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第一筆錢
“老板，起菜！”“康敦餐館”陳大魚把紙箱往黃色的餐桌上一放，扯著嗓子嚷嚷。
周圍一些爪哇人，白人紛紛側(cè)目，不過也有華人看過來，他們顯然認(rèn)識陳大魚，笑著點點頭轉(zhuǎn)回去繼續(xù)吃。
“嚟嚟啦，我細(xì)爺唉。”胖老板一白汗衫，開膠涼鞋滿面油光的走來。
“你說的是港式粵語，懶音較多，比較綿軟，不是我們說的廣東粵語。”吳胖子還想繼續(xù)掰扯，不過看陳大魚眼神變了，連道，“老三樣，我知道，放心，肯定送湯！”
看著像一個球一樣“滾”進(jìn)后廚的吳胖子，陳大魚暗笑著。
雙手交叉立于餐桌上，他思考著接下來自己的計劃。
這里是一家“中餐廳”，物美價廉，量大管飽，環(huán)境嘛—也還算過得去。
老板姓吳，單名一個錢字，陳大魚曾調(diào)侃他一輩子不會有錢，這名兒太不好，吳胖子笑著不說話，他的性子非常隨和，也有著華人的精明和圓滑。
這里離公司很近，他是這里的老顧客了。
別看吳胖子形象不佳，衣品也差，但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億萬富翁，因為歷史上的“屠S”事件，華人在印尼一般都很低調(diào)很低調(diào)，哦，最近的一次“大屠S”發(fā)生在98年，剛剛過去20多年而已，吳胖子親身經(jīng)歷過。
菜很快上齊，三菜一湯，恩，湯是吳胖子“被主動”送的。噴香的飯菜，令陳大魚食欲大開，狼吞虎咽。
吃過飯，看著笑得如同彌勒佛樣的吳錢，陳大魚道：“我算了一下，一共欠咱們餐館196美金左右，這是200美金不用找了，多的就當(dāng)喝的這么多次湯錢了?！?p> 看到吳胖子要說什么，陳大魚擺擺手，“我辭職了，以后恐怕不會來咱們餐館吃飯了，山水有相逢，告辭?！?p> 看著陳大魚抱著箱子離開的背影，吳胖子暗道：“4美金就夠四次的湯錢，你一共訛過40次湯喝吧！？”
不過顯然吳胖子心情很好，背著手往后走去，心中竟然一瞬間感到，“陳大魚人還不錯?！?p> 打開go jek叫了一輛摩的，全景天窗，動感車身，輕靈自由，迅捷如風(fēng)。
什么？堵車難行？見縫插針，一騎絕塵。
“喔~”
到目的地后，陳大魚差點沒吐出來。
摩的小哥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有些靦腆的撓撓頭。
付了4萬印尼盾（18塊人民幣）后，陳大魚整理好衣服，攏攏頭發(fā)上樓。
這是一片老小區(qū)，由8棟6層住宅樓構(gòu)成，也是一個華人小區(qū)。
輕車熟路的來到6號樓，瞥了一眼樓道口蒼蠅亂飛的垃圾堆，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來到3樓，剛想閃身進(jìn)去，一個綠頭從門里探出來嚇了他一跳。
“我是鬼~”綠頭人翻著眼睛，手指長長的伸著，狀若瘋魔宛如厲鬼。
“臥槽，你這大煞筆，TM的我刀呢？”從箱子里翻出水果刀陳大魚提著就進(jìn)去了，“今天不卸你這老鬼身上個零件兒，你TM不知道馬王爺幾只眼！”
陳大魚著實被嚇一跳，口吐芬芳，乒乒乓乓著把他教訓(xùn)一頓。
“大哥，您是我親哥，我真錯了。”
半個時辰后。
陳大魚大馬金刀的坐在實木椅子上噴云吐霧，一個略瘦得中年人諂媚的笑著。
澤沙，36歲，泰國巫師，據(jù)說精通“降頭”“蠱毒”“儺術(shù)”，反正陳大魚是沒看出來，在他看來，這家伙就是一個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老騙子。
“嘿嘿，你真的不信這個世上有鬼嗎？”澤沙桀桀小心問著。
“鬼？抓來關(guān)籠子里，門票10美金，一年有100萬人次觀看，輕輕松松就能賺1000萬美元~”
陳大魚獰笑著，“鬼影難覓，要不~我把你制成鬼？”
“大哥，我真錯了，你饒過我吧。”澤沙聽著耳邊毒辣的話語，看到陳大魚陰狠的表情是真的怕了。
陳大魚看著澤沙眼神默然，有沒有鬼他不知道，但知道澤沙這種巫師大都“心思異?；钴S”，不鎮(zhèn)住他，難保他不把目標(biāo)打自己身上。
“房東找你續(xù)租呢，她說你租金到期了。”
“恩恩。”陳大魚敷衍著。
看著澤沙回他自己屋，陳大魚打量自己的屋子，30平米左右的屋子異常整潔，衣服，鞋帽井井有條，鞋柜，衣柜，書桌，小客廳一應(yīng)俱全。
右側(cè)有一米白色主調(diào)的開放式小客廳，上面擺放著他從市場淘回來的精美瓷碟，瓷碗。
