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去春來,時間的齒輪又向前邁進了1年,羽神已經(jīng)長至3歲了,打扮得十分漂亮得體,時常喜歡坐在秋千上蕩來蕩去地咯咯笑著,趙夫人又懷上了第二胎,趙大人已經(jīng)升為兵部尚書,從普通的文職工作補了有權(quán)有勢的實缺,一時間,趙府變得車水馬龍異常熱鬧。
就連一向深居內(nèi)院的趙夫人也不得不出來應(yīng)付一下那些達官貴人的夫人小姐們,此時的羽神總是習(xí)慣性地在云鬢霓裳之中穿梭來去,偶爾聽她們講講東家長西家短的八卦,很是有趣。
“喂,你們聽說了嗎?那個東城的靜王爺如今已經(jīng)娶了第9房妾室了,嘖嘖,都是70多歲的人,還想著糟踐人家漂亮姑娘呢?”
“誰說不是呢?只是這年頭兵慌馬亂的,能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實屬不易,這姑娘也就只能委曲求全了?!?p> “可這趙尚書家倒是難得清靜呀,偌大的府邸也就趙夫人這么一個體己人,真正是難能可貴啊!”
“我聽我家老爺子說,當(dāng)今皇上就是看中了趙大人的這份專注癡情,才將這幾十萬大軍交由他來掌管的。說是,這樣的男人值得家人依靠,更值得咱大宋依靠?!?p> “皇上說得極是啊,自趙大人上任兵部尚書后,一直都是勤勉有加,就連最近邊防的戰(zhàn)事也緩和了不少,說不好啊,以后咱們能夠收復(fù)失地也未可知?”
“那要真正是如此,便再好不過啦,這不僅是皇上用人得當(dāng),更是天下萬民的福祉呀!你們說都打了這么多年仗,總是不能讓人消停點。這要是國富民強的話,我們鐵定還能過上更好的日子?。 ?p> 羽神聽著這群人嘰嘰喳喳地議論著家國大事,半懂不懂地想著:“莫不是這大宋的安危都扛在咱爹的身上?難怪爹每天都那么忙了?原來他一直都是這么了不起的人呀?”
趁著內(nèi)院的女眷們嘰嘰喳喳的時刻,羽神偷偷一溜就竄進了趙大人的書房,就看到趙大人跟2個同僚正在書房里商量事情,因為太過專注的原因,居然沒有人發(fā)現(xiàn)羽神的出現(xiàn),而羽神也習(xí)慣性保持經(jīng)常跟大人躲貓貓的習(xí)慣,偷偷地縮在書桌下面的柜子里,只是偷偷地留出一條縫隙,靜靜地聽著趙大人和同僚們的對話。
其中一位,“趙大人,此次皇上對于咱們寄予厚望,只要咱們推舉的岳飛岳將軍能夠不斷獲勝的話,那么這大宋的天下遲早都會山河歸來的?!?p> 趙大人:“不錯,岳飛岳將軍那是沙場老將,擁有無數(shù)次的戰(zhàn)績,奈何一直被皇親國戚把持的宗親武將打壓,致使一直無法發(fā)揮實力。這次由我們3人力薦成功,將來必定可以一雪國恥,將我們大宋的天下打下來。”
另一位:“只怕是前路多舛,岳飛將軍為人耿直,打仗肯定是一把好手,可軍中事務(wù)繁雜,只怕他也未必能照顧周全,若是我們一開始就想得太好了,恐怕后面一旦有事,容易陷入被動??!”
趙大人:“恩,這也是我一直擔(dān)心的問題,但我們確實也沒辦法幫上忙,只能在京城穩(wěn)住大局勢,能夠給岳飛岳將軍一個安定的后方吧?”
2位同僚對視一眼后,便一起單膝跪下,向著趙大人作揖:“我2人替岳飛岳將軍感謝趙大人一片為國為民的赤誠之心,將來待我大宋江山完璧歸趙之日,我等愿為趙大人和岳飛岳將軍著書立說流傳后世,揚我大宋好男兒的千古美名?!?p> 趙大人無比謙卑地扶起了2位同僚,然后循循善誘地解釋:“2位的心情,我趙立云非常理解,想我也是大宋子民,大宋的一切都是每一位大宋子民的責(zé)任和義務(wù),不需要2位的表揚,我趙立云也會甘之如飴地慷慨赴死的,絕無二話?!?p> 其中一位同僚向趙大人翹起了大拇指,“趙大人,好氣魄,敝人十分欽佩?!?p> 3人志趣相投,因而越聊越興奮,可懵懂無比的羽神卻聽著聽著就睡著了。直到夜晚時分,人群散場,趙府的丫鬟奴仆到處尋找羽神的蹤跡,“羽神,羽神……大小姐,大小姐……”的各種呼喊聲遍布趙府的各個角落。
趙夫人挺著個大肚子也著急萬分地詢問:“怎么樣?找到羽神了嗎?”
