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京都最強‘紈绔’入學皇家學院
九月迎來,暖色彌漫。
皇家學院避暑假結束,新學年開始了。
學院,分為女學和男學。
雖玄慶民風開放,但女子所學和男子所學,終有不同。
皇家學院內分為四學院,東學院,西學院為女子學院,南學院北學院為男子學院。
進入學院大門,往里百米處,便是盛大的景園,約莫百多平方,園子內各有四通八達的小徑,通向兩端。
廣闊的院落,左右各有一排排華貴如殿宇般的教室,矗立眼前。
東學院、西學院在左側,為女學,南學院、北學院在右側,為男學。
東學院內是即將畢業(yè)的學子,皇家、權貴為東壹班,民間有真才實學的為東貳班。
西學院內是剛來學院的學子,同樣皇家、權貴為西壹班,民間有真才實學的為西貳班。
南北學院同上。
皇家學院為各學院的榜首,學子不多,但培養(yǎng)的都是全能型人才,能從皇家學院畢業(yè)的,不是入朝為官,就是名揚天下,富甲一方。
因而哪怕小有才氣的人,也要歷經重重考核,才能進入皇家學院。
若是無才無德,哪怕是皇女也進不了。
因此這里是大部分才女佳人都向往的地方,無論是文是武,只要能進入這里,都能在這里得到升華,變得更強。
這個時代念書很不容易,玄慶國近幾年經濟發(fā)展迅猛,但文不成武不就,藏書不多,武教甚少,物以稀為貴,一般的家庭都培養(yǎng)不起書生和武將。
只能依靠玄慶的縱商政策,行商度日。
因而玄慶雖富,但缺少人才,文武皆缺。
雖在各國之間國力發(fā)展為了第一經濟強國,但仍要與其他三國花重金,購買紙張,書籍,武器等。
這也算與各國之間的一種短暫的制衡,沒有一國獨大的現(xiàn)象。
皇家學院很大,僅僅是門口的大路兩端,就像是個別致的小花園一樣,兩端栽滿了植被,此時金桂冒頭,開的熱切,空氣中散發(fā)著濃郁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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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學院門口。
逍遙府的馬車緩緩停下。
君卿歌不緊不慢的下了馬車。
但一下車。
“阿啾——”,噴嚏聲。
君卿歌修長的手指揉了揉鼻間,眉頭微蹙,難受。
這花確實很香,但作為進化種的她,嗅覺過于敏銳,這濃烈的花香,熏的她鼻子。
林管家要哭了,“殿下??!這可是開學第一堂課,咱們已經遲了,您快些吧!”
今早殿下不知溜到哪兒去了,她找了很久,才把她找到,本就快遲了,但殿下卻還能不慌不忙的用膳,那叫一個漫不經心,壓根兒不著急啊。
這可是皇家學院啊,多少才女佳人趨之若鶩的地方!
可自家殿下怎么就不當回事呢,不是聽說殿下因能去皇家學院激動的在御書房吐了好些血。
難道是謠言嗎!
君卿歌提起書箱,充耳不聞,背對著管家,揮手擺了擺,步伐依舊慢慢悠悠的向著皇家書院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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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壹教室內,夫子已然在了。
新生的第一節(jié)課就是蔣主教習,蔣勁然的課,教的是四書五經,相當于語文老師。
“空位的是誰沒來?!?p> 蔣勁然一身斯文的書卷氣,卻面容嚴肅,此時語氣沉著,讓眾人心慌。
早就聽聞蔣教習對待學子“六親不認”的兇名,此時板著臉,周身氣息更是駭人的很。
底下有人小聲回道:“是三皇女殿下。”
班里的人來過之后,已經對照過成員告示榜,眾人對與君卿歌同班,皆是郁悶的要死。
生怕自己被這顆走后門來的‘老鼠屎’給嚯嚯了。
與此同時,君卿歌也慢悠悠的來到了西壹教室的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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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鐺-
君卿歌素手敲門,另一只手提著書箱,神色慵懶的出現(xiàn)在門前。
蔣勁然聞聲側目,眉緊皺著,眸光犀利帶著一絲狐疑。
這就是母親參宴回府后夸了半晌的三皇女?
