涼涼的手指,捏住耳朵。
仿佛能把這赤紅的耳朵,歸到昨晚上壓的太狠,早上手指又捏了上來。
然而,少年人這些種種復(fù)雜的心情,并沒有被高三學(xué)生亓唐看出來。
亓唐只是隨口問了一句:“昨天晚上壓到耳朵了?”
何晏胡亂地點點頭,心情就像沒有搖好的搖搖奶昔,甜度不足,涼度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