唯有一心批閱公文的趙大人仍舊待在書房里,趙夫人見眾人始終找不到羽神,便自己來到書房向趙大人求個主意:“相公,羽神不見了,整個府邸都搜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你說怎么辦呀?會不會被人拐走了呢?”
趙大人搖搖頭,肯定地說:“應(yīng)該不會,一來羽神并非男子,于別人并無益處呀?再則,上次高僧也說了,羽神命格不凡,必定有貴人相助,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趙夫人聽到趙大人這么一說,心里也安定了一多半,只好繼續(xù)吩咐府里的人去附近找找看,可就在外面嘈雜一片的時候,羽神終于在書柜里睡醒了,她伸了伸懶腰便一不小心地滾了出來,這讓一旁的趙大人和趙夫人都驚喜莫名,尤其是趙大人連忙抱起了羽神,“我的閨女呀,你怎么能夠躲在這里,也不知道給家里人告知一下,這下可好,大家找你都快找瘋了?!?p> 羽神看著趙大人和趙夫人一臉擔(dān)心的表情,心里可別提有多難過了,雖然嘴上不說,但是臉上的小表情也是透露出她的自責(zé)。趙夫人看到羽神后,總算是安心了,連忙吩咐府里人的回來,不用出去找了。
一陣忙亂后,一家人終于可以安靜地坐在飯桌上吃飯了。受了驚嚇的趙夫人頻頻給羽神夾菜,深怕羽神再有個什么閃失,只有趙大人依舊沉悶地吃著飯,仿佛在考慮什么重要的事情。原本以為就像無數(shù)個往日那般快樂平順地吃完這頓飯,可突然外面的小廝來稟告:“啟稟老爺,皇上圣旨到!”
趙大人連忙帶著夫人和羽神一起來到了大門處,虔誠地跪在地上接旨。一位太監(jiān)模樣的人趾高氣昂地宣旨:“皇帝詔曰:趙立云伙同岳飛勾結(jié)敵對勢力敗壞大宋的戰(zhàn)局,致使大宋前線戰(zhàn)役大敗,再失一城池,實為叛國罪!特判趙立云斬首,抄家充公,所有家眷一律充軍。欽此!”
趙大人和趙夫人聽聞此言,一下子就傻愣在當(dāng)?shù)?,不知道該干什么才好?太監(jiān)將圣旨硬塞在了趙大人的手里,“趙大人,得罪了!”然后一揮手,其背后的御林軍一下子如潮水般擁入了趙府,將所有丫鬟奴仆全部趕到了院子里,統(tǒng)統(tǒng)跪在了地上。
緊接著,當(dāng)夜趙大人就被御林軍帶回了天牢關(guān)押了起來,而其余人等都被關(guān)押在府衙,等待著官司查驗了結(jié)后,統(tǒng)一發(fā)配邊疆充軍。趙夫人牢牢地抓住了羽神,生怕她有什么變故,即便是面對如此危險的境地,她作為一個母親也是首先想著如何照顧好自己的女兒,可羽神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一直哭鬧地詢問著:“娘,娘,他們?yōu)槭裁匆盐覀冴P(guān)在這里?”
趙夫人愁容不展地教育道:“應(yīng)該是你爹犯事了,牽連了家??!這都是命?。『⒆?,只求你不要怨恨你爹才好?懂嗎?”
羽神懵懂地搖搖頭:“不不,我爹是不可能犯事的,他是大英雄,他是救國救民的大英雄!”這主要是羽神想到自己之前躲在書房里聽到的那一席對話,故而才如此肯定并堅持地說道:“他們都是壞人!”最后還指著那些走來走去的衙役說道。
趙夫人連忙捂住羽神的嘴巴,生怕她胡說八道再引來什么不必要的災(zāi)禍,只是她抬頭看著這個狹小并臭氣哄哄的監(jiān)牢,心里的絕望也在一點點地滋生,從生而富貴到如今的階下囚,她心里的落差該多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