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今晚開始
“你干嘛要誣陷我?”紅蓉由哀轉(zhuǎn)怒,甚至恢復(fù)了一絲平日里小辣椒的脾氣。
“你本就是假的,我污蔑你干什么?!眲⑥Z動聳了聳肩,無視廳內(nèi)群情激奮,無所謂地道。
“你有什么明證?這般空口無憑污蔑人家清白,不算好漢?!眲⑥Z動吊兒郎當(dāng)?shù)膽B(tài)度,讓陸敬感覺他在羞辱自己的禁臠,因此語氣已經(jīng)有些不善。
劉轟動白了這個腦袋里只有染色體的煉氣士一眼,伸手一指道:“巨母紅蓉的真實年齡是十六歲,用你的常識想一想,十六歲的小姑娘能長出這么大的胸?”
紅蓉雖用道袍捂住胸口,但看起來仍然鼓鼓囊囊,蔚為壯觀。
“這又能說明什么……”陸敬腦海里自動浮現(xiàn)出一些不宜描述的畫面,認真一想,確實有些古怪,但嘴上還是強硬。
“張白鶴和劉桓溫已經(jīng)招了,青狐?!眲⑥Z動冷哼了一聲,然后嚇唬道:“我已經(jīng)讓人把他們兩個押來,你現(xiàn)在還狡辯又有何用?”
“青狐”兩個字出口,衣衫不整的“巨母紅蓉”神色一陣變幻,知道大勢已去,身上突然冒出大股青色妖氣,腥味撲鼻。趁著廳內(nèi)眾人皺眉之際,化作一只青色小狐,身影一閃,從側(cè)門逃出去了。速度之快,廳內(nèi)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
眾人這回過神來時,青霧消散殆盡,廳里只留下一道裊裊的怨毒聲音:“小子,壞老娘好事,等巫族攻進來時,必嘗嘗你的心肝膽肺是何滋味……”
陸敬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魂魄,呆立了半晌,面如死灰,沖劉戰(zhàn)河深深一揖:“陸敬道法不精,道心不堅,一時失手,竟為此女妖族所惑,羞愧無當(dāng)。先退下了,巫族攻來時請族長通知我,陸敬必全力以赴,不敢怠慢?!闭f完大袖一揮,快步走出大廳。
大廳里安靜了片刻,這會兒大家總算回過味來,現(xiàn)在是巫族大軍兵臨城下,龍漢初這時候身負重傷,情況可就嚴重了。
“升道,去叫劉隕來。張鐸、魯連星你們十三個,還有劉轟動、紅蓉、仙芙留下,其他人出去。”見大廳里氣氛有些壓抑,劉戰(zhàn)河黑著臉走到廳心,一把抱起龍漢初放在軟椅上。
龍升道跑腿的效率很高,不一會兒就領(lǐng)著一名背負木箱的青衣男子,快步?jīng)_進來。
劉隕蹲在長椅前,利落地扯開龍漢初胸前的衣襟。
“嘶……”
眾人登時倒吸一口涼氣,龍漢初整個上半身已經(jīng)完全變形,胸膛塌陷,肋骨估計斷了四五根。
將龍漢初的褲管用刀割掉,劉隕揭開木箱,熟練地取出三枚木符,一枚貼在他右腿根上,兩枚小心翼翼地敷在胸口。
木符見效很快,碧綠的符光閃爍間,龍漢初的傷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眾人不禁暗暗松了口氣,心里踏實了一點。
“劉兄,龍帥這一身傷,估計要多久才能痊愈?”張鐸眼神閃爍,上前問道。
其余十二家族的掌權(quán)人聞言,紛紛緊張地盯著劉隕。
“龍帥傷的是骨頭,而且肋骨斷折,恐怕也傷到了少許臟器,木符雖然是真極門珍寶,但也不是萬靈寶藥,恐怕要一段時間才能痊愈。”劉隕被這么多大佬盯著,背脊發(fā)寒,下意識便把話說得模糊了一些。
“具體是多久?”張鐸皺眉不滿道。
“大概……”劉隕剛張開嘴,目光忽然被龍漢初眼底的異光吸引,怔了一怔,耳邊響起一道細若蚊吶的說話聲,半晌,緩緩抬起頭道:“明天才能痊愈。”
此話一出,明顯感覺大廳里氣氛瞬間寬松不少。
“這么快?”張鐸有些不信。
“木符我也用過,這么重的傷,不可能恢復(fù)這么快吧?”一襲綢袍的蘭家掌權(quán)人也是出聲質(zhì)疑道。
“此木符……頗有些不同,上面涂有劉某自制的奇玉藥膏,效果非凡?!眲㈦E說得有些支支吾吾,眾人一聽,登時疑心大起。
“魯某無意冒犯,這木符乃是道家珍品。它尚且不能有奇效,劉兄醫(yī)術(shù)雖高超,也不可能有此妙手吧?”魯連星聲音里略帶一絲冷笑。
這話說得在理,木符對外傷的治療效果有口皆碑,比它還強,恐怕已經(jīng)入了仙家道法的范疇,斷然不是劉隕這等人能做到的。
“奇玉藥膏?此物是不是又名黑玉斷續(xù)膏?”劉轟動詫異中帶著一點恍然的聲音突然響起。
