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宗內(nèi),一向沒什么心事的沈繁年臉帶愁容,慢悠悠的往劍峰的方向走去。
“小師叔好!”
“小師叔”
一路上時不時有路過的修士向沈繁年打招呼。
沈繁年的臉上這才勉強(qiáng)露出了一抹笑容,轉(zhuǎn)身離去,腳步虛浮,像是重病剛愈的病人。
“小師叔這是怎么了?”
一位圓臉男修看著沈繁年的背影喃喃自語。
呵,剛才最先向沈繁年打招呼的國字臉男修哼了聲,神色間似對剛才路過的沈繁年十分不屑。“你是你知道吧?那沈師叔今天可弄了一個好大的沒臉。”
“什么沒臉?”圓臉男修如他所愿,好奇的開口詢問。
國字臉微笑,對自己消息靈通很是得意,“今天我一個執(zhí)法堂的師兄,正巧在向劍峰的首座沈真人匯報宗門大事,那沈師叔居然溜到掌門的后園,偷了掌門的熾火蛋,被掌門抓了個正著,人贓并獲,就這么來到了執(zhí)法堂?!?p> 圓臉男修一臉詫異,對沈繁年的看法頓時變差了,“我們無極嫡傳竟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這要傳出去,我們可還怎么出門???”
國臉修士滿臉譏諷,“瞧她剛才那副拽上天的嘴臉,得意什么?在沈真人座下從小靈丹妙藥不缺,到如今才練氣三層,真是好生可笑?!?p> “唉,天生好命我等羨慕不來。”圓臉修士則有些感慨,不如國字臉那般妒忌。
一臉沮喪的沈繁年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里,師尊平日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執(zhí)法堂,沈繁年要尋她都是自己找過去。
師兄又在外頭出任務(wù),劍峰冷冷清清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
常言道哪個少女不懷春,沈小年到了年齡懷春也是難免的。
被夜留點破之后,她的內(nèi)心一直圍繞著一股淡淡的酸澀,好久以后才漸漸散去,卻久久難意釋懷,半夜更是輾轉(zhuǎn)反側(cè)。
她本沒有修行天賦,是師尊給她尋來了一顆四品天命丹,改變了她的體質(zhì),從前年紀(jì)小不知其意,到如今確知道這枚丹藥的珍貴。
煉丹師本就稀少,四品煉丹宗師更是鳳毛麟角,副業(yè)中無極法陣一道頗為突出,但煉丹師確只有一位三品大師級的黃長老。
不說師尊為了這枚丹藥費了多少財力與心力,只說她服用過后,也僅僅是激活了最為差勁的五行偽靈根。
師尊雖沒表現(xiàn)出失望,還叮囑自己修真一道天賦固然重要,但若只有天賦是走不遠(yuǎn)的,唯有依靠不凡的毅力。
沈繁年確沒有被安慰到,因為師尊自己就是千年難見的混天仙靈根,聽夜留說上萬年來身負(fù)混天靈根的修士一邊手都數(shù)的過來,無一不是驚才艷艷的人物。
是以那是沈小年遭遇史上最為嚴(yán)重的一次打擊,再加上她的心智不成熟,更沒有什么大毅力,所以到現(xiàn)在為止也就勉強(qiáng)達(dá)到練氣三層。
她清楚的知道,除非擁有什么天大的造化,否則自己在修行這條道路上是走不遠(yuǎn)的。
想著想著心思有些沉重的沈繁年不知何時已經(jīng)沉沉睡去。
第二天在宗門閑逛時,沈繁年聽到弟子們說起自家外出的師兄已經(jīng)回宗到了執(zhí)法堂,臉上劃過一抹驚喜,便是一步也不停的向執(zhí)法堂飛奔而去。
雖然是沈清昀收養(yǎng)的沈繁年,可瞧沈清昀那副神仙模樣,哪能是把孩子把屎把尿的人,是以沈繁年是被她的大師兄“慕長錦”,一把屎一把尿給拉扯大的。
想想無極宗當(dāng)代最出色的弟子把屎把尿的場景,那是聞?wù)弑瘋娬呗錅I??!
“師兄!”遠(yuǎn)遠(yuǎn)的還沒瞧見師兄的影子,人才到殿外,沈繁年的聲音便已經(jīng)先傳了進(jìn)去。
“小年!”
正在與師尊回稟這次任務(wù)的慕長錦聞言,俊美非常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抹驚艷的笑容,半年未見,顯然他的心里也很是想念沈繁年的。
他身旁的女子轉(zhuǎn)頭,目光觸到慕長錦臉上的笑容,身體怔在了原地,這半年接觸下來,在她心中師叔一直是一位不茍言笑的貴公子模樣,如今這番讓她頗為驚訝。
目光從慕長錦的身上移向殿外,只見一身無極宗白色宗袍的少女迎面跑來,頭上是荷花仙發(fā)樣嬌俏可愛,面容倒不是十分出彩,但是細(xì)看又覺得眉眼間有種別樣的風(fēng)采,與她清秀的五官有些不符,結(jié)合在一起模樣也算中上等。
看著相親相愛的兩位師兄妹,上位的沈清昀皺眉,“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
沈清昀這聲輕喝倒是把沈繁年輕快的腳步給喝住了,這下才發(fā)覺師兄身旁還有一位女子。
見她穿著外門弟子的服飾,但模樣上等,面容秀麗,清麗非常,沈繁年極少見到如此漂亮的女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自覺退到一旁看著并肩的慕長錦兩人,沈繁年眼里帶著淡淡的疑惑。
沈清昀的神情似是有些疲憊,他看了眼疑惑的沈繁年,開口為她解惑“你來的也算巧,以后這就是你師姐了。”
驚天霹靂不外如是,沈繁年一副被雷劈的表情,瞠目結(jié)舌,下意識的看向女子。
女子朝她微微一笑很是甜美。“師妹我叫云想想,日后就是你師姐了?!痹葡胂胍ё智逦?,聲音清脆悅耳。
沈繁年看不出她的實力,想來必定是比她高出許多的,心底里生出了深深的抵觸情緒,有些委屈也有些自嘲。
師尊收徒本來就是已成定局,還是自己惹出的禍?zhǔn)?,又有什么資格發(fā)表意見呢?
微低著頭垂著眼皮,沈繁年抿緊嘴唇一言不發(fā),沈繁年這番把我不開心的姿態(tài)給做足了,沈清昀且能不知她心里的想法,確沒有點破。
“你們帶著想想熟悉熟悉劍峰,往后便是師兄妹了,要上下一心相互督促?!?p> “是,師尊!”
慕長錦俯首,朝云想想看了眼,兩人一同朝殿外走去。
云想想的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容,經(jīng)過她身邊時還朝她點了點頭,舉止優(yōu)雅大方,只是沈繁年就是喜歡不起來。
就在沈繁年癟嘴的瞬間,沈清昀出聲道:“你杵這作甚?一起去?!?p> 聽出師尊的語氣含著不悅,沈繁年委屈巴巴的看了不近人情的師尊,不開心的跟了上去。
說什么自己是此生最后一位弟子,現(xiàn)在哪有一點勉強(qiáng)的意思,看樣子還很滿意這個云想想,以后再也不相信師尊說的話了!
早就察覺沈繁年的不樂意,慕長錦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頭朝沈繁年招了招手。
“到師兄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