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楚河漢界
聽到這話,沈大郎略微揚起的嘴角瞬間就放了下來,整個人都黯然了。
木慈這才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
絞著小手,想要說點什么找補回來,卻又不太敢,畢竟她的人設(shè)是嬌小軟糯,膽小怕人。
萬一一不小心說多了,暴露自己本性咋辦。
沈大郎看著低著頭,瑟瑟發(fā)抖的小姑娘,就察覺到自己似乎嚇到她了,“在我跟前,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不用害怕?!?p> 只要小姑娘好好的,臉上那條疤又算什么。
木慈悶悶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他的話。
沈大郎皺了皺眉頭,說了句讓她等著,就出了房門,不一會兒手上就端了吃食過來。
“餓壞了吧,先吃東西?!鄙虼罄蓪⑼敕诺侥敬仁种校謱⒖曜咏o她。
碗中是大半碗米飯加上雞腿肉和幾根青菜,看著很是有些食欲。木慈雖然嘴上說著不餓,其實早就餓得受不了。
這會兒有吃的,也不在說不餓的話,拿眼瞅了瞅沈大郎,便端著碗吃起來。
不一會兒功夫就吃完了,滿足的打了飽嗝后,就準(zhǔn)備把空碗拿出去。
沈大郎見了,接過碗,拿了出去,收拾好后才回到房里。
眼見就到了休息時間,木慈坐在床上,糾結(jié)今晚該怎么辦。雖然是她主動嫁給沈大郎的,但這孤男寡女的,而且這幅身板還沒長開,太早那什么也不好。
木慈正猶豫著怎么說,就聽見沈大郎道,“你睡床上,我睡這?!鄙虼罄呻S手拖過兩條長櫈,排在一處,合衣躺了上去。
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是四月初,但早晚依舊冷的很,木慈坐在床上,看著躺在長櫈上的沈大郎,咬了咬牙,說道,“你,你還是睡床上吧,晚上冷得很,別著涼了?!?p> 她本想拿出被子給沈大郎蓋上,但一想到自己已經(jīng)與他成親,又是那樣的情況下,再讓人家睡在凳子上,也顯得她太小氣了。
沈大郎偏頭看了一眼木慈,說道,“睡吧,我就睡這?!?p> 木慈卻是打定主意讓他睡在床上,見他閉眼不動,氣呼呼的道,“你不睡,那我也不睡床上了,就在地上睡一晚?!币贿呎f,木慈一邊就抱了棉被鋪在地上,一副真準(zhǔn)備睡在地上的模樣。
沈大郎見她這般,嘆了口氣,到底還是依了她睡到床上。
不過木慈為了保持距離,特意貼著墻邊睡,中間留了大個空隙出來。
木慈閉著眼睛,聽著沈大郎漸漸綿長的呼吸,便知道他睡著了。于是也放松身體,貼著墻壁睡了過去。
只不過睡著睡著,木慈就滾到了沈大郎身邊,手腳并用的扒住沈大郎。
原本睡著的人這時卻睜開眼,看著懷里的小姑娘,嘆了一口氣,伸手將人攬住。
木慈在沈大郎懷里拱了拱,又繼續(xù)睡了過去,絲毫不知自己已經(jīng)越過自己定的楚河漢界,睡到人家懷里了。
木家大房。
楊氏看著眼前的大兒子,又想到木慈的話,依舊不確定的問道,“所以,你是親眼看著河中漲水,將木橋沖垮的?”
木乙點點頭,“對呀,娘,你說,怎么我們以前沒發(fā)現(xiàn)小妹還有這個能力,能預(yù)知未來的事?”
今兒要不是小妹,沈大郎怕是就隨木橋一起被洪水沖了去。
楊氏往木乙頭上拍了一巴掌,“什么能力不能力的,這話以后不許再說了,這事兒也就是湊巧,你妹妹就是個普通人,哪有那么神?!?p> 就算真是慈丫頭預(yù)測到的,這事兒也不能這么說,最好是當(dāng)做不知道,也不能讓人往這方面想。
木乙被一巴掌打懵了,捂著腦袋,“娘!我是你親兒子!”
