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站:我們搬出去住
宗慕晨是三個小時后回到的家里。
一開始在路上,在孫巖玫那里受的氣,也不能真的發(fā)泄到她的身上,只好油門踩到底。
獵獵東風(fēng)耳邊呼嘯,耳膜中充斥著一股子氣血逆流的感覺,鼓鼓的漲著疼,越來越疼,終于,在高速路入口,接收到來自工作人員下車檢測的指令。
宗慕晨這才略微收拾好心情,還算淡定的將資料填好,并配合做好體溫檢查。
十多分鐘的配合工作,再上車,車速降下,被孫巖玫惹起的火稀稀拉拉的散開更多一些。
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親媳婦,又身單力薄的,也不能真的給她一巴掌讓自己息怒。
自己勸服自己,果然之后的一路上心情愉快的多了。
“我家的大少爺,瘋夠了你終于舍得回來了?!甭牭阶谀匠窟M屋的聲音,孟繁錦嫌棄的甩手:“歡歡,快拿酒精給我,對了還有體溫計,這種人只顧著自己玩,可別真的病毒帶回家來害人?!?p> “阿姨,我來吧!”
宗慕晨挑著眉梢,張開雙臂任由李歡槐在他身上一頓噴,而后脫掉外套扔柜子上,嚇唬人似的,做出一個想要和母親擁抱的動作。
孟繁錦后退兩步:“才回來臟兮兮的,你快去給我好好洗澡換衣服?!?p> 宗慕晨無所謂的聳肩,“我也沒想真抱。”
孟繁錦嘶聲笑罵,一巴掌拍他后背上:“你這孩子!”
宗慕晨沖了個戰(zhàn)斗澡下樓,李歡槐和孟繁錦一人占了一個單人沙發(fā),因為背對著樓梯口,所以并沒有第一時間就看到他下來。
也因為距離,宗慕晨聽不清兩個人在嘀咕什么,單純目測,氣氛好像還可以。
“算她有自知之明?!?p> 宗慕晨走的再近一點,聽到母親不屑的聲音,不知道說誰有自知之明。
李歡槐笑:“阿姨,您這么說,慕晨哥又該不高興了。”
孟繁錦淡漠一哼:“他還有理了?當(dāng)年多少人哄著勸著他不肯聽,孫巖玫哪里有一點氣質(zhì)和宗家契合了,她再也不回來才好,我也已經(jīng)和慕晨說過了,最好他們馬上就……”
“咳~”
竟是說孫巖玫?
她沒有跟他一塊回家,算是自知之明?
宗慕晨挑著唇角,一手插兜慢條斯理的走過來,“說什么呢?”
他個頭高,居高壓下眼皮,滿滿的威嚴(yán)感。
李歡槐鵪鶉似的不肯惹事,即便再看孫巖玫不爽,聽話聽音,只要宗慕晨沒有明確表達過厭惡,她就不能自說自話。
“我瞧著時間該吃飯了?!毙揲L的手指,指骨勻稱點了點手腕的表盤:“歡歡,別讓阿姨等久了!”
這是趕客,李歡槐又不傻,怎么會聽不出來。
女孩兒心眼再多年齡和閱歷擺在那里,被喜歡的人這么說,臉上有點掛不住,秀麗的俏臉頓時漲的紅了。
“阿姨,慕晨哥,那我先回去了?!?p> 看不出宗慕晨情緒的時候,孟繁錦也不愿悖著他,扯了個勉強的笑臉:“閑了再過來,歡歡可比有些家里人貼心的多?!?p> 宗慕晨淺棕色的瞳仁瞇了瞇,這種氣話說出來是舌頭高興了,還是心情會愉悅?
“我和玫玫打算搬出去住,這兩天我會到公寓收拾一下?!?p> 溫淡的語氣,讓別人感受不到任何情緒的波動。
可,正所謂一語激起千層浪,包括孟繁錦以及才要關(guān)門還沒有徹底離開的李歡槐,她們的震驚,用語言是沒辦法講出來的。
纖白的小手搭在冰冷的門把手上,手背上青筋猙獰,再用點力,可能連血管都有爆掉的可能性。
李歡槐很生氣,特別不爽,又是孫巖玫,她到底有什么好的,讓宗慕晨不惜背棄所有人做下這種決定,她不了解宗叔叔很討厭一家人分開住,有可能因為這個決定而打斷宗慕晨的腿嗎?
自私自利又沒心沒肺的女人,她永遠想到的都只有自己而已。
孟繁錦完完全全給宗慕晨搞懵了,向來見慣了風(fēng)雨四平八穩(wěn)的人愣了許久:“你說什么?”
“我看您實在不喜歡我老婆,就別讓她湊您跟前惹著您不開心了。”
宗慕晨淡定的落座,似乎沒明白他簡單的一個決定,給孟繁錦和李歡槐帶來了多少心靈的震蕩。
孟繁錦有些氣急,鼻頭嗡動:“又是她的主意?”
宗慕晨淡淡的表情,平常嬉笑怒罵的臉,此刻平靜的讓孟繁錦看不透他真實的意思,是故意說這種話敲打她呢,還是真的想要搬出去?。?p> 話又說回來,她幾時真能看透宗慕晨了。
“媽,您看我像是任人擺布的人嗎?”
一語雙關(guān),他不會因為孫巖玫的一兩句話而搬家,自然更不會因為她不喜歡孫巖玫而干脆將老婆掃地出門。
孟繁錦心下一涼,因為宗慕晨日常一張笑臉,倒是讓她大意了,他從小不喜歡家長干預(yù)他的決定,看似吊兒郎當(dāng)?shù)臎]有正形,其實骨子里最為有自己的主意。
“你爸不會同意的!”
“我知道!”骨子里住在一起就一家團圓的宗博贍,的的確確是宗慕晨想要搬出去單獨住最大的阻礙。
可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想做的事,不可能只是因為一點能想到的障礙就放棄。
“知道你還惹他生氣!”孟繁錦滔天的怒火:“你為了討一個女人歡心,你什么都能放棄對不對?”
結(jié)婚三年,除了出差宗慕晨每天都會回家,不過就是比較晚,所以他很少直面母親和妻子的矛盾,也是最近因為封閉總是待在家里,他多多少少能明白孫巖玫的不開心。
“媽,您別什么事都往孫巖玫頭上蓋,她就算不會討您歡心,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您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應(yīng)該當(dāng)著外人的面把她說的一無是處。”
外人?
李歡槐沒有完全把門關(guān)死,她倚著墻壁站著,內(nèi)心的不甘和不爽這一刻達到頂峰。
原來在他眼里,她始終只是個外人?
好!
很好!
太好了!
再也聽不下去,李歡槐跺腳離開,你們既然都認為我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外人,那么我再做什么,都是一個外人應(yīng)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