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學畢業(yè)后的夏末,剛出校門的胥麥月并沒有著手找工作投簡歷,而是想百無聊賴的在家‘啃老’一陣子。她覺得上學十幾年了,總算是可以名正言順丟掉書包丟掉各種課程肆無忌憚的玩一玩了。
可是應了那句老話:上學的時候想放假,休息的時候想上學。在家待了一個多月不是跟朋友去KTV嘮嗑,就是到網(wǎng)吧開黑,要不然就是找個棋牌室打麻將,提前過上了退休生活。
瘋了沒多久就開始手機不想玩,電視不想看,大門不想出,二門不想邁,活脫脫的還不如當一條咸魚。
......
“叮鈴鈴——叮鈴鈴——”
“麥子,接一下電話!”廚房傳出爺爺騰不出手的做飯聲音。
“喂,誰呀?”胥麥月從屋里踢拉著拖鞋跑到客廳。
“麥月,我,虞一,給你發(fā)QQ你沒回,打你電話你也沒接,還以為你掛了?!?p> 虞一是胥麥月小時候在院里總是跟著屁股后面叫姐姐的發(fā)小,比胥麥月大一歲,早畢業(yè)一年,用剩余的獎學金在一家美發(fā)店里租了一塊地方干起了美甲,從小胥麥月就欽佩虞一,不僅學習成績好長得漂亮還特別有經(jīng)濟頭腦,干什么什么都行,不像胥麥月,干什么什么不行吃飯永遠是第一名。==
胥麥月漫不經(jīng)心的打開手機看到QQ未讀消息*4...
【麥月,在嗎?/玫瑰】
【畢業(yè)找工作了嗎?/問號】
【沒找的話先來我店里幫個忙吧?】
【我忙不過來了親~~/親親】
胥麥月:“啊!手機靜音我沒看到,可以呀,什么時候?”
看來咸魚要翻身了!
虞一:“明天吧?明天上午十點,連理街16號無發(fā)無天造型,一進來就能看到我?!?p> 胥麥月:“歐克,明天見。”
掛完電話,胥麥月又收到了一條來自虞一的QQ:【連理街16號,無發(fā)無天造型/親親?!?p> ……
胥麥月走到廚房拿著一根削好的黃瓜就開始啃。
爺爺輕輕的敲了胥麥月的手說:“洗手,洗手,該吃飯了?!?p> 轉(zhuǎn)身把鍋里炒好的菜盛到盤子里,“去叫奶奶吃飯,把筷子拿了。”
在胥麥月家,家務都是男人的活,胥家娶的女人沒一個會做飯的,所以胥麥月二十歲啥也不會這都是慣的。
開飯了。
胥麥月夾了一大塊糖醋里脊塞到嘴里說:“我明天…唔…去虞一店里幫忙了,唔…她開了個美甲店,我去…唔…學學手藝。”
“你慢點吃乖乖,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奶奶每次吃飯都操心怕胥麥月噎著:“虞一那孩子美術高材生畢業(yè)的怎么不找個對口專業(yè)的工作而去開美甲店了?”
又一大筷子的蔥爆油麥菜進了嘴里回答:“現(xiàn)在對口專業(yè)的工作哪那么容易找啊,好工作人家未必錄用你,門檻低的又嫌人家工資低?!?p> 爺爺往胥麥月碗里夾了一塊肉說:“我覺得咱們麥子這點兒看的非常清楚,現(xiàn)在孩子畢了業(yè)對自己的期望值都太高,但自身能力不足又缺乏職業(yè)技巧,想找個高官厚祿的工作確實不簡單。來,多吃點?!?p> 胥麥月喝了口湯說:“她跟我說啊,高材生也是需要先養(yǎng)家糊口掙錢吃飯。一切宏偉藍圖那都是以后的事?!?p> 嗯,很有道理,而且現(xiàn)在社會女人的錢最好賺了。
奶奶聽完放下筷子:“咦?我記得虞一她媽媽常年在西班牙對吧?她小時候不是還跟著她媽媽在國外待了幾年,怎么不繼續(xù)在外發(fā)展了?”
胥麥月?lián)u搖頭說:“害,一言難盡啊”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更何況虞一家有好幾本。即使是她的好朋友但對于別人家的家事胥麥月還是選擇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啊。
爺爺奶奶表示很支持胥麥月做所有正確的事,更何況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日長睡起無情思,閑著也不愿看兒童捉柳花,人一閑久了,心智也會變得蒼白無力。
還不如出去找點事做,多交交朋友,掙多少錢無所謂,攢下的經(jīng)驗才是最寶貴的,但前提是出門在外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別傷害別人......balabala...
