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長公主皺眉道:“這人真討厭,小時候我們出去不就教訓(xùn)了幾個乞丐嗎,他竟然為了那幾個乞丐動手打我們?”
臥槽?
在長公主的幫助下,我腦海里電閃雷鳴地閃過楊翊小時候的回憶,長公主帶著楊翊小小年紀(jì)仗著身邊跟的幾個侍衛(wèi),就準(zhǔn)備出去干點欺男霸女的混賬事。沒想到出門干的第一件事就被季鋮給教育了人生…
兩人都是女扮男裝,更不敢頂著皇家的頭銜出來丟人,只好悶不吭聲吃了啞巴虧,姐妹倆卻從此記恨上了季鋮。
這個回憶讓我都覺得有點丟人,兩個人還帶上了侍衛(wèi)都能被一個小孩打哭。天可憐見季鋮早記不得了,不然我的臉往哪擱。
我苦笑著向長公主勸道:“朕立志成為一代明君,成大事者,胸中自然承萬事,朕但求才盡其用,以前的這些小事又何足掛齒呢?”
長公主看我的眼神簡直染上了神光,我坐如針氈地接受了。
長公主在感慨完我的成長后,終于決定去勸勸四公主,天下男兒這么多,何必單戀方同甫。
本以為終于能過幾天安生日子了,卻沒想到,川蜀邊防來報,夏國大軍來攻了。
朝堂之上,首當(dāng)其沖地便聊起了川蜀的糟心事,盜寇還沒平復(fù)呢,夏國又來趁火打劫了。
羅鴻道:“川蜀地帶易守難攻,夏國多年與我國和睦了,現(xiàn)在突然攻來,一定是知道了我國兵防調(diào)動的消息。”
吳舜卿道:“戰(zhàn)報未明,難以得知邊防戰(zhàn)事情況?!?p> 有人站出來道:“盜寇宜招安為主,夏國若能談和,那盡量談和。”
我冷道:“盜寇招安一事暫且不提,夏國那邊,他們先來挑釁我們,我們還要跑去談和?”
群臣面面相窺,有人站出來道:“邊防兵士自剿匪兵敗后士氣大衰,恐邊防難守?!?p> “士氣大衰?”我掃了群臣一眼,“好啊,那你們想想有沒有大震士氣的法子?”
沒人說話,我看向了方曦。
方曦看向了我,最終站出來道:“自古以來,君父親臨戰(zhàn)場是最鼓舞士氣的做法,然此又太過危險,臣以為,可巡幸往湖廣,近川蜀,亦有鼓舞我朝上下之益?!?p> 方曦這一段話讓我一激靈,他的話在我的腦海里翻譯過來等于我可以去川蜀找季鋮了!
我的腦子突然得到一個驚天煙花而有點懵,方曦的話卻已然一石激起千層浪,惹得朝野上下罵起來了。
“方尚書的想法未免太過書生意氣!我朝自文宗皇帝以來,哪位君父會親臨如此危險的地方?”
“如今戰(zhàn)況為明,假若戰(zhàn)事有變,陛下深處如此危險之地,難道是由你來負(fù)責(zé)嗎?”
下面的人簡直炸開了鍋,那樣子是恨不得把方曦碎尸萬段,其實我也挺疑惑的,方曦怎會突然提出這樣的建議,實在是不符合他以前一直主和的形象。
方曦道:“川蜀自古是易守難攻的戰(zhàn)略地帶,又近關(guān)陜湖廣等重兵把守地,夏國國力不如我國,陛下即使真去了前線,也絕不會出現(xiàn)任何危險,相反,卻能起到鼓舞士氣的作用。
自古以來,君父親自慰問士兵向來能最大程度地鼓舞人心,讓士兵具有必勝的信念,我朝太祖皇帝馬上得天下,太宗皇帝也是馬上收復(fù)南方的分裂小國,君父即主帥,然我國已幾朝君父不知兵,這并不是一個好的趨勢?!?p> 方曦望著我,那眼神像是在試探,又像是覺得我會答應(yīng),又像是在挑釁我不敢答應(yīng)。
方曦話畢,又有朝臣出來爭辯,我站起來道:“國事暫由羅丞相,朱丞相和吳樞密代理,朕即日出發(fā),往川蜀!”
朝會之后,我和方曦并肩走著,方曦看著我的表情又有些不同了,我笑道:“方卿看樣子開初是沒想到朕會答應(yīng)?”
方曦回道:“其實陛下只需巡幸湖廣即可,并非一定要去川蜀?!?p> 我笑道:“不是你說君不知兵嗎,朕就去個湖廣,就能知道兵了?”
方曦道:“陛下勇武。”
我瞅著凋零殆盡的桂花道:“我朝一直在避,山東,河北,河南都給了梁國,現(xiàn)在避到杭州了,如今還沒正式動手呢,就連夏國也怕上了,你不覺得可笑嗎?”
方曦并沒有直接回我的話,像是避開話題道:“陛下,有花堪折直須折,為何向來只看不折呢?”
我笑了笑,“何必呢,人家兀自生得絢爛,你何苦插手別人自己的意愿?!?p> 方曦道:“或許插手了,能給它更好的結(jié)局?!?p> 我冷笑,“那可能只是你自己的一廂情愿?!?p> 方曦沉默片刻,又道:“陛下若沒有其他事,臣便告退了”
我道:“朕去川蜀的時間段里,我們原定的計劃,你就自己看著辦解決了,不必大小事跟朕稟報?!?p> 方曦抬眼:“陛下就如此信任臣?”
方曦眼神定定地看著我,我笑了笑,“同甫你是朕現(xiàn)如今身邊最得力的臣子,朕不信任你還能信任誰?”
晚上又收到季鋮的信,他說目前剿寇已經(jīng)取得了部分的進(jìn)展,只是文允一直不肯接受招安,他覺得即使真剿滅了盜寇,也對文允的將才有些可惜,對文允治下的勇士可惜。
我看到這里,開心得轉(zhuǎn)起了圈,我就知道我家欽岑最厲害!一定能勝過文允!
我想起了文允那個天上地下老子最牛的模樣,估摸著在原本的世界里,齊朝一直是滅不了盜寇,于是高官厚祿來求著招安的,而如今季鋮勢頭正好,文允那不服輸?shù)膭蓬^可能接受不了這樣被招安的窩囊氣。
我開心地給他寫回信道:“聽欽岑這樣夸贊文允,朕也不禁對文允有些感興趣了,文允才闊,自視甚高,欽岑的攻勢可以放緩一些,對于文允這樣的傲將,越把他逼急了,他可能越要決心死戰(zhàn)。盜寇之輩,說到底大多是貧苦人民鋌而走險,與外國強賊不同,盡量以和為主。”
我想了想,又寫道:“夏國舉兵來擾,同甫建議朕親臨前線,能鼓舞士氣,朕覺得有理,因此準(zhǔn)備來川蜀了?!?p> 群臣為我懸著心,我卻喜滋滋上了去川蜀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