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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暮

第三十四章 美色誤人,秦氏窺隱情

孤山暮 歲月的刀 2757 2020-05-22 21:58:32

  晨起,山原城又一次沸騰了。

  太子今日率皇族將前往祖祠,齋戒三日后,舉行大典。

  太子親民,不曾實行街禁,山原城百姓便早早擠于街邊,得親眼目睹這些皇親國戚,那是可吹噓一輩子的資本。

  太子金銘車后,睿王的革輅,原王的木輅隨之跟著,其余大小官吏,皇親國戚,浩浩蕩蕩往齊家祖祠而去。

  今日護衛(wèi)的卻是李孝杰的禁衛(wèi)軍,軍紀(jì)嚴(yán)明,軍容整齊。可見李孝杰非是等閑人。

  睿王本是一品親王,原王是二品親王。按理,睿王應(yīng)乘象輅,原王應(yīng)乘革輅,但因隨太子出行,近王自降,便各自降級乘輅。

  百姓哪懂這些,自顧眼花瞭亂,只因比起太子入城,又多了兩位王爺。

  袞冕九章的太子固然尊貴,袞冕五章的睿王原王也不差。

  睿王身著青衣,龍琚兩肩,背部山形巍峨,火、華蟲、宗彝在袖子上張牙舞爪。睿王本就身材高大,這身親王服飾襯得他氣宇軒昂,鳳表龍姿,如飛鸞翔鳳,氣勢逼人。

  鮮有笑容的臉上,今天居然雨過天晴,神彩飛揚,成了三位皇子中最引人注目的風(fēng)云人物。

  大姑子小娘子尖聲驚叫,仰望著如天上矯龍一般的睿王,心撲撲通通按也按不下去。

  衫兒照例是半個身子探出窗外,興奮得臉兒發(fā)紅。

  睿王目光灼灼,一掃下去,頓時昏厥了幾個,引起更大騷亂。

  燕晨隱在茶樓里,從窗戶中看到街頭如熱水沸騰,無奈的苦笑。

  美色誤人,豈只是嬋娟嬌娘。

  忽又想到那高琚革輅中神采英拔的青年男子昨夜溫柔繾綣的目光,心一熱,兩頰襲上粉色,卻是驚呆了上來上茶的伙計------

  我滴娘啊,這小娘子敢情是九天玄女?

  恒娘站在門邊,奇怪地看著同手同腳退出門去的伙計,不知他中了什么邪。

  門外站著兩名挺胸抬頭面無表情的侍衛(wèi),也狐疑地互望一眼,不明白進去還好好的,出來就魂不守舍的伙計,看到了什么。

  這兩名待衛(wèi)是睿王天不亮就讓齊正天送來的。一名叫臨淵,一名叫臨潭,均隨睿王出生入死,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關(guān)健是,這兩人是睿王到潼關(guān)才收的,與原齊府上下毫無關(guān)系。

  燕晨笑納了。

  恒娘既感嘆睿王的體貼,又擔(dān)心從此行事不便。

  待大隊人馬遠(yuǎn)去,城中百姓才意猶未盡地各自散去。

  燕晨一行自也回轉(zhuǎn)平安居。

  一會,恒娘進來,神氣凝重地稟道:“臨淵接到消息,隱約有不少于三撥人在跟著我們?!?p>  燕晨氣定神閑地說:“一撥是原王的,一撥必是太子的。還有一撥么,總會現(xiàn)出蛛絲馬跡。我這兩天要返回山里一趟,得想個法子甩開他們,萬不能泄露山里的一絲一毫?!?p>  她對衫兒說:“衫兒也要小心。你功夫還不高,這幾天切不可離恒娘左右?!?p>  衫兒重重點頭,心情不免有些沮喪。什么時候才能象恒娘子和小姐一樣,無人可懼?

  恒娘想了想,道:“要不今天回莊子上去。那里有暗道,出去就是到齊家鎮(zhèn)的官道,從那里回山,應(yīng)該可以甩開那些尾巴?!?p>  燕晨點頭,衫兒又興奮起來。她還沒去過莊子呢。

  燕晨將臨淵臨潭喚進來,如此吩咐了一番,兩人領(lǐng)命而去。

  文懿閣里,太子妃臉色鐵青。

  今天天一亮,太子外出前來到文懿閣與李煦告別,仍然溫和謙雅,仿佛和李煦之間什么事也沒發(fā)生。

  李煦忍住心里惱恨,恭祝太子大祭圓滿,大夏從此國秦民安,國祚綿長。

  太子溫言軟語,道:“太子妃深明大義,此番出事后,果克己復(fù)禮,慎言謹(jǐn)行,孤深感欣慰?;爻?,孤定會向父皇為太子妃請封?!?p>  李煦耳朵嗡嗡嗡直響,齊子浩睜眼說瞎話還說得如此氣定神閑正大光明,倒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李煦皮笑肉不笑的道:“太子四兩撥千金,臣妾佩服。太子請吧!”