隨手拿起一個大芒果吃著，陳大魚看著墻上的美女海報喃喃：“志玲姐姐結(jié)婚了呀?！?p> 洗個澡，換身衣服，他就又出發(fā)了。
自己沒車，只能用go jek叫摩的車。
Blue bird相當(dāng)于中國的滴滴，那么go-jek相當(dāng)于中國的什么呢？好像沒有類似的，和美團(tuán)外賣員有點像。
Go-jek全是摩托車騎手，可以送餐，送貨，拉客，代買東西，送東西，搬運工......好像他們?nèi)甲觥?p> 現(xiàn)在正是印尼炎熱的時候，陳大魚先去了不遠(yuǎn)處的海鮮市場買了活的小鮑魚，小個大龍蝦，回來分組放入不同量的元一真水，鎖好門，然后又去買了一個大鐵皮箱子，運海鮮用。
道路狀況實在太差，去買箱子的時候再次被堵路上一個多小時，他再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已經(jīng)下午4點。
“海鮮箱300美金，海鮮20美金，再加上之前給吳胖子的那200美金，卡里就剩280美金。”
雖然錢快花完了，但他絲毫不在意，雙眼看著大盆里暢游的大小鮑魚，龍蝦嘿嘿笑著：“爺真的要發(fā)達(dá)了?！?p> 拿出一個精裝筆記本，邊稱重邊詳細(xì)鄭重地記下一些內(nèi)容：
“3小時，80ml元一真水，鮑魚平均變成352g
3小時，65ml元一真水，鮑魚平均變成286g
......
大龍蝦......
”
換一身正裝，打包好海鮮，陳大魚一提：“45斤海鮮，30斤的箱子，還有點重量呀。”
“天要下雨了，還出去呀？”澤沙嘴含牙刷喊著。
“馬上回來?！标惔篝~頭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6點的御府豪廷，金碧輝煌的裝修讓人目眩神迷，陳大魚扛著箱子進(jìn)去時，招待員小姐姐笑臉相迎。
這里北邊不遠(yuǎn)處有三座金融大廈，南邊還有幾個國外銀行在印尼的分部，所以這里主打高檔海鮮，即使價格昂貴，但依然不缺食客。
“老李，這里食客有點少呀？”看到大廚李嘉勝胖墩墩的挪出來，陳大魚探頭笑著。
“去去去，說什么呢？”
李嘉勝是這里的總廚，42歲，潮汕人，平時都是笑瞇瞇的，常以李嘉成本家自居，仿佛和富豪沾上關(guān)系能提高自己的身價。
不知為什么事情煩惱，他現(xiàn)在有點愁眉苦臉的。
“說吧，你找我什么事？”兩人早就相識，他對陳大魚還是很和善。
“看看，幫忙估個價吧，我知道你們這廟大看不上這點東西，所以我待會兒把他們賣“漢克餐廳”去?！?p> 可惜，老李根本沒有聽到陳大魚的話，看著面前的海鮮他眼睛都直了，然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陳大魚，聲嘶力竭
的喊著：“來人呀，快來人呀，別讓他跑了。”
“喂喂，老李你這是干嘛？”陳大魚要急眼，這是要打劫自己？
不過餐廳經(jīng)理“丘馬”匆匆趕來后，誤會很快解開，原來老李是想買自己給他看得海鮮。
明白對方對海鮮的迫切需求后，陳大魚面色一肅，瞬間抖起來：“30只鮑魚，一只2000美金，10只大龍蝦，一只1800美金?！?p> 拿出手機，噼啪一算：“看看，一共7.8萬美金，打我銀行賬戶就行，謝謝?！?p> 陳大魚昂著頭，居高臨下的說著。
“咳咳，這小點的一只鮑魚有80g重嗎？你也好意思要2000美金？你咋不去搶呢？”老李拎起里面的一只小鮑魚，氣得差點吐血。
“俄？”陳大魚面有褐色，他也想有個穩(wěn)定的客戶，所以便道：“那咱們商量一下吧，看看什么價？”
一共有30只鮑魚，60g-400g；10只大龍蝦，2斤-4斤。
一番討價還價，最后鮑魚均價600美金左右一只，大龍蝦均價1400美金左右一只。
到家，緊閉房門。
陳大魚拿出2000美金的現(xiàn)金，渾身顫抖著，心中的興奮勁兒怎么也抑制不住。
打開手機匯豐銀行，上面清楚顯示的30280.3美金的數(shù)額讓陳大魚高興得想跳起來。
......
夜晚，陳大魚邊鍛煉邊看著美劇，突然一個聊天框彈出來，原來是他在燕京的同學(xué)王學(xué)文：“大魚，我們這已經(jīng)不讓拜年了，因為這個疫情已經(jīng)全部取消了?！?p> “疫情，什么疫情？”從地上爬起來，陳大魚蹲地上的電腦前噼里啪啦的打字。
聽了王學(xué)文對肺炎的詳細(xì)解釋后，陳大魚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和老同學(xué)聊會兒天，然后洗漱睡覺，明天他還要飛新加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