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九建本來覺得皮卡丘作為幌子,綠巨人作為主力輸出可能勝算更大,但既然大師已經(jīng)發(fā)話了,只能老實(shí)照做了。
于是他披上厚重的龍鱗鎧甲沖向了櫻桃小丸子,本來小丸子已經(jīng)把車?yán)遄用闇?zhǔn)了綠巨人,正準(zhǔn)備發(fā)射時,動作忽然停滯了,她驚喜地歡叫一聲:
“皮皮皮皮皮卡丘!”
她調(diào)轉(zhuǎn)炮頭,果斷瞄向了騰空而起的皮卡丘。
嘭!
嘭!
嘭!
三顆車?yán)遄悠瓶斩觯敛煌夏鄮剞Z向了卓不疑。
黃橙橙的皮卡丘被炸成黑乎乎的皮卡丘,悲慘地在空中劃出一條拋物線,沉重地落在地上。
高大的綠巨人趕緊跑過去救隊(duì)友,卻被皮卡丘尸體上漏電的雷電裝備誤傷,“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血槽瞬間空了……
鮮紅的“GAME OVER”打在屏幕上,伴隨著游戲幣清零的清脆聲響。
霍九建和卓不疑呆呆地杵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霍九建欲哭無淚,生平第一次覺得游戲里的皮卡丘長得好丑。一頓分析猛如虎,一到手操分鐘秒。即便游戲套路全都熟悉又能如何呢……
“開飯嘍!”
隨著費(fèi)靈兒一聲呼喚,把兩人從游戲世界拉回到現(xiàn)實(shí)。
餐桌上已經(jīng)擺上了四涼五熱一湯:夫妻肺片、板鴨、老鵝、拍黃瓜、油炸花生米是費(fèi)靈兒叫的涼菜,油爆大蝦、紅腸臭豆腐、酸蘿卜魚、紅燒獅子頭、平橋牛肉羹都是大廚齊天圣的手筆。
霍九建一看滿桌的菜,兩眼發(fā)直,游戲里的不愉快立馬拋到腦后,主動拉著卓不疑入座,嘴上說:“平時我們從來沒有這種待遇,齊大廚今天真算是下血本了?!?p> 卓不疑看了半天,笑笑,沒下筷。
霍九建向來吃飯不等人上桌的,可看到卓大師不動筷子,他肚子里縱然是饑腸轆轆,也強(qiáng)忍住快要垂下來的涎水,嘴上不停地催促齊天圣趕緊入座。
等到費(fèi)靈兒斟好葡萄酒后,所有人總算落了座,五人一起舉杯象征性地碰了一下后,這頓晚餐總算開動起來了。
其他人都動起了筷子,唯獨(dú)卓不疑自個兒悶著頭往嘴里扒米飯,霍九建不解,夾起了一塊臭豆腐放到卓不疑碗里,熱情勸道:
“大師你別客氣啊,來我這兒就當(dāng)自己家里!這個紅腸臭豆腐堪稱金陵一絕,是把鹵肥腸和臭豆腐一起煲熟,在高溫下肥腸的濃香和腥甜浸入豆腐中去,吃起來香中含臭,臭中帶香,被譽(yù)為金陵雙臭,也叫做雙臭合璧,這絕對是國宴上的一道名菜!”
他興奮地介紹完畢后,眼巴巴望著卓不疑用筷子夾起了那塊豆腐,然后在鼻孔輕輕嗅了一下,皺了皺眉頭,嫌惡地把它投到了垃圾桶。
霍九建心中一涼,也顧不上吃了,指著一盆酸蘿卜魚說:
“大師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吃豆腐,這里面有葷有素,還可以就湯下飯……”
卓不疑語氣帶著不耐煩:
“我吃葷,吃素,也吃豆腐。只是這菜做得難以下咽而已?!?p> 說完,他又悶著頭繼續(xù)扒米飯。
霍九建慌里慌張地去瞅齊天圣,偏偏他像沒聽到似的,毫不在意地大快朵頤。
費(fèi)靈兒也只是挑了挑眉,默默地夾菜喝湯。
霍九建一會兒望望卓不疑,一會兒瞅瞅兩人,這頓飯吃得著實(shí)的累!