胥麥月的爺爺奶奶都是知識分子,雖生于20世紀40年代的抗日戰(zhàn)爭時期,但絲毫沒有腐朽的思想,反而萬事都很開明,崇尚生命在于折騰。
幼時胥麥月的父母離異各奔東西自顧不暇,從小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的胥麥月并沒有覺得自己有多悲慘,反倒是收獲了比原生家庭更多不一樣的愛和教育,也造就了她現(xiàn)在這么活潑開朗的性格。
當然,寵愛和溺愛也是加倍的。
......
隔天胥麥月早早的就起床梳妝打扮,捧著好幾件衣服跑到爺爺奶奶的房間一件一件比劃詢問奶奶哪一件好看,奶奶欣慰的笑道:“我的乖乖,你是去上班呀,還是去選美呀哈哈哈?!?p> 胥麥月撒嬌的說:“哎呦奶奶,您就說哪件好看嘛!”
最終奶奶在她的難題中選擇了一件短袖配背帶褲,覺得穿著干活方便。
于是胥麥月拿出一件連衣裙:“好,聽您的就這件了?!辈坏饶棠谭磻团芑亓宋?。“這孩子,真調(diào)皮?!?p> ——梳理完畢。
胥麥月騎上她心愛的小電驢到達了她們約定的地方:無發(fā)無天造型。
門頭不大,從窗戶看進去左邊虞一翹著二郎腿在美甲桌上擺弄各種美甲工具。
推門進去:“你好,歡迎光臨,請問您洗吹還是修剪?”好大一聲。
迎面有個看著年齡不大一點的小伙兒弓著背伸手示意胥麥月往里走并詢問她要做什么項目。
“啊不不不,謝謝,我找人?!闭f完就斜向直奔虞一:“嘿姐妹兒,我來了,他們這陣仗嚇我一跳?!?p> 虞一輕應了一聲:“你先自己轉(zhuǎn)轉(zhuǎn),我把新進的貨先整理完。”便又繼續(xù)忙活她的事情。
胥麥月無聊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長方形的格局,一進門是前臺,前臺屏風后是兩列擺放規(guī)整一致的十把剪發(fā)凳,墻上掛著各種品牌,各種功效的美發(fā)產(chǎn)品,干凈整潔。直走是燙染區(qū),再往里就是員工休息室和衛(wèi)生間了。從外面看不出來,這一進來里面還挺深。
胥麥月站在鏡子前臭美了一番,她覺得美發(fā)店的鏡子簡直把人照美了不止一點點。
“你好美女,請問有什么需要?”一個個子不太高的帥小伙突然出現(xiàn)在胥麥月眼前,沉浸在自戀當中的胥麥月嚇了一跳。她覺得她上輩子一定是個偷心的賊所以這輩子才有了易受驚體質(zhì)。
“沒事沒事,我姐妹承包了這兒的美甲,我來幫忙,順便先熟悉一下環(huán)境?!瘪沱溤屡闹馗{(diào)整好呼吸井井有條的回答。
說罷,灰溜溜的走到虞一面前落座晃著她的胳膊說:“誒,我剛看見一個帥哥,是我喜歡的那一趴耶。”
虞一斜眼掃了胥麥月若無其事的說:“擦擦你的口水,收起你的花癡,矜持一點,時間久了你就不覺得他帥了?!?p> 胥麥月付之一笑,她看到桌子柜子上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小美鉆,一瓶瓶色彩斑斕的甲油,看著這個個的小“兵器”,真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她覺得自己好像個鄉(xiāng)巴佬進城開闊了眼界。
胥麥月在上學時期從來沒有做過指甲也沒燙染過頭發(fā),典型披著乖孩子皮囊的小霸王,誰知這畢業(yè)沒幾天就被發(fā)小叫來改造了,哈哈哈哈哈,胥麥月一想到以后可以美甲啊美發(fā)啊,紋身整容打耳洞什么的為所欲為裝扮自己,心里簡直樂開了花。
“你盯著這些東西傻笑啥呢?”虞一用手在她眼前晃悠:“一會兒他們要開晨會,你可要壓著點你的情緒啊,別崩?!?p> 胥麥月自然是不明白虞一這番話的意思。
還沒說完,就聽到吧臺傳來一聲清脆的吶喊:“開!會!啦!”
抬頭一看,是一位戴黑框眼鏡身穿西裝的寸頭男,那纖細的身材可能是XS碼吧。
一聲令下,休息室的門打開像放鴨子一樣出來八九十來個身穿黑色工裝的年輕人,小跑著到前臺,有幾個朝胥麥月方向好奇的瞅了一眼,胥麥月一眼就在第一排瞄到剛才在那搭話的小個子帥小伙,別說,還真挺帥,有點像Kris......
