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曼?從未聽說過青州有這號人物?!?p> 煙氣裊裊,古色古香的神龕堂里,一位眉須若仙的中年男子正在打坐。
旁邊拱手而立的人,快速且小聲地將事件說與他聽。
“族長,此人實為鄧公之獨女,改名換姓是因為她不守婦道未婚先孕,損了鄧公顏面。
非若鄧公容不得她,換做是我有此女做出如此傷風(fēng)敗俗之事,早些時,便將她亂棍打死以正家風(fēng)?!?p> “嗯?”
“屬下口誤。神靈勿怪?!?p> “她既是鄧公之女,鄧公又是起義叛軍之一,自當(dāng)不能放在州牧身邊作亂?!?p> 說罷闔上了眼眸,由得下屬猜測。
半響無聲,下屬抓耳撓腮苦想,忽然眼睛一亮,彎腰拱手退出門去。
......
田曼差不多完成工作時,天色漸晚。
天穹無云,透著些薄紅的光,黑點般的鳥雀在天上飄,最后落在樹冠上隱沒了蹤跡。
“田大夫,你幸苦了。”
“你也是?!辈糯蛲暾泻簦遗c她講話的人就被同伴勾了脖子拖走了。
田曼對此也不甚在意,反而有點感動于,每個群體都有那么一兩個,對新人主動表示善意的人。
意外的希望之光。或許就是天使在人間的代言吧。
人走的差不多了,田曼歸檔完成,為明天的工作做好了準(zhǔn)備才離開。
街上空蕩蕩,窗前門口才看的到幾個大大小小的人。
沒有外賣,也沒有生鮮超市,連個賣零食的小賣部都沒有。
蔬菜的話,在道觀菜園子里現(xiàn)摘現(xiàn)做。
道觀里有養(yǎng)雞買點蛋因該可以。
水池、河流里可以捕魚,肉得早起才能買到合適的。
奶制品,這里人不興吃,要吃得去找牧民的樣子,為了吃新鮮,特意買機(jī)票去內(nèi)蒙......
話說,勞累了一天,為什么還要自己收集食材做飯啊,淦~
田曼將摘來的綠葉菜全部按進(jìn)水里,流動的透明的水流有些冰寒,她渾身打了個哆嗦。
本來因該下班去店里吃蓋飯,然后回家換了衣服就去酒吧放松。
去酒吧才能放松的女人,竟然在這里趕在天黑前做飯,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社會的退化?
“田大夫,今天謝先生也單獨吃么?”道童將柴火挑進(jìn)廚房,看了眼鍋里‘茲拉’哀嚎的青菜。
“對啊。道觀有雞蛋吧,給我撿幾個。”
“哦?!?p> 道童把雞蛋拿回來,立在一邊欲言又止。
田曼正在嘆命運弄人,晾了道童一會兒,看他局促地不知要站多久,才道,
“記賬,月底一塊兒結(jié)?!卑l(fā)了工資才能付錢,也是這兒的人老實,沒有押三付一以及各種條款,省心不少。
“???”道童沒明白過來。
“啊什么啊,要你幾個雞蛋你打算在這站多久,要不你把它吃了兩清好了?!碧锫殉春玫碾u蛋一盤子遞到了他面前。
道童連忙擺手,后退了半步,解釋道,
“這個不要錢,你們想吃多少都行。我是想說另外的事情?!?p> “你說的哈?!碧锫Φ?。畢竟工作才起步,要住一段時間是肯定的。
“嗯嗯,供養(yǎng)謝先生是道觀的責(zé)任?!钡劳竦暮?,像這是什么了不起的使命一樣。
田曼捏了下眉心,
“你想說什么直說,趕緊的吧?!?p> 快節(jié)奏生活過慣了,時間珍惜得不要不要的,猛地回到田園牧歌的生活,就跟股票貶值了一樣讓人頭疼。
點都不講究效率。
“你心浮氣躁的?!钡劳匙斓?,“我是想說,謝先生身子嬌貴,是不是因該給他中午加一餐?!?p> 田曼摸摸下巴,道,
“加餐,好主意?!?p> “嗯嗯?!钡劳劬α辆ЬУ?,又不說話了,期待田曼接著說。
田曼嘴角一勾,邪笑道,
“那你來做,供養(yǎng)謝先生是你們道觀的責(zé)任,你要好好表現(xiàn),我看好你?!?p> “我不是這個意思。”道童失望的泄了氣,小聲嘀咕道,
“端去他又不吃,我好不容易才做出來的?!?p> “沒事你就去玩吧?!?p> 田曼完全當(dāng)作沒聽見,把菜放托盤里全部端走,道童在后邊氣的直跺腳。
加餐,就會給老娘增加工作量。
臨時職位的事情已經(jīng)忙不過來了,謝京江這里又提要求,要不是需要師傅的社會資源包,想老娘下廚門都沒有。
“謝先生,吃飯了。”
進(jìn)門換上一副笑臉,可是屋子里沒有人。
道童追了過來,“謝先生有事出去了,吩咐你吃過了就去休息,沒事不要出道觀?!?p> “哦?”
田曼抓起餅裹了菜,邊吃邊往外邊走,“他得按時吃飯,去哪兒了?我去叫他回來?!?p> “謝先生沒說讓你去找,你得留在道觀里?!?p> “他的身體要緊,出了問題你能擔(dān)的住?”
道童很為難的挽起手指,“可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呀。”
田曼就很無語。
雖然不知謝京江去哪里,擔(dān)想出去逛逛,當(dāng)熟悉生活環(huán)境公共設(shè)施。
人氣場所青樓、賭場這些,網(wǎng)紅打卡勝地豈能不去。
到了街上,才發(fā)現(xiàn)街道燈火如龍,夜市上熱鬧無比,居然在過節(jié)。
“你看一下我們就回去哦?!钡劳蛔懋?dāng)通行證,他自己也很想去玩,不住地看著攤位上的小玩意。
“兩串糖葫蘆?!?p> 田曼買了兩串,分了一串給道童,后者心疼他的壓歲錢,含淚咬了一大口。
“竟然跑出來了,得來全不費工夫?!?p> “是謝先生?!钡劳娙巳豪锏纳碛?,拽著田曼的袖子往那邊跑。
“追個毛線,你看錯了?!碧锫⒉幌窈芸煺业街x京江,她是來踩街道布局的,遇到謝京江就得打道回府了。
道童目光在人群中追逐謝京江,如跑歡的大狗子,根本拉不住。
田曼欲哭無淚。
眼看跑出了夜市的燈火,也無需顧慮甩開道童會走光肩膀,她正要這么做,道童“哎呦’一叫,撲到了地上。
“你......”活該二字未出口,刺鼻的血腥味讓田曼立即啞了聲。
絆倒道童的是一具非常新鮮的尸體,那么兇手可能還沒走!
“田大夫怎么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