“哦……嗯,原來小友也用過此物?”劉隕如遇大赦,偷偷抹了把冷汗,連忙回頭笑著借口道。
“我小時候跟父親外出云游,曾在蝴蝶谷見過一位名叫胡青牛的法師,他便是用這名叫黑玉斷續(xù)膏的靈藥,治好了父親的一位朋友。他曾被人用大指力將手腳關(guān)節(jié)捏成粉碎,傷勢之嚴重比龍叔完全不遑多讓,以為一生就此癱瘓在床。沒想到涂上此藥,只一個晚上,第二天便奇跡地恢復(fù)了七八成。只是不知這奇玉藥膏,是否與其是同一物?!眲⑥Z動擰緊眉頭,像在竭力思索以前的模糊記憶,演得還真像這么回事。
眾人聽他搬出劉穩(wěn)重,已經(jīng)信了幾分。有些人甚至已經(jīng)暗暗點頭。
“就是此物了?!眲㈦E點頭笑道,偷偷松了口氣。
“既然真有如此奇效,那我就放心了。”張鐸卻是一個字都不信,正要再問,劉戰(zhàn)河開口更快,將他壓了下去。
“族長,這青狐乃是專門來離間我與陸敬的,此番得手,巫族大軍,只怕明日便會開到。還請族長出山坐鎮(zhèn)戌衛(wèi)隊,各位家長嚴陣以待,待我明日傷勢恢復(fù),再來前線效命。雖陸敬的紫火鏡暫時不能使用,但我二人聯(lián)手,對戰(zhàn)蓐秦蓐旦還是沒問題的。此戰(zhàn)勝算,并不比上次低?!痹谀痉环迯?fù)下,龍漢初終于恢復(fù)了說話的能力,斬釘截鐵地道。
這一番話說出口,再配合劉轟動給劉隕的捧哏,總算穩(wěn)住了廳內(nèi)眾人的士氣。
事已至此,張鐸知道大勢已去,繼續(xù)抗擊巫族的調(diào)子基本已經(jīng)定下了,于是默默后退了兩步,鉆入人群。
“張叔,你侄兒張白鶴在宗祠試煉地埋伏我與仙芙,是為……”劉轟動早就想找他算賬,終于等到機會開口,然而話未說完,立馬被劉戰(zhàn)河打斷:“這些事以后再說,如今全力備戰(zhàn)要緊。”
劉轟動看向龍漢初,見他低頭不語,貌似也贊同暫時不調(diào)查今天這事,于是便閉上嘴,不再多說。
此時天色已暮,劉戰(zhàn)河接過龍漢初的指揮權(quán),井井有條地吩咐了下去,蝰蛇部落再一次進入戰(zhàn)備狀態(tài)。
劉轟動作為預(yù)備隊,晚上不需要輪值,因此將巨母紅蓉扔給劉戰(zhàn)河,便帶著仙芙回到了劉府后院。
劉轟動在棗樹下的石凳上坐了幾分鐘,仙芙才氣喘吁吁地跑進院子,手上捧著一枚巴掌大的碧綠符紙,赫然是一枚木符。
“轟動哥哥,你要木符做什么?”仙芙坐下,緊張地盯著劉轟動?!澳睦锸軅藛??”
劉轟動已經(jīng)將凹凸不平的銅甲脫下扔在地上,聞言擼起袖子將右手放在桌上——小臂腫脹了一大圈,尤其近手肘部位,青紫一片。
“是剛剛跟陸敬交手受的傷?”仙芙捂住嘴,半天作聲不得,她雖然天真,但一點不笨,從宗祠試煉地一路走來,劉轟動都行動如常,所以傷肯定是在大廳與火神錘拼斗導(dǎo)致的。
“結(jié)丹后期還是強,我這聚氣期的小嘍啰確實不是對手?!眲⑥Z動點點頭自嘲道。
“你是筑基巔峰的煉氣士?!毕绍桨逯樃溃贿厡⒛痉N在青紫之處,輸入靈氣,激活了木符。
清涼的水流感在手臂上靈活地游動著,劉轟動忍不住舒服地哼出聲來。淤青在迅速變淡。
“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眲⑥Z動撫摸著板斧的豁口,神情十分嚴肅?!爸诘纳眢w強度,還是對抗不了真正的高手”
“不用擔(dān)心啦,又不是龍帥那樣重的傷,貼上木符,明天就會差不多痊愈的?!毕绍叫Φ?,沒有聽出他話里的意思。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你師父肯定正擔(dān)心你呢?!眲⑥Z動笑著點點頭。
“那轟動哥哥明天再見咯。”仙芙站起身,甜甜地一笑,揮舞著拳頭?!拔覀兠魈煲欢梢源蜈A很多巫族的。”
“必須的?!眲⑥Z動笑得有些敷衍,腦子里已經(jīng)在想另外一件事。
這副身軀的極限在哪里,經(jīng)過祁山之戰(zhàn),宗祠試煉地的戰(zhàn)斗,以及跟火神錘的一擊,劉轟動心里已經(jīng)漸漸有了底。
與此同時,一個之前有些模糊的猜測,如今也篤定了幾分。
“進階筑基巔峰已有一年多,積累得估計夠了,不出意外,今晚應(yīng)該能夠成功?!?p> 呢喃聲在空無一人的后院中回蕩,月下的孤影緩緩站起,盤膝坐在地上,閉上了眼皮……
“那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