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聽說過空虛公子嗎
烏云遮月。
夜幕籠罩群山，整片天地漆黑如墨。
被群山環(huán)繞的山遠(yuǎn)村祠堂中，此時卻燈火通明，掛滿了大紅燈籠，與祠堂外一片死寂的村子形成鮮明對比。
成片如瀑布般的陰褐色能量，于祠堂一圈圍墻處，洶涌翻滾，似將祠堂與外部的死寂村落分割開來，自成一界。
祠堂大院。
一名名眼珠凸出的山遠(yuǎn)村村民，用他們那幾近骨架的身軀，撐起身上的喜慶綢緞衣裳，手上則拿著各式各樣的吹奏樂器，靜靜站在大院中，好似雕塑般，將這院落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而祠堂里屋中，除了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撵`牌之外，便只剩一人一衣。
人是位枯瘦老者，面皮干癟褶皺到擠在一起，看不清五官，給人以即將入土的感覺。
但就是這人，卻身穿林惡之前于祠堂中所見官服，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坐在太師椅上，胸前還多了一朵綢緞大紅花，一副要成親的樣子。
衣則是鳳冠霞帔，同樣端坐于太師椅上，但從衣袖與裙擺可以看出，其內(nèi)依舊是無人穿著，空鼓端坐。
一人一衣也如雕塑般，全然靜止，與院中村民，并無太大區(qū)別。
此間祠堂，唯有那跳動的燭火，才能讓人感受到時間流逝。
若說最大不和諧處，便是祠堂角落中的一只白狐，此獸正抱著毛茸大尾，摟著根玉質(zhì)長笛，僅露出一雙靈動眼眸，打量四周，顯得十分緊張。
時間流逝，子時過半。
坐于椅上的老者，突然起身，用那干澀冰冷的聲音，開口說道：“吉時將至，起樂——！”
拉長聲調(diào)的話語過后，靜立于大院中的諸多村民，頓時奏響手中樂器，紅紅火火、喜慶十足的曲調(diào)聲，當(dāng)即響徹整個祠堂。
伴隨著曲樂聲，一絲絲紅霧，從村民的眼耳口鼻中，慢慢溢散而出，并匯聚至祠堂上空，形成一團(tuán)不斷翻滾的詭異霧團(tuán)。
老者靜靜看著這幕，未有再坐下。
*****
“相公！相公——！相……”
“哈哈哈，別叫喚了小娘子，有祭司大人擔(dān)保，你相公一定能入極樂天國的，你就別擔(dān)心他了?！?p> “對頭，要開心一點(diǎn)，你相公可是遇上了天大的好事，區(qū)區(qū)肉身何足掛齒，舍掉便是了。”
“今個可是你相公的大喜日子，你千萬別哭啊，小娘子。”
“你們這是害人性命，我……”
“小娘子言重了，吾等又怎會奪人性命，你在這極樂之鄉(xiāng)，多待些時日，便能清楚天國曼妙之處?！?p> ……
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回蕩在林惡耳旁，聽得他滿臉便秘。
“咳咳”，咳嗽兩聲，林惡一臉無奈地，向羈押著他的兩名壯漢村民，悠然問道：“我說兄弟，你們這流行棒打鴛鴦這種操作嗎？我這連婚服都穿好了，總得讓我們小兩口，拜個天地啥的吧？”
“嘿，這位官人莫要焦急，您是沒體會過那極樂天國的妙處，待吾等送你上路，您自有時間慢慢享受?！?p> “沒錯，走吧，這位官人?！?p> 林惡一臉懵逼：“不是，你說的這些，跟不讓我拜堂，有啥關(guān)系？”
“嘿，這可是祭司大人箴言，正是要在官人你拜堂前的極喜時刻，拆散你倆，由極喜化為極悲，成那陰陽相合至理，如此方能入極樂天國?！闭f話村民滿臉狂熱，顯然是將所謂祭司的言語，當(dāng)成圣旨般遵守。
“哦，是這么個道理啊，既然你們說是，那就是吧，所以能不能先把刀放下，我看著害怕?！?p> “哈哈，官人莫怕，區(qū)區(qū)肉囊，一刀便可了斷，吾定祝你魂歸天國，永享極樂！”
“這樣啊，我懂了，走之前我再問最后一個問題好吧？”
“您說。”
“你們倆聽過空虛公子這個名號不？”
“空虛公子？”夾住林惡的兩個村民，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迷惑，“未曾聽過！”
“嗯，好”，隨意應(yīng)了一聲，林惡深吸一口氣，全身聚力，猛然一拽，夾住他的兩名村民，頓時面對面撞在了一起。
“嘿誒！咳咳咳……！”
劇烈咳嗽聲之中，林惡已然再度出拳，趁著這兩名村民未反應(yīng)過來之際，轟然砸在二人腦袋之上。
一身巨力傾瀉而出，直打得二人倒飛出去，手中利刃于空中掉落于地，砸在石磚上，發(fā)出叮鈴啷當(dāng)聲響。
“砰、砰！”
兩聲重物落地，這兩人倒于地上，顯然是不活了。
畢竟腦袋上挨了林惡這樣一記重拳，其內(nèi)恐怕早已變成漿糊。
“咳咳咳！”劇烈咳嗽幾聲，林惡再次開口：“現(xiàn)在你們應(yīng)該知曉，空虛公子的名號了吧，咳咳咳……搞半天原來是沒拜堂成功，咳，那我眼下應(yīng)該做的，就是抓著齊婉兒重新拜堂？咳，試試再說！”
話落，于劇烈咳嗽中，林惡大步?jīng)_向還未走遠(yuǎn)、裹挾著齊婉兒的眾多村民們。
而聲勢如此浩大的林惡，當(dāng)即引起村民注意，畢竟他的咳嗽聲實(shí)在太響了。
“怎么回事，這小少爺怎么過來了，樂德、樂祥呢！”
“這人不是快死了嗎，怎得如此身形矯健！”
“快來人，拿刀！祭司大人有言，必要此子今日遁入天國……”
“相公……！”
如虎入羊群般，林惡的每一拳、每一腳，都必定有村民倒落地上，失去戰(zhàn)斗力。
他雖然沒了精意值強(qiáng)化得來的肉體，但腦中知識卻是一應(yīng)俱全，再加上此時由祖靈禱祝經(jīng)，強(qiáng)化而來的堅(jiān)實(shí)身軀，打打這些普通村民，還是不成問題的。
一陣掃蕩過后，林惡眼前，便只剩下身著喜服的齊婉兒一人，呆呆站立，似有些不敢相信，林惡就是自己口中的相公。
沒給齊婉兒發(fā)呆時間，林惡一把將其抱起，于劇烈咳嗽中，大聲笑道：“哈哈……咳……咳咳，婉兒，我們這就拜堂成親！”
大步行進(jìn)，林惡懷抱齊婉兒，沖至之前準(zhǔn)備好的成婚屋舍。
屋舍中其他事物，無關(guān)緊要，唯有四塊靈牌，十分關(guān)鍵，那是羅皓軒與齊婉兒的雙親牌位，拜高堂少不了它們。
放下懷中人兒，眼見已有眾多村民、以及身著古怪的家伙，從遠(yuǎn)處趕來，林惡拽著尚且懵逼的齊婉兒，直接開始了成親最重要的儀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三下禮拜過后，林惡牽起齊婉兒小手，深情說道：“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