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石徽下定決心搬到店里住,是在發(fā)生那件事后。
那是第三次從醫(yī)院手術后回家。
白靜背著他上樓,走到四樓的時候不小心崴了腳。
她本來心里就不痛快。
崴了腳后更火大了,二話不說把石徽丟在樓梯口,自己一個人上樓了。
那時候石大媽正在家里做飯,見白靜一個人回來,剛想問,白靜直接來一句,“我把他丟在三樓了”
石大媽一聽就炸了,從來溫和善良的老人第一次沖白靜發(fā)了火。
等她下樓找到石徽的時候,他正艱難的用手替腳,在樓梯上爬。
那一幕對于任何一個母親來說,都是殘忍的。
她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抱著兒子大哭了一場。
為了以后不再發(fā)生這樣的事,母子倆商量了一下,決定把店后面的一個小房間收拾出來,讓石徽住。
這一住就是幾年,其中的心酸只有母子倆才能體會。
石大媽把旅行包放在桌上,走到石徽面前,低頭溫和的說道,“小徽,衣服我都整理好了,你要不要檢查一下,看有沒有落下什么。”
石徽聽到聲音,回過神來,抬頭看了一眼桌上的旅行包,“怎么帶這么多東西?”
“一袋是你的,另一袋是我的衣服?!?p> 石大媽把額角花白的碎發(fā)別到耳邊,不等石徽拒絕,直接說道,“別想著一個人去,不讓我跟,你也別去了。”
她雖然做夢都想讓兒子重新站起來,可她更擔心兒子的安全。
今天的事到現(xiàn)在她都有些糊里糊涂。
只知道她把張醫(yī)生請回家的時候,兒子的傷已經包扎好了。
聽蘭芳說是個漂亮女醫(yī)生幫忙的,還說那女醫(yī)生醫(yī)術很高,可以治好兒子的腿傷。
對于這話她是不相信的,兒子的腿什么情況她最清楚。
根本沒有復原的可能。
不過為了不讓兒子傷心失望,她沒把心里想的說出來。
不管是真是假,她都打算陪兒子走這一遭,只當出去旅游散心了。
——
容顏進門的時候,店里的氣氛有些詭異,石徽母子倆正和白靜對峙。
白靜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雙手撐在柜臺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柜臺外的母子二人。
有人進門,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望過來,神色各異。
容顏愣了愣,輕咳一聲,打破詭異的氣氛,“準備好了沒有,該出發(fā)了?!?p> 坐在輪椅上的石徽頓了頓,開口,“已經好了,隨時可以走?!?p> 容顏點點頭,“那走吧,時候不早了?!?p> 她上網查過車次時刻表,五點鐘有輛末班車到S市,這會去車站剛好。
石徽轉動輪椅,提了桌上的旅行包放到膝蓋上,“媽,我們走吧?!?p> 石大媽聽到兒子叫喚,連忙收回放在容顏身上目光。
走到桌邊,一手提過旅行袋,另一只手推著石徽的輪椅就往門口走去。
動作熟練自然,顯然不是第一次做。
“等一下?!?p> 白靜見他們真的要走,快步從柜臺里出來,攔住幾人去路。
這個女人把自己老公砍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