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利益最大化
“那一天，左青嵐給我托夢了。”周夏說。
“托夢？”馬魯濤和左媽齊齊愣住。
這個……好像也說得通？
實際上這兩個人——特別是左媽，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得到什么樣的答案。
周夏這個陌生人，和左青嵐除了一同出車禍之外毫無交集，蘇醒之后卻拿了左青嵐的卡還給他的家人，還知道他的密碼，還能登上他的微信，這一切實在太靈異了。
當馬魯濤突然找上門來，問起自己認不認識周夏這么個人，并告訴自己發(fā)生了這么些事之后，左媽驚愕之余，其實內心隱隱約約有了某種期待。
可那期待太過離奇，太過荒謬，荒謬到左媽連細想都不敢。
現(xiàn)在周夏終于說了出來，好像和自己期待的還有那么點不一樣？
可她還能要什么樣的答案呢？
左媽不由得仔細注視著眼前的青……半個青年，試圖從他臉上找到和兒子相似的地方。朦朧中，兩張根本不一樣的臉龐似乎真的有重疊。
但實際上，左青嵐的靈體正飄在二人之間，也是癡癡地望著自己的母親。
“是的，我也知道這太不可思議了，所以實在沒辦法告訴你們，可現(xiàn)在……”周夏見他的說辭見了效，趕忙補充起來。
“在我出院的前一天晚上，我夢到了您的兒子，他在夢中把這些事托付給了我。我醒來之后，對他說的情況都記得清清楚楚，這是從沒有過的事！我按照記憶先嘗試登陸了一下他的微信，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我掙扎了很久，才決定按照他的指示去戰(zhàn)隊那邊拿東西。他告訴我，戰(zhàn)隊因為一些原因，雖然他缺席了很久，也沒聯(lián)系他的父母。而您二老對游戲和戰(zhàn)隊也不熟悉，出事之后又忙于照顧他，所以雙方?jīng)]有溝通過。他既不希望戰(zhàn)隊知道他住院了，也不想讓您二位知道他當前的處境，所以就要求我去幫他拿錢。”
因為馬魯濤出現(xiàn)了，周夏猜想左爸左媽已經(jīng)知道了左青嵐在FOI上發(fā)生的事，但實際上他也沒有完全的把握。
好在他猜對了。
看著左媽的眼神，她似乎已經(jīng)相信了一大半。
“托，托夢……不是說只有……只有……才會托夢嗎……”左媽的表情越來越悲傷。
周夏一拍腦袋，趕忙說：“阿姨您別亂想，從我做的夢來看，您兒子的狀態(tài)應該是在好轉的，他跟我說有時候能感覺到自己躺在病床上被照顧?！?p> 說完，他心虛地望了左青嵐一眼，左青嵐沖他點點頭。
“咱們一步一步慢慢來，我相信他有一天一定會醒來的?！敝芟墓膭钪?。
……
……
好容易穩(wěn)住了左媽，留下自己會常來看望左青嵐的話之后，周夏和馬魯濤一起離開了左家。
“對不起，我誤會您了，想不到您和青嵐的關系居然這么奇幻……”馬魯濤向周夏道歉。
“沒事兒，換了是我，估計也會和你一樣想?！敝芟倪`心地說，他心里多少有那么點埋怨。
但反過來想，這不正是小伙子關心左青嵐，講義氣的表現(xiàn)嘛？
想到這里，周夏我馬魯濤又產(chǎn)生了一絲好感。
“話說回來，您FTG玩得可真好，幾乎和青嵐一樣好……您也是職業(yè)選手嗎？”
“呃，并不是，我真的很厲害嗎？呵呵……可能是受到了青嵐的祝福吧，畢竟他連托夢也做了，哈哈。”周夏用開玩笑的語氣說。
馬魯濤卻一臉嚴肅地沉思起來，說：“也許真的是這樣？世界上真的有這么不可思議的事……”
周夏盡量敷衍了幾句，兩人走到小區(qū)就各自打車分道揚鑣了。
在回去的路上，周夏忽然對左青嵐說：“這小子對你可真不錯，以后有機會，你可別辜負了人家的一番心意?！?p> 他是故意取笑左青嵐，但出乎意料地，左青嵐并沒有如他預想般面紅耳赤地解釋或反駁，而是搖搖頭，凝重地說：“有些事，有些人，不一定是看上去的那樣子?！?p> “怎么？”周夏察覺到了一絲微妙。
左青嵐嘆了口氣，說：“決賽的時候，把我和蛇哥說話的視頻拍下來交給戰(zhàn)隊的人，就是他?！?p> 周夏花了兩秒理解這句話，大夏天的，他突然覺得有點冷。
……
……
回家之后，費了好大的勁，周夏終于將亂七八糟的思緒清理完畢，又一次認真思考今后的發(fā)展方向。
他眼前的屏幕上有兩個界面，一個是來自直播平臺的簽約私信，一個是來自FTG游戲系統(tǒng)的個人信息申報確認。
簽了第一個，他就會成為這個平臺的職業(yè)主播。
提交了第二個，F(xiàn)TG就會派人來找他面試，并將經(jīng)過他授權的資料公開，發(fā)送給各大戰(zhàn)隊。
做主播，還是做職業(yè)選手？
做主播嗎？
在前公司工作的時候，周夏有許多項目都和大主播合作過。
頂級的主播，玩一個小時推廣的游戲就有20萬以上的收入，發(fā)條微博又是好幾萬起。
可成為大主播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嗎？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頭部主播的風光后面，有多少小主播每天下播后吃著泡面憧憬著一戰(zhàn)成神？
參與過幕后工作，周夏也很清楚這些人在別人眼里有多卑微。
