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內(nèi)黑漆漆的一點動靜也沒有,只有游青玄一雙黑亮的眼睛還有白芷纖隱匿在黑夜中的明眸,他們彼此對望,卻始終都在等對方開口。
突然,游青玄伸出爪子毫不客氣的在白芷纖的頭上一個爆栗,別看他是只小小的黃鼠狼身形,爪子倒還是挺利尖的,且下手時也沒拿捏著力道。
白芷纖吃痛的揉著腦袋瓜,委屈道:“你打我做什么?”
游青玄白了她一眼,心里說道,誰叫你那么笨呢?他現(xiàn)在是只黃鼠狼還是只靈力盡失的黃鼠狼,和只普通的黃鼠狼沒啥差別,靈澈仙人再怎么以降妖除魔為己道,也不會無緣無故傷了一只普通的生靈。所以帶他去只要白芷纖能夠護他安全,其余的不必擔心。
等到下山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jīng)到了山腳下,唯獨白芷纖還沒有來。
殷漫瑟眉頭緊蹙,目色不悅,從小到大何時讓她等過誰。想到此,心中的怒意如火中燒,手中的劍也不覺握緊,不耐煩,憤怒,不甘的情緒表露無疑。
柳崖若站在她身旁,都能感受到她毫不掩飾的恨意,但這次,她什么也沒說。
片刻后,天方一道人影,纖塵不染,遺世獨立,翩然而來。
兩人見靈澈仙人,立即口中道了聲,師伯。
靈澈仙人微微點頭,只是嗯聲應(yīng)道。世人都知靈澈仙人不茍言笑,凜若冰霜,如千尺深潭,萬年不曾激起漣漪。所以殷漫瑟他們即便見到靈澈仙人,也不敢上前多說一句話,更不會開口問:師伯,白芷纖怎么還沒來。
靈澈仙人負手于后,靜靜與他們二人等待自己的徒弟。殷漫瑟眼目注視著那位謫仙般的人物,嫉妒之情沖昏了頭腦,憑什么白芷纖不過是一無是處的乞丐,為何就能得到靈澈仙人的垂簾成了靈澈仙人的徒弟,而她只是大殿上那人勉強的一句,就她吧!
柳崖若不似殷漫瑟那般傲氣凌人,絲毫不愿低聲下氣。在這點上,柳崖若比她強了些,她也是天生高傲,但在某件事情上,她知進退能屈能伸。
“師伯,小芷她怎么還沒來?”
然還未等靈澈仙人回答,遠處的人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見那人毛毛躁躁又一副讓人久等心里愧疚的模樣,靈澈仙人不禁嘴角輕輕勾起,只是一瞬,柳崖若不禁震驚,仿佛剛才看到的是錯覺罷了,靈澈仙人方才是,笑了?
殷漫瑟也看到了,比起柳崖若更是震驚不已,在她以為,若萬丈寒冰的靈澈仙人,別說笑,就說眸色柔和,都是天方夜譚,不可能發(fā)生的事罷了。
可是,明明那人剛才就是笑了,而且她知道那人笑的原因,是為那個令她討厭至極的小乞丐。
“師傅,對不起,小芷來遲了!”白芷纖匆忙自劍而落,三步兩步的跑到靈澈仙人身邊,眼睛睜的大大的無比虔誠的道歉。
“無事。”靈澈仙人語氣淡淡,但從中細品可聽出一些寵溺的味道來。忽而,靈澈仙人瞥到她手中抱著的一只黃鼠狼。眉眼之間微蹙,剎那間,雙眸微瞇,自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靈力試探,卻從那只黃鼠狼身上絲毫感受不到半點靈力,這才不動聲色的又收回靈力。
誰都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只有白芷纖手里抱著的游青玄知道。早就猜到靈澈仙人會試探他,所以他絲毫不懼,反正現(xiàn)在他就是只普通的生靈,只是心中還是不快,不免懷里的黃鼠狼不滿的轉(zhuǎn)動著脖子,居然翻起了白眼,發(fā)出咔咔咔的聲音。
白芷纖低頭看了看游青玄,而后又抬眸看向靈澈仙人,急忙解釋道:“師傅,它不是妖怪,就是只普通的黃鼠狼,我在半路撿到的,見他可愛,所以就抱著他了?!?p> “.......”游青玄滿臉黑線,無奈的伸手撫額。小乞丐真的是不適合修仙啊,照這樣繼續(xù)修下去,早晚腦子修沒了。他這話說的,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但愿靈澈仙人不會對她說的話起疑?。?p> “你要是想帶著他,那就帶吧!”
咦,這倒是出乎游青玄的意料之外,沒想到一向一絲不茍的靈澈仙人居然會容忍自己的徒弟出行任務(wù)時帶著不相干的東西。
呸,他才不是東西。心里說完這句話,游青玄就察覺到了不對,頓時懊惱不已。
“........”和小乞丐呆時間久了,蠢笨也是會傳染的。
“走吧!”
嗯,三人點頭應(yīng)道。
軒宇國,地大物博,國泰民安。與云初國更是并列兩大國,且兩國關(guān)系甚好,兩國帝王更是以結(jié)拜兄弟相稱。
聞言,這次軒宇國的來人說,軒宇帝唐痕一次外出打獵,不慎與軍隊走散,之后受了傷,為一子民所救。聽說救軒宇帝的百姓名叫云介。
此人不但擅長醫(yī)術(shù),更懂治國之道,軒宇帝唐痕與云介相的處時日里,對他甚是欣賞,頗有想讓云介入朝為官為朝廷效力的心思。
然而,造化弄人。云介雖為男子,但樣貌堪比潘安,清秀俊逸。
與之相處兩月有余,軒宇帝唐痕見自己傷勢在云介的照料下已大有好轉(zhuǎn),眼見著與云介分開的時間漸近,唐痕不知是不愿就此錯過賢能之人,還是與之有了異樣的情感,總之那幾日,唐痕心亂如麻,煩惱至極。
最后終于還是與云介說出了自己的心思,希望云介能夠與他一同回宮,唐痕允他一品官位,讓他在朝堂之上大展自己才能,從此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然令唐痕沒有想到的是,云介竟然絲毫沒有動搖,果斷的拒絕了他的請求。并說自己喜愛青山綠水間,只愿過著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怡然自得瀟灑自在的生活。
官場上風云詭譎,變化莫測,他一個普通人,更不懂為官之道,不過只是讀了點書罷了,實在是不適合入朝為官。
唐痕還想繼續(xù)勸說,但那人清雋的面容,神情堅毅。好像在說無論他在說什么,云介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唐痕內(nèi)心掙扎了片刻,無奈放棄,只好作罷。但他有一要求,希望云介能夠護送他回宮,也算是將這幾日的情誼盡到底。
云介沒有拒絕。
后來,軒宇帝回宮之后不久,開始茶不思飯不想,夜不能寐,就連太醫(yī)也診斷不出是何原因,但唐痕他自己心里知道為何會這樣。
一個月后,唐痕再也按捺不住,最終還是帶兵親自去請云介出山。然云介性格執(zhí)拗,無論如何不肯出來。
唐痕身為一國之君,從未如此低聲下氣過,天下百姓誰不懼他,敬他。能夠得到帝王的賞識是天下多少讀書人的夢,一氣之下,他手一揮下令將云介綁了出來,將人強行帶回宮。
之后,那個叫云介的,在宮內(nèi)無緣無故的憑空消失了。
隨之云介的消失,唐痕也一病不起,長臥于榻,奄奄一息。
王后見狀,心急如焚,涕淚俱下,這才派了人去仙山,請南岳派的人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