  她怕壓不住將茶盞扣在太子頭上。

  太子微笑走了,院外的護衛(wèi)卻一個未撤。

  李煦氣得半晌頭都是疼的。

  她昨天聽說太子以幾根頭發(fā),換得百姓愛戴,群臣感恩,冷笑連連。

  她還是小看了太子。

  還是,朝局有什么變化?

  這時,外面有人稟報,說李蕓求見。

  太子妃氣得斥道:“李大人讓她反躬自省,她跑出來干什么?要不是她帶來的那群蠢貨不知天高地厚,惹出人命,本宮至于今日有此困厄?讓她回去好生待著,休再胡鬧?!?p>  李蕓恨恨的跺腳走了。

  如果太子妃不默許長兄禁她的足,今天她就可以以護衛(wèi)的身份去齊家祖祠,接近睿王了。

  李蕓轉(zhuǎn)頭去了李孝杰院里。

  長嫂秦氏不算皇親國戚,雖是二品誥命,卻也無資格參加祭典,此時正在院里看貓兒打架。見小姑子進來,站起來迎了上去,吩咐上茶點。

  李蕓氣鼓鼓地坐下,也不說話。

  秦氏笑道:“喲,這是怎么啦?誰給小妹氣受啦?”

  李蕓瞥她一眼,沒好氣地說:“嫂子別裝了,長兄禁本小姐的足,莫非嫂子不知?”

  秦氏抿嘴一笑,道:“那你應(yīng)該感謝你長兄才對?!?p>  李蕓嚷道:“感謝他?要不是他……”

  “要不是他,小妹就得去大牢里走一遭了!”秦氏打斷李蕓,淡淡道。

  “哼!如果本小姐在,決不會刺殺睿王。”

  秦氏呲一聲笑道:“是不會。不過可能街上就會多死幾個人。照你那暴脾氣,那些草民在你眼里渾沒看作人!”

  李蕓噎住。

  秦氏道:“嫂嫂勸你一句,我李家家大業(yè)大,天下書生唯祖父馬首是瞻。他們都敬佩李氏百年清貴,秉承‘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绻闩缼讉€人,天下文人的唾沫都能淹死你。”

  “他們敢!祖父豈容得了別人欺負(fù)我!”

  秦氏嘲諷浮上嘴角,道:“為李氏家族名聲,祖父恐怕會親手將抹黑之人從家譜上除名?!?p>  李蕓一呆,也對。當(dāng)初三叔決不背叛戾帝,還偷偷想護著躲入他李家的彭貴妃逃走,被祖父親手殺死。

  她打了個寒戰(zhàn)。

  秦氏冷眼看著李蕓,心里萬分痛恨這一家子的偽君子。

  彭貴妃是她表姐,彭貴妃對她一家有大恩。當(dāng)初因為這層關(guān)系,李家上上下下對她另眼高看。彭貴妃雖然把持朝政,誘惑君王,但看在秦氏面上對他李家卻從未虧待。

  眼看大廈將傾,李明德反倒發(fā)表繳文,歷數(shù)戾帝十大罪,倡天下文人尊齊家為天下新主。

  將彭貴妃誘而殺之,甚至還借了她這個表妹的名義。讓她從此擔(dān)上不仁不義的惡名,家族為此與她斷了關(guān)系,舉家搬到山里,從此不問世事。

  李煦盜城防圖不說,秦氏隱隱知道李孝杰還協(xié)助李煦做了什么事,她猜應(yīng)與齊夕有關(guān)。

  當(dāng)初李煦未嫁前,她這位長嫂可是清清楚楚知道李煦對齊子浩的感情,也清清楚楚知道李煦對權(quán)勢的渴求尤勝于對齊子浩的感情。

  齊夕不死,李煦算什么?

  呸!什么清貴門風(fēng),不過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

  她這小姑子,雖跋扈了些,倒是難得的真性情之人。

  她拍拍李蕓的手,勸道:“今太子妃娘娘將娘子軍軍權(quán)交予太子殿下,也不知將來誰是統(tǒng)領(lǐng)。小妹也辭去軍職吧。免得將來受人挾制,沒的找不痛快?!?p>  李蕓輕蔑的說:“交予太子殿下?哼,真是笑話!誰信呢!”

  秦氏意味深長的說:“信的人多了!天下人信,朝臣信,你不信有什么用?”

  李蕓咬牙道:“不領(lǐng)那勞什子的軍職也行。反正睿王也沒看得上。本小姐大不了遠(yuǎn)去潼關(guān),投睿王的睿威軍去。”

  秦氏大笑。

  李蕓嗔道:“嫂嫂笑什么?”

  秦氏忍住笑,道:“小妹忒也天真!睿王是什么人?睿威軍又是什么軍?那是真刀真槍刀刀見血的鐵軍。你以為憑小妹眼一瞪,腳一跺,就能退千軍萬馬?”

  李蕓惱羞成怒,氣道:“嫂嫂小看人!”

  秦氏好容易不笑了,說:“睿王身邊能人太多。聽說這次在街上,周茗君的頭發(fā)被睿王身邊一絕色女子一掌隔空剃了一半。至今半邊頭皮光著?!?p>  李蕓一愣,絕色女子?

歲月的刀

感謝讀者拖把沾屎呂布在世一直的關(guān)注。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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