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妖怪,怎么死的沒人關心,他在暗夜里挨刀子的事只有大哥二哥還有無憂宗毓知道。
他心中明白,二哥后面的話其實是若他是妖怪,怎么會被他們兩個凡人用一把匕首就輕松殺死,雖然這匕首是他們親手插的,但此刻他的心里卻還是涌出一陣暖流,他不自覺的向著陳大郎和陳二郎,目光兇狠的盯著另一方的呂二柳。
一直站在一邊不出聲的無憂卻忽然咦了一聲,阿云轉頭看她,只見她也盯著呂二柳,微微皺著眉,目光中滿是疑惑。
忽然從人群中站出來一個人,這人又換了一身衣服,一掃在百里冰川衣衫襤褸的落魄與疲態(tài),穿一身深藍的綢緞袍,袍子上不知是用什么做線繡的淺色的盤枝紋,恢復了幾分從前富家公子的氣度,他朝堂上宋世昭施了一禮,道:“宋大人,學生有些疑問?!?p> 宋世昭做官一向堅持一項原則:兼聽則明、偏聽則廢。
且他辦案時不愛辦啞案,愛聽各方人等說道說道,宗毓是此屆試子中的佼佼者,他有話要講,宋世昭自無不讓他講的道理。
因此宗毓向堂上宋世昭施了一禮,轉身對呂二柳道:“方才聽你說陳大郎與李瑛兒暗夜私會茍合,不知這暗夜是指哪日幾時?私會的地方又是哪里?”
呂二柳未想忽然有此一問,愣了一愣方道:“自是、自是萬籟俱寂時,私會的地方就在樟樹巷子里。”
宗毓方才已向圍觀人等打聽過,樟樹巷子是城南住戶極多的一個繁華巷子,那里房屋林立人口稠密,因許多城內商販都住在那里,即便是夜里,也不是特別的安靜,午夜之前,總會有那么一兩個在外學徒或跑攤的回家遲,實不算是一個做這樣事的好地方。
他看著呂二柳,像是目光要穿透她似的。
呂二柳不知怎么的,聲音有些發(fā)顫:“那一夜未聽見打更聲,我出門閑逛,也未記得時辰,”她想了一會,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道,“當時、當時天晚了,月亮就在隔壁林家的墻頭上!”
宗毓道:“既如此,那私會之地,必是在林家附近了?”
周圍一眾圍觀群眾發(fā)出一陣驚訝又了然的嘆聲,只覺得這林家院子的院墻上頓時燃起了八卦之光。
呂二柳想了想,道:“不對不對,是我在林家附近,他們、他們在林家再往巷子里面?!?p> 宗毓道:“既然如此,你再仔細回憶一下,他們當時離你多遠,在做什么?”
呂二柳的記憶忽然有些模糊,她想了半晌方道:“我……我當時……”
宋世昭看著堂下呂二柳眼神躲閃,神情恍惚,啪的拍了一下驚堂木,道:“呂氏休得搪塞,速將實情答來!”
呂二柳腿一軟,跪在地上,道:“當時夜深,小婦人實在不記得具體,但小婦人說的是真的,他們當真……!”
宋世昭實不愿管這樣的雞零狗碎,卻擔著這么個職責,非得將這些事情捋清楚不可,著實渾身上下幾百上千個難受,不由無奈扶額打斷呂氏道:“既無實證,不得妄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