突然,音樂聲掩蓋了他們的竊竊私語。
‘left left right right go turn around go go go——’
晃神間看到一群年輕小孩齊刷刷的跳起了兔子舞。
以前路過房屋中介的時候見到過那里的工作人員在門口跳抓錢舞,沒想到這種形式的振奮人心隨處可見啊。
胥麥月按壓不住自己的笑點沒禮貌的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虞一連忙捂住胥麥月的嘴,但是那些小孩們已經(jīng)被這雷聲般的狂笑聲傳染了,喧嘩。
站在旁邊抱胳膊表情有些嚴肅的XS碼的寸頭男注意到了胥麥月,關了音響,朝這邊走來。
寸頭男看著虞一面無表情的說:“她新來的?”
虞一:“經(jīng)理,這是我發(fā)小,來幫我忙了?!?p> 經(jīng)理?????恕小的冒昧了。
胥麥月見勢不妙立馬起身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們繼續(xù)你們繼續(xù)。”
經(jīng)理:“你過去,給大家做個自我介紹,讓大家認識一下?!?p> 咦?還有這節(jié)目?沒人說啊。
胥麥月一臉懵逼的跟在經(jīng)理身后走到了前臺,近距離看這群小伙兒,沒想到一個個都跟沒發(fā)育好一樣,瘦的跟電線桿子似的,不過仔細一看還都長得不賴,這要喂飽了簡直就是活脫脫的麻豆啊,要是拍照片發(fā)到網(wǎng)上…嘿嘿嘿…狠賺一筆!但看著眼前這個帥小伙真想逮回家做養(yǎng)成系男友。
胥麥月掃了一眼面前一排排“高山”,整理了一下劉海昂首挺胸的開始自我介紹:“嗯,大家好,我叫胥麥月,今年21歲,畢業(yè)于南煜藝術學院,以后請大家多多指教?!?p> 掌聲響起——
經(jīng)理用手示意了一下安靜:“好,歡迎胥麥月。我叫薛置,是無發(fā)無天造型連理街店的店經(jīng)理,店長叫董正陽,在外地指導幾個月,等他回來了我再帶你介紹。”
廢話不多說,薛置點頭讓我回到美甲區(qū)了。
胥麥月乖巧的坐在一旁看他們開晨會:業(yè)績分析、新品介紹、任務制定、工作安排...原來美發(fā)行業(yè)的工作也不容小覷啊。
薛置說完了所有晨會流程:“好!散會!”
大伙兒們鼓了三下掌氣勢如虹的喊道:“加油!加油??!加油?。。 ?p> 媽呀,嚇老子一跳!
散會后,各回各的崗位,開啟了新的一天。
虞一也開始教胥麥月一些美甲的入門知識和美甲工具的使用,胥麥月學東西倒是挺快。沒多久美甲的預約顧客到了,虞一開始工作便沒空搭理胥麥月,讓她旁邊安靜的待著。
“胥麥月!你好!”
突然一個身穿工裝的小伙兒坐在胥麥月面前,托著下巴看著她。
胥麥月抬頭有禮貌的回應:“你好你好。”
他笑著對胥麥月說:“我叫游祈?!?p> 油漆?這個名字真別致,好記。
光潔微黑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俊俏,濃密的八字眉下是一雙乖巧的單眼皮,流露著溫和,山峰梁,厚唇皓齒。這個男生笑起來可真好看,胥麥月的花癡臉再次上線,開始打量這個小伙兒。
看到胸牌上寫的是:燙染導師,這是個什么頭銜。
游祈眼神銳利的拆穿了胥麥月的小心思:“我是這兒的燙染導師,專門培訓他們的。”
胥麥月一臉崇拜:“這么厲害,那以后一起玩啊?!?p> 游祈更是崇拜的豎起大拇指:“你剛才仰天長笑那一聲才是真厲害,以后你在這家店,小游哥罩你!”
胥麥月自來熟的本事一直都在線,沒想到剛才的鬧劇還收獲了一個大哥?
之后便跟著游祈認識了店里的技師小波、小慈、小德、小鵝和發(fā)型師阿赫、阿憶、阿吉、阿珂,還有剛才一直心心念念的剛升發(fā)型師還沒多久長像Kris的帥小伙歐奔,美發(fā)行業(yè)的師傅們起名字可真是洋氣啊。
虞一忙完后把胥麥月拉進了一個微信群:“無發(fā)無天欲成仙?!?p> ——歡迎美女同事
——妹子單身?
——初來乍到請多指教
——妹子入了狼穴
——歡迎歡迎
噌噌噌,信息好幾條。
薛置:都把手機收起來好好工作??!
頓時安靜,不一會顯示了幾個好友申請,一一通過。
......