看起來,也沒什么特別的。
“你遲到了?!笔Y勁然冷聲質問。
她可不管她是不是皇女,來了皇家學院,都是學子。
君卿歌聞聲,斂起沒睡醒的表情,“學生知錯?!?p> 蔣勁然看她直接認錯,態(tài)度良好,也不好過于苛責,畢竟昨日還聽聞,三皇女因為能進皇家學院,激動吐血了,“回到位上?!?p> 君卿歌頷首,‘乖巧’進了教室,在最后排唯一的空位坐下。
蔣勁然收回眼神,翻開書,“好了,都拿出書.....這堂課我們要學習的是......”
西壹教室內,只剩下蔣勁然沉著的教書聲,以及一眾學子的翻書聲。
咚-
渾厚的鐘聲響起,下課了。
蔣勁然合上了自己的書,望著班內眾學子,神色冷然,“今日是第一日,往后若是還有遲到的現(xiàn)象,一律嚴懲,絕不姑息。”
說完跨步走出了教室。
留下一眾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學子們。
西壹班內有學子二十人,三皇女君卿歌,四皇女君梵婼,姜右丞相大女兒姜莞離、京都首富風家大女兒風無憂,楊將軍家大女兒、楊長安.....
蔣勁然一走,君卿歌就像沒了骨頭一樣,趴在座位上,睡覺。
四書五經好無聊,上學好無聊,不如宅府睡覺。
心口一痛。
特么又來?
君卿歌硬生生咽下嗓里上涌而來的腥澀味。
在這么多人面前吐血,大佬不要面子的嗎?
強行咽下后,又懶懶的想著上學有多少好處,給自己洗腦。
上學真好啊,學習知識,報效國家.....肝腦涂地...赴湯蹈火。
君卿歌仍閉著眼趴在桌上,精神力感知到四周打量的目光,不以為然。
“三皇女來學院就是來睡覺的?”
“呵,紈绔三皇女,不睡覺,還會干嗎?”
“也是,她也聽不懂?!?p> “噗....”
稀稀拉拉的嘲笑聲,雖不大,但也刺耳。
四皇女君梵婼于君卿歌右前方的座位,回首看著已經趴在座位上睡覺的三皇姐,便熄了打招呼的心,萬一吵到三皇姐就不好了。
風無憂面上依舊笑吟吟的,回頭看了眼坐在自己身后的君卿歌,眸色微暗,收回了目光,這就是當年差點欺負了自己小弟的渾球啊。
楊長安坐在君卿歌左前方,沒說話,眼神清明澄澈,心下卻煩悶那些嘴碎的人。
她是眾人中,為數(shù)不多覺得和君卿歌同班挺好的,因為可以一起切磋武藝。
這樣想著,她眸子微亮,熱切的望了望君卿歌。
皇家學院一節(jié)課有一個時辰,課間兩刻鐘,一早有兩節(jié)課,中午有食舍以及打發(fā)時間的地方,下午依然兩節(jié)課,而后放學。
此時,教室后門來了個蒙著面紗的少年。
因著國風明朗,皇家學院內對女子男子之間的交往并沒有過于的嚴苛。
若不是所學內容不同,或許還會有男女混班的現(xiàn)象。
他目光清澈,眉宇透露著精致,從門外悄悄的朝著教室內看著,似乎在找人。
終于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就在最后一排。
那抹身影在班級中特別矚目,因為別人或是看書,或是議論,只有她旁若無人,趴桌上睡覺呢。
他悄悄過去,走到在她身后。
想整蠱她一下,卻見原本趴著的人,坐起來了。
楊辰炎有些無趣的扁嘴,“卿歌?!?p> 君卿歌懶懶的嗯了聲,“來這干嘛?”不用上課?
