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卓也不是空口說白話,遇敵殺敵,不出十招,就一路攻到吳山的寶座前。
吳山是個精明的人,和段青卓沒過幾招就察覺自己不是對手。
他也沒想以命相博,高喝一聲,把段余二人的注意引到別處,就鉆扭頭反應(yīng)的縫隙,溜了。
“這人也忒慫,拿錢領(lǐng)了任務(wù)捉人,這都還沒分出勝負就逃了。”余昶明還想繼續(xù)再說,卻見這山洞突然搖晃起來。
“糟了,他剛才念的是密語!”段青卓提劍砍向山洞正中的石頭座,被座椅后面的東西震懾得連退了幾步。
石頭座后面爬出來一直全身赤紅的巨蟒。
那蟒鱗片泛著金光,不斷蒸出熱氣,牙口一張足足可以吞下好幾個人頭。
蛇腹中部生出一對同皮膚相近顏色的羽翼,頭上長著盤曲的角,眼睛大同瑪瑙、綠如翡翠。
它纏繞在座椅上,身體微微向前朝著段青卓所在的方向,嘴里不斷吐著信子。
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段青卓自然知道,剛才出劍沒注意,擊在這蛇最為堅硬的頭部。
他看清對手后,只是靠劍一擊就傷了那蛇的要害。巨蟒扭曲著身子痛苦地嘶叫,未曾有緩和的機會,就又受了段青卓重重的一擊。
這蛇連被段青卓的劍刺了兩次,已被逼到了絕境。本來他倆都以為怪物再無喘息的機會,卻沒注意巨蟒早已悄悄靠近余昶明身邊,靠著尾焰一甩就要將火引到他身上。
幸好段青卓反應(yīng)快,他雖離這蛇尾遠,卻懂得投劍擊敵,愣是用劍把那蛇尾釘在山洞的墻上。
蛇尾受束,愣是靠蛇頭怎么動彈也無用。過不久,蛇尾上火焰熄滅,蛇也就死了。
尸體化作一陣黑煙,盡數(shù)飄散四去。
余昶明方才離那蛇尾的火焰僅僅幾寸的距離,臉部溫度驟升,差點以為自己燙掉了層皮。
他心里驚嚇未定,表面卻還裝作鎮(zhèn)定的樣子,“我當這怪物有多厲害,在你這照樣撐不過三招!”
“只怪它運氣不好,遇到了我。若是平常的習武之人,多半也不是它的對手。而且剛才讓它趁我不備、鉆了空子。要是那尾焰到你身上,你現(xiàn)在也就化作灰燼了。”段青卓收劍回鞘。
余昶明納悶:“這火有這般厲害?”
“這火名叫光焰,遇光則燃,只要有光照,哪怕水澆土埋也無法熄滅。只有在完全的黑暗中光焰才可完全失效,正午最盛,子夜最虛。
“蛇尾的焰火是它生命信號。此蛇可從嘴里噴火,但不如尾巴的焰火來得強勁,這種尾焰有點像蜜蜂尾巴上的針,傷人一百,自毀八十?!?p> 兩人簡單地處理完山洞里的尸體,步行下山,正要經(jīng)過竹林的時候,覺得閑來無事,又挑起這巨蟒的話題。
“你怎么對這蛇這么熟悉,不像是第一次見?”余昶明對這種奇聞異事、妖鬼蛇神的最是感興趣,臉上滿是求知若渴的神情。
“這巨蟒名叫灼翼龍蛇,是臨淵妖道里的一種怪物?!倍吻嘧空f得風輕云淡、絲毫不在意。
“誒,不對啊!既然這妖道封了那些怪物,怎么懷石城山里會有這蛇出來?”余昶明頓時覺得手心一涼。
段青卓被他逗笑了,“哈哈哈哈,怎么可能把所有的妖怪都封印起來,總是有遺漏的妖怪會留在人界。人妖共存始終是不可避免的。而且臨淵妖道封印了這么多年,難免出現(xiàn)小裂縫讓妖怪溜出來。
“但這只灼翼龍蛇應(yīng)該來自臨淵妖道。我之前在御林場的時候曾被安排了任務(wù),從裂縫進去過臨淵妖道,有幸這類妖怪交手。我當時纏斗的那只龍蛇武力顯然比這只高了不少。
“人界尚沒有灼翼龍蛇的記載,所以它不大可能一直生活在人界。但憑我剛才打死的那只的武力來看,不可能突破裂縫出來,看它的年紀不大,倒像是人工飼養(yǎng)的?!?p> 余昶明立刻想到守門人說自己母親也是被人馴養(yǎng)的妖怪殺死的,如今又有人找了妖怪來殺他,突然不知是要感慨自己命大,還是要謝段青卓救人及時。
“謝謝……”余昶明趁自己折竹子的間隙,念叨了一句,聲音細若蚊蠅。
他本以為對方?jīng)]有聽到,想就此作罷,誰承想是段青卓良久后才做出回答。
“不用謝我。你之前救我,于我有恩,我如今救你,于你有情。我們這是情恩相抵,兩不相欠?!?p> “你還算得挺清楚!”余昶明悶悶道,突然又擠眉弄眼地問:“你對我有什么情?”
“同情?!倍吻嘧肯ё秩缃?。
余昶明吃了癟,心想自己嘴炮也斗不過他,索性乖乖閉嘴,當段青卓把話聊死了。
兩人穿過竹林,一路向著山下燈火萬千的人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