在金主眼里，他們不過是無關緊要的配菜，能蹭就蹭的資源。
在平臺眼里，他們只是一個又一個渺小的螞蟻，卻積少成多為平臺帶來漂亮的數(shù)據(jù)。
周夏評估了自己目前的數(shù)據(jù)，他知道自己的起點已經(jīng)不算低了。
但能打不能說，應該是個硬傷。
打職業(yè)嗎？
雖然紫二的起點可以說很高，但真的進入職業(yè)的世界，恐怕還是要經(jīng)過一段漫長的沉淀期，先不說收入能有多少，單單是每天十幾個小時的訓練量都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單天驕才二十出頭就這樣了，自己這瀕臨而立的歲數(shù)經(jīng)得起折騰嘛？
況且，成為職業(yè)選手的話，可想而知自己可以支配的時間會比當主播更少，這并不利于他找時間尋找大仙嘛。
想得再深一些，假如過了幾個月，他找到辦法讓左青嵐蘇醒，那么靠自己的實力就沒辦法再打職業(yè)了，秒秒鐘就是被開除的節(jié)奏。
當主播卻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因為大不了涼了，只要播夠了時間，做夠了廣告，就不用擔心短期內的收入問題。
想到這里，周夏松了一口氣。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左青嵐交流了一通，看得出來少年還是很想去打職業(yè)的，但聽了周夏的分析之后，也只好認同了老哥的想法。
“那突然就先和平臺簽約？”左青嵐問道。
屏幕上顯示的是平臺簽約的內容，鼠標已經(jīng)浮在了“同意”按鈕上。
周夏點點頭，準備點擊。
突然間，他腦海中靈光一閃！
不對！
這樣太沒性價比了！
“嵐嵐，你看過李小仙的直播嗎？”周夏突然問。
“沒有，我不太看直播的?！弊笄鄭估蠈嵉幕卮?。
“算了，不重要?！敝芟臄[擺手，“這人是個大主播，是我以前的一個客戶?！?p> “嗯。他怎么？”
周夏若有所思地笑著說：“他和原本的直播平臺合約期滿的時候，人氣正在最高峰。據(jù)說當時平臺給他開了1000萬，但他沒有立刻續(xù)約?！?p> “為什么？”
“因為據(jù)說另一家給他開了1500萬，而且包賠違約金?！敝芟男χf。
“這平臺好有錢！”左青嵐有點被嚇到了，“那他跳槽了嗎？”
周夏搖搖頭：“原平臺聽說這件事，直接開價3000萬，讓他就算跳了，對方也無利可圖，所以李小仙最終還是留在了原平臺?！?p> 左青嵐感慨地搖搖頭。
“這件事情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另一個平臺后來辟謠了，他們從來就沒有對李小仙開過價！”周夏目光炯炯地說。
“啊？”左青嵐愣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這是主播的炒作？”
“沒錯！”周夏點點頭，“這個主意是李小仙的經(jīng)紀公司出的，他們通過自己的渠道放出了風聲，找我們把整件事在網(wǎng)上曝光，增加熱度。事情鬧得很大，但實際上另一個平臺壓根就沒來挖李小仙！”
“那……難道原平臺都不查證這件事，就開價了嗎？”左青嵐感到很不可思議。
“他們當然查證了，但實際上這件事的策劃者，早就跟另一個平臺的人也都溝通好了。當原平臺的人設法來查的時候，他們也故意做出有這么回事的樣子讓對方相信。通過這種做法，他們不僅隨著整件事的曝光而增加了知名度，順勢給真正入駐自己平臺的主播做了宣傳，還讓競爭對手白白多花了2000多萬，什么叫四兩撥千斤？這就是！”
聽著這背后的秘辛，心靈純潔的左青嵐也感到很有趣。品味了一會兒，他突然想到：“啊，難道你也想——”
“嘿嘿?！敝芟馁\忒兮兮地笑著。
“咱們的條件和人家不一樣，在直播平臺的根基還不穩(wěn)，再說，我們目前沒有簽長約，所以平臺是可以選擇的，并不違背任何道義，也沒什么違約金的負擔?！?p> 左青嵐一想，確實是這么個道理。
“問題是，我現(xiàn)在的知名度還遠遠不夠，真想以高姿態(tài)‘空降’平臺，就一定得給自己炒作一下才行?！?p> “咱們不是一直在炒作嗎？”左青嵐有點懵。
“沒錯，我原本給咱們的人設是，一個實力達到職業(yè)級的民間玩家空降平臺，目前效果也還不錯?！?p> “這樣不就行了嗎？”左青嵐問。
周夏搖搖頭：“還不夠。至少，這噱頭遠遠比不上知名選手入駐平臺?！?p> 他用重重的語調強調了“選手”兩個字。
左青嵐好像懂了：“你是說，先打職業(yè)，再去直播？可這樣不還是違背初衷了嘛？”
“笨蛋?！敝芟陌琢俗笄鄭挂谎郏罢l說一定要是真正的職業(yè)選手的？”
他繼續(xù)說道：“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民間高手，高調入駐直播平臺，聽起來不錯。但更棒的是……”
頓了頓，他說：
“一個被頂尖職業(yè)戰(zhàn)隊搶著要的民間高手，計劃入駐直播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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