忙碌讓時間快進,下午六點,虞一的美甲部要下班了。
虞一勾著胥麥月的脖子說:“走,請你吃飯去?!?p> 站在門口的游祈聞音前來:“虞一姐,帶上我唄——”
虞一:“你們不是晚上十點才下班嗎?”
游祈:“我沒事,他們不管我。走吧。”
游祈說著就把外穿的工裝襯衣脫下拋給了門口站崗的小慈。
小慈朝游祈方向喊了一聲:“游哥,別忘了給我們帶回來點。”
游祈:“某悶忒?!?p> 經(jīng)了解從事美發(fā)行業(yè)大多都是外地的基本都包吃住,發(fā)型師工資高不愿意跟小孩們擠一塊就在外另租房子了。尤其是技師們,小小年紀在家不好好上學被家人送出來學個一技之長然后回老家開個理發(fā)店,也算是立業(yè)了。
游祈年齡僅大胥麥月幾個月,出社會早干這行也5年有余了,除了沒學剪發(fā)在燙染界算是老手了,在店里他是大師傅,在宿舍,他是大哥。
“你們想吃什么?我請客”游哥發(fā)話了。
胥麥月關于吃的腦回路一向轉(zhuǎn)得很快:“我們帶你去民里新街吃凍奶酪吧?”
一致同意。
“兩輛電動車,誰帶誰?”胥麥月小聲詢問虞一。
“胥麥月!你帶我?!边@貨是狗耳朵吧,聽這么清楚。
話音未落,游祈就一叉腿毫不客氣的坐在胥麥月的后座:“你坐穩(wěn)了,我車技不太好?!?p> 他們就這樣七扭八扭的就上路了,游祈的腿實在太長了,腿蜷著,腳一路滑著地,旁人看的都難受。
虞一騎得快先去占位了。
......
龜速到站,不容易。
“這兒呢。”虞一招手示意:“麥月,我給你點了老樣子,游祈你看你想吃點什么。”說著把菜單遞給了游祈。
游祈沒看菜單:“跟她一樣?!敝噶酥格沱溤隆?p> 游祈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看著周圍墻上掛的便利貼,好奇的要撕下來一個看究竟,“別亂動!”胥麥月打了游祈的手臂制止了他幼稚的行為。
游祈:“這地兒看著挺溫馨啊,我成天除了上班就是打游戲都沒空出來轉(zhuǎn)?!?p> 虞一:“認識這么久了都沒怎么跟你說過話,平時在店里好像也看不見你?!?p> 游祈:“我啊,閑的時候都在休息室打游戲呢?!?p> 胥麥月一臉羨慕:“你的工作可真帶勁?!?p> 游祈:“那是你沒見到我忙的時候。飯怎么還不來,有點餓了?!?p> 餐齊開吃——
老板忙碌的穿梭在每個桌間,停下腳步拍拍胥麥月的肩打了聲招呼:“小蛋,今天帶新朋友來了?!?p> 噗——游祈剛吸進嘴里的紅豆水就噴了對面坐的胥麥月一臉,周圍人哄笑。
“小蛋??哈哈哈哈,你外號有點意思。哈哈哈哈對不起——”游祈笑的臉通紅,也可能是辣的。
虞一笑著了胥麥月幾張餐巾紙。
“你閉嘴——”胥麥月沒生氣反倒是擦擦臉耐心的解釋起來...
聊著聊著就聊到感情方面的事了,胥麥月也沒有含糊,大方的跟虞一和游祈講:“我發(fā)現(xiàn)我今天一見鐘情了?!?p> 游祈瞪著好奇又期待的眼神看著胥麥月,虞一這時候打岔:“——哈哈,你又一見鐘情了?”
胥麥月拍了虞一的手,沒有被打擾接著往下說:“我好像喜歡上歐奔了,就是那個長得像Kris的,他沒有女朋友吧?”胥麥月看向游祈。
游祈回答:“應該沒有,你眼光挺好啊,一眼就瞧上咱們店草了。”
胥麥月自信的說:“在看帥哥方面,我眼光沒差過!”
她整理了一下劉海又說:“那我開始追他啦?你們可要幫我啊。”
虞一攪局:“游祈你別聽她了,麥月的花心大蘿卜都裝滿一車了,見一個愛一個,昨天愛TAO今天愛Kris,說不定明天就愛LAY了?!?p> 胥麥月反駁:“那不一樣,我花心僅限于看得見摸不著的愛豆,歐奔是赤裸裸的大活人,性質(zhì)不同?!?p> “得,換湯不換藥,你可別傷害人家小孩。”虞一開玩笑的翻了個白眼。
“要怎么幫?”游祈收起笑容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
胥麥月摸著下巴:“容朕思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