楊氏瞥了他一眼,“滾,不是親兒子我還懶得打你,該干嘛干嘛去,別在這礙眼。”
這事兒被楊氏壓下,就連木運都沒說。
李家。
李富來回在房中踱步,腦中不斷回響村民們議論,怎都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河里怎么突然漲水,還把木橋給沖毀了。
聽說當(dāng)時沈大郎的迎親隊伍準(zhǔn)備過橋,不過被木大家的木乙給攔下了,之后那河就突然漲水,沖毀了橋。
難道曼婷夢中之事都是真的?
這么一想,李富就坐不住了,讓吳氏將李曼婷叫到房里,就細(xì)細(xì)問她這事兒。
李曼婷將上輩子所知道的都告訴李富。
聽完李曼婷的話,李富道,“所以這河里突然漲水,是因為上游禹州突降大雨?”
李曼婷點頭,“嗯,不僅下大雨,禹州府衙的糧倉還因為這場大雨,存下的糧食打濕發(fā)霉,知府大人因此獲罪?!?p> 李家雖然富裕,但他們這一支卻沒人脈,若是能把握住機(jī)會巴上禹州知府,對于他們這一支,倒是個不錯選擇。
而且若要避開女兒夢中那事,他們就必須有自己的勢力。
李富思考良久,決定還是試一試,禹州知府那,說不定就是個口子。
見李富信了她的話,李曼婷便重新提起嫁給沈大郎的事,“爹,那沈大郎那,我……”
李富打斷女兒的話,“他才剛剛?cè)⑵?,這事兒徐徐圖之,切不可操之過急?!?p> 不過倒是可以想辦法,幫一幫沈大郎,讓他記住李家的恩情。
想到這,李富就道,“婷兒,明兒你將家里那盒藥膏給沈大郎送去,就說送他的新婚之禮?!?p> 藥膏?那可是她爹好不容易得來的,專門用于鐵打損傷的藥膏,對骨傷也有一定的療效。
李曼婷應(yīng)了下來,隨即就在她爹的示意下出了房門。
李富則立即書信一封,讓人連夜給遠(yuǎn)在務(wù)縣做縣令的堂兄送去,自己則慢慢籌備起來,打算等那邊一回信,就啟程去禹州。
翌日。
木慈睡飽后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從被子拱出個腦袋,卻發(fā)現(xiàn)自己腰上搭了一條胳膊,自己面對著沈大郎,緊緊的窩在他懷里。
抬頭偷偷瞅了瞅,發(fā)現(xiàn)沈大郎還沒醒,便小心翼翼的往外挪,打算逃離犯罪現(xiàn)場。
“醒了?”沈大郎低頭看著某個偷偷挪窩的人兒,聲音沙啞的問道。
木慈僵硬一下,然后故作鎮(zhèn)定回答,“嗯,醒了,唉,也不知道怎么睡的,睡著睡著就滾到了這邊,其實我平時睡覺基本不動的?!?p> 說完,木慈就麻利爬起來,跳下床,“不早了,我去做早飯。”說完便跟兔子似的跑了。
雖然木慈在沈大郎面前多數(shù)裝的唯唯諾諾,但卻掩飾不住本性,時不時就露出馬腳。
沈大郎朝木慈跑走方向看了一會兒,才起來。
到了廚房,就看到木慈跟個小蜜蜂一樣圍著灶臺轉(zhuǎn),臉上不由露出一抹笑。
正了正神色,沈大郎走進(jìn)廚房,幫著燒火。
木慈一看到沈大郎,就想起自己窩在他懷里睡覺的模樣,臉蛋變得紅撲撲的,不太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