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瑞茲遠郊的某處偏僻酒館。夜已經(jīng)很深了,酒館中的每個人都安然地躺在床上進入了夢鄉(xiāng),包括那只守門的瘦狗。
直到細碎急促的馬蹄聲攪擾到那只瘦狗,它警覺地從房檐下爬起,對著突如其來的一行四人吠叫不已。
酒館老板最先被狗叫聲吵醒,他一邊抱怨來客,一邊咒罵著那條盡忠職守的瘦狗。
直到與他攀談的男人從兜中掏出了一個沉甸甸的小袋子。
老板用手掂了掂袋子的重量,剛剛困倦不堪的他立馬換出一副喜笑顏開的熱情面孔,有說有笑地領(lǐng)著四人走向二樓客房。
這些深夜來訪的不速之客正是克希爾他們。
菲妮克絲堅持要求停下,哈格姆身上帶傷,騎馬夜行很容易迸裂他的傷口,他需要休息。
塔第一個表示贊同,他實在是不想在烏黑的夜里騎著這些高大的生物趕路。
克希爾站中立立場,哈格姆本來還在逞強,在得知是塔用生命木醫(yī)治了自己之后,也表示了同意。
他知道生命木的寶貴。教會在煉金書上對生命木有詳細記載。
現(xiàn)有的煉金術(shù)基本上是由第四位神使傳授的。在這里,煉金與醫(yī)術(shù)是分不開的,第四位神使教會了眾人草藥的效用,分辨采集它們,并用它們熬煮藥劑。
由普通草藥制成的藥劑只能治療一些腹痛頭暈的小病。但某些特殊的藥材則有無比神奇的功效。
生命木就是特殊的藥材中的一種,僅生長在靠近西海岸的某處。
直到第四紀元,第五位神使出現(xiàn)的紀元?!皭耗А钡幕鹧嬷丝敬蟮?,那片生命木林也化為了焦土。
僅有數(shù)棵生命木幸免,但它們卻從未結(jié)過果實。
于是,在最后一棵生命木枯萎之后,這種特殊的藥材也就成為了古書上的圖畫。
“你開了四間房,給了那家伙多少錢?”
站在房門口望著里面簡陋的床鋪桌椅,克希爾向哈格姆撇嘴問道。
“嗯,不是很多,五十格羅申。一般情況下應(yīng)該八格羅申就夠了?!?p> 聽到哈格姆的回答,克希爾先是用一個不可思議的眼神瞪了他一眼,然后嘟囔了一句:
“好家伙,合著那老頭才是真的扣啊。”
他指的是塔的老師,當初離開遺落隱者小院,塔的老師交給他一袋錢幣,剛好也是五十格羅申。
“哈格姆先生光那身鎧甲恐怕就不止萬余格羅申了,這些小錢對他來說不值一提?!?p> 塔似是看穿了克希爾的羨慕,待哈格姆進屋后,塔在一旁解釋道。
“你們要是能拿那些技術(shù)置辦點什么產(chǎn)業(yè),這么多年到現(xiàn)在也該富得流油了……”
塔突然制止了克希爾小聲的抱怨,隨后,就看見菲妮克絲從房門內(nèi)走了出來。
“早點休息吧,我們在烏瑞茲每多耽擱一秒,奧戈恩伯爵的衛(wèi)兵們找到我們的可能性就會增加一分?!?p> 說罷,塔回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克希爾也推門走進屋子,正當他在屋內(nèi)打算關(guān)門休息時,一只手把住了門邊。
那是一只白皙細嫩的手掌,潔白無瑕的手指上毫無世俗留下的痕跡。隨即,手掌的主人輕輕推開屋門,走了進來。
進來的人是菲妮克絲,望著對方毫無顧忌的動作,克希爾心中一緊。
寂靜深夜,孤男寡女。這時候她進來,不會是想跟我發(fā)生點什么吧?
想象歸想象,不知對方的想法,克希爾還是拿出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態(tài)度禮貌問道:
“菲妮克絲小姐,你有什么緊要的事嗎?”