“真是的……做飯前也不先問問客人喜歡什么?!被艟沤ㄟ叴罂诔圆?,邊小聲數(shù)落齊天圣。
一聽這話,齊天圣把筷子往桌上一摔:“有本事你做!”
霍九建沒想到他已經(jīng)在外面燥了一天,話一點(diǎn)就著,可眼看著卓不疑紅著臉呢,拼死也要為大師爭口氣啊,便硬杠道:“能伺候卓大師是咱們的福分,別不知道珍惜!”
“這回你可錯了,”齊天圣輕蔑地哼一聲,“這回不是咱們求他,而是他求著咱們呢。”
“什么意思?”霍九建不解地望向費(fèi)靈兒。
還沒等費(fèi)靈兒發(fā)話,卓不疑忽然站起身來,怒氣沖沖對齊天圣說:
“誰要求你?我是國際冠軍,你算什么東西!”
說完,他嫌沒有配樂似的,“嘩啦”一下把面前的碗筷掀翻,油穢把其他菜碟全部污染。
好端端一桌菜一下子全毀了。
齊天圣正要懟回去,一把被費(fèi)靈兒拽住,她指著卓不疑的手指:“流血了?!?p> 卓不疑本來臉紅脖子粗的,看到手上割了一寸多長的傷口后,嚇得面如土色,立馬哭叫道:
“我受傷了……姐姐救我!”
齊天圣滿腔怒氣本來頂?shù)胶眍^,聽到他這么喜感的哀求,轉(zhuǎn)怒為喜,嬉笑著對費(fèi)靈兒說:“靈兒姐姐,快救救他吧,客戶流血身亡就都是你的責(zé)任了?!?p> 費(fèi)靈兒白了他一眼,拉著卓不疑進(jìn)衛(wèi)生間洗刷傷口去了。
霍九建死死瞪了齊天圣一眼,也溜過去幫忙了,于是收拾桌子的爛攤子就巧妙地丟給了齊大廚。
他打掃完餐桌上狼藉的杯盤,正要用抹布擦去殘留在桌角的血跡時,心念驀然一動,趕緊從病歷冊撕了一頁下來,把卓不疑的血跡印在“患者血印處”。
頁面底端的“醫(yī)者血印處”齊天圣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但是毫不影響卓不疑的新鮮血跡與之交匯——兩灘血跡緩緩地融為一體,變成一團(tuán)青色。
猶記得肖蕙那張病歷頁上,也是青色……
露臺的鴿群又開始不安分了,齊聲發(fā)出“咕咕”的鴿鳴,他迅速跑到三樓,在鴿籠前面舉起這張病歷頁,所有信鴿發(fā)狂地?fù)鋭映岚?,似乎要撞籠欲出的樣子。
由于他已經(jīng)擁有了聽懂動物語言的異能,他能清晰地聽到鴿子們的爭相請求:
“把信件交給我!”
“輪到我了!”
“給我一次完成獎任務(wù)的機(jī)會吧!”
“……”
齊天圣“咕咕”地與它們對話,可這群鴿子如同癲狂,絲毫不理會他說了什么,依然爭搶著唯一的送信機(jī)會。
他實(shí)在也問不出什么了,眼看著有只鴿子翅膀都快要擠折了,他心一軟就把它放出來,把那張紙條折好,用細(xì)繩牢牢拴在它鴿腿上,打開露臺窗戶把它放飛了。
當(dāng)然放飛之前,他安放了定位器。只不過這次定位器被他雞賊地黏在了病歷頁上。
除此之外,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病歷頁上他故意空著一個字不寫。
他早已清清楚楚感受到:收件人索要的并非是異能患者的信息,他們的血液才是關(guān)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