少年漂亮的眼睛靈動無比,靠近她的耳旁,偷偷小聲道:“卿歌,我想你了?!?p> 隨著話語,若有若無的熱氣噴灑在耳邊,君卿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學習圣地,好好學習天天向上?!?p> 別這么撩人。
“可卿歌你也在睡覺??!”少年不服輸?shù)男÷曓q解。
鬼知道昨天上了馬車他有多不舍多難過,在楊府哭的稀里嘩啦的,沒想到下午女皇陛下就下旨,準他復學。
而且傳旨的人還說卿歌也要上學。
特別期待能見到她,一早便來等著了,沒想到上課鐘聲響起了,她還沒來。
因而下課后,他忍不住又來了。
“有些人看似睡著了,卻仍是醒著的?!本涓枰槐菊浀某兜斑@是在悟道?!?p> 畢竟小家伙是真的很好騙。
此時楊辰炎站在她身邊,疑惑的看著她,仿佛在確認是否是真的在悟道。
君卿歌見他站著,便把書箱側過來,讓他坐下。
身在右前方的四皇女,好奇的豎著耳朵聽著,她對佛,道此類的言論尤為感興趣。
“卿歌你在悟什么道啊?!睏畛窖鬃跁渖?,好奇的仰著頭,看著一臉云淡風輕的女子。
云錦青衫閑云作配,看起來倒是像個得道仙人似的,眸光無欲無求,仿若下一秒就欲乘風歸去。
君卿歌:“莊周夢蝶?!?p> 少年雙手托腮,神色乖巧認真,好奇問,“這是什么道?”
一個敢扯,一個敢信。
兩人聲音并沒有刻意減小,畢竟班內討論的人有很多。
此時能聽到這番言論的人都在好奇,何為莊周夢蝶。
尤其是君梵婼,她最為好奇,搬起椅子就奔著君卿歌去了。
君梵婼滿臉好奇,眨巴著亮亮的眼睛,小心詢問,“三皇姐,莊周夢蝶是何道?梵婼可有幸能聽聽。”
某佛系小兔子,一臉認真,求解。
“餓了,沒力氣。”君卿歌敷衍著,整個人懶洋洋的又想趴下。
她現(xiàn)在傷勢未痊愈,昨晚又吐了好些血,早膳還沒吃飽,就被林管家請上馬車了。
懶得動,節(jié)省體力。
君梵婼心里好奇的很,像貓爪了似的,終于聽聞有除了經文以外的道了,在藏書貧瘠的國家里,她是為數(shù)不多對此學問渴望的。
于是她跑回座位,在書箱里掏出了小食盒,這是下人們給她午休時準備的,她還沒吃。
“三皇姐,這里有點心,可以嗎!”君梵婼眼神期待的看著君卿歌。
仿佛在說拜托拜托。
君卿歌無視那期待的眼神,鼻尖嗅到香甜的味道,修長的手一伸,就把食盒勾在手里了。
打開來,便是什錦點心,共三層,一層六個精致的小點心。
君卿歌捻起一個,想吃,余光瞧見身旁的小嬌花。
轉了個彎,遞到了少年嫣紅的唇邊。
楊辰炎顯然習慣了被投喂,絲毫不覺得有什么,張手掀開薄紗,乖巧的張嘴就吃了。
他吃完一塊的時間,君卿歌已經懶洋洋的吃完一整盒了。
君卿歌悠然的合上食盒,懶懶的遞回去,在君梵婼驚訝而瞪大的目光下,淡淡的開口。
“《莊子·齊物論》有云,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p> 還未等楊辰炎出聲詢問,君梵婼便急忙詢問:“三皇姐,這論是何意思呀,可否注解一番?”
君卿歌想到方才的點心,味道確實不錯,便耐心的回答,“有一人名曰莊周,莊周夢見自己化作一只蝴蝶,忘記自己原本是莊周。突然間醒神過來,驚惶不定,方回神,憶起自己是莊周。不知是莊周夢中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在夢中變成莊周呢?究竟是莊子夢中變?yōu)楹?,還是蝴蝶夢中變?yōu)榍f子,終是難以分辨?!?p> “后來他悟道,人如何分辨真實?如果夢足夠真實,人沒有任何能力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何為生?何為死?我們是否是真實存在,或許蕓蕓眾生不過是蝴蝶的一場夢,罷了。”
君卿歌用淡漠的語氣訴說著,嗓音清冷縹緲,仿佛置身事外的客,遙遠又朦朧。
教室內的議論聲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來了。
君梵婼小臉認真,仿若在思考。
楊辰炎卻緊張的看著她,腦洞大開,萬一此時此刻的一切全是他的一場夢,該如何?
他小手在長袖的遮掩下,勾了勾她的手。
若是醒來的世界沒有她,那他便不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