聽到克希爾的詢問,菲妮克絲并沒有立即作答,而是緩緩走近克希爾。
柳眉凝目,一雙如水的眸子好像會說話,小心而又大膽地盯著克希爾的眼睛。
被對方炙熱目光盯住,在剛開始克希爾還是有些暈乎乎的。尤其是在不知對方目的的情況下,無盡的遐想從腦海中蹦了出來,壓都壓不住。
直到克希爾對視回去,望見對方那雙淡藍色的瞳孔。
曾幾何時,某個人也有這樣一雙如高山湖泊般清澈幽靜的瞳孔。
比面前人更要明亮,清澈,清新脫俗,好像清晨新葉上的露珠。
而且,她不會用這樣無禮的目光盯著自己。
想到這里,克希爾不禁偏過頭,避開對方的目光,冷冷問道:
“菲妮克絲小姐,請問你有什么要緊的事嗎?”
要不是想起了往事,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事肯定不會就此為止。
眼看克希爾并不買自己的帳,菲妮克絲眉頭一皺,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下去。
“你真的是那個拿到了神諭的人?”
聽到她的話,克希爾心中咯噔一下。
神諭,又是神諭……
難道她和那個傷了哈格姆的耍矛的有什么聯(lián)系?
或許能從她這里得到一些信息。
懷著這樣的心思,克希爾重新正視對方。此時的菲妮克絲面帶愁容,眼含淚珠,雖不算傾國傾城,也是楚楚可憐了。
“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
但克希爾卻感到有些厭煩。尤其是對方的表情,總給他一種做作的感覺。
那個人可不會這么做。
“如果是的話,再向我展示一下主的力量,可以嗎?”
菲妮克絲比克希爾約矮半個頭,與塔身高相當,此時的她仰臉望向克希爾,一副哀求的神色。
盯著對方的臉,克希爾終于想起來問題到底出在哪了。
哈格姆說過,菲妮克絲是曾和他一起浴血拼殺過的戰(zhàn)士。雖是女性,但心高氣傲,絕不會做出這樣搔首弄姿的風情。
想到這里,克希爾疑心頓起,隨口答道:
“可以,但不能是今天。太晚了,我累了?!?p> 雖然推辭,但克希爾并沒有讓菲妮克絲離開的意思,只是避開了這個話題。
菲妮克絲也聽出了克希爾的意思,輕嘆一聲說道:
“你為什么想要達卡耶爾之石,是父親叫你來的么?”
聽到達卡耶爾之石這幾個字,克希爾心中又是一驚。
串上來了……
“嗯。”克希爾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你既得到了神諭,又替父親拿到了達卡耶爾之石的殘片。等回去之后,父親一定會更加賞識你,其他的兄弟姐妹可就沒這么好的命了呀。”
“不,你也看見了,這半塊碎石沒什么用,找到另外半塊,達卡耶爾之石才能發(fā)揮它的作用?!?p> 克希爾學(xué)著塔的語氣說道。裝作自己很了解達卡耶爾之石一樣。
“你既然擁有了神諭,那半塊達卡耶爾之石也不過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吧?!?p> 說著,菲妮克絲慢慢向克希爾靠近,手無力地搭上了克希爾的左肩。
現(xiàn)在,克希爾能清楚地感覺到手臂上傳來溫暖柔軟的觸感。菲妮克絲呵出的氣息輕輕撫過他的耳垂,將那些誘惑的話語送進了克希爾的耳中。
若不是對方露了許多的破綻令他心存疑惑,恐怕克希爾早就控制不住來自動物的最原始的欲望了。
“我可以幫你,我知道那半塊達卡耶爾之石在哪里。就在另一個兄弟手中……”
菲妮克絲艷麗的朱唇幾乎都要貼到克希爾的耳朵上面了,溫熱的氣息不斷地舔舐著克希爾的耳垂。
現(xiàn)在,就算是一個正人君子都不免要心猿意馬,更不用說他了。
定力真的很重要!
克希爾此時有了很深刻的體會。自己要忍,而且要忍得不動聲色,讓她看不出自己在忍。
但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一直堅持下去不讓對方看出破綻。還有好多話還沒套出來呢,不能這么就輕易放過她。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么,你的條件是什么?”
聽到克希爾的回答,菲妮克絲嘴角滑過一抹邪魅的微笑,放開了克希爾,緩緩開口言道:
“把神諭分我一半?!?
冬逆夏順
我不會過不了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