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公主想吃就讓她吃,都看著做什么,吃飯!”何鎮(zhèn)掃了眼神色各異的兒子兒媳們,語氣里滿含警告之意。
何鎮(zhèn)長的本就一副兇狠的容貌,一臉絡(luò)腮胡,加上在戰(zhàn)場中殺敵多年,便是不言不語,周身都圍繞著一股如狼一般的兇狠之氣,他的話根本沒有人敢反駁。
何少軍被李水水惡心的不行,若不是顧及著父親的威嚴(yán),險些沒扔下筷子走人。
看到何少軍嫌惡的表情,何夫人心疼兒子,心里不禁埋怨李水水,好歹也是宮里頭出來的,怎的這般粗鄙不堪,確因為她公主的身份,不好給她難堪。
這頓晚飯,除了李水水與何鎮(zhèn),其他人味同嚼蠟,吃的沒滋沒味的。只是想著一月就一回,這才勉強(qiáng)能夠忍受。
想到這何少軍的哥哥又同情上他了,這每天面對這樣一個女人,該有多絕望???
李水水自動忽略大家的異樣的眼神,小小的眼睛縫里只有吃的。
她從天色陰沉吃到了漆黑一片,大快朵頤,好不暢快,一臉滿足,幸福感滿滿。
吃完碗里最后一口肉,李水水這才滿足的拍了拍肥碩的肚子,由丫鬟幫忙扶著離開了前廳。
“公主,駙馬剛才好像生氣了,公主不去哄哄駙馬?”扶著她的陪嫁丫鬟“柔柔”憋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出聲勸道,柔柔長相普通,但臉上的皮膚十分的白皙,一白遮三丑,長的則不算難看。
這說來,原本李水水給她取的名字是肉肉,但又覺得這名字太過通俗,因此改為了柔柔,是李水水的陪嫁丫鬟,頗得她的信任。
將軍府并不奢靡,反而裝潢雅致,看著倒不像武將的府邸,這人吶,自身越缺乏什么,就越識圖在別處彰顯。
李水水不引為意,一副提起何少軍就反胃的模樣,“管他去死,愛氣就氣,本公主想吃糕點(diǎn)了,回院里吧?!?p> 她雖不如李婉婉受寵,也不占長,但誰讓她是中宮所生,沒人敢怠慢于她,從小也是在金銀窩里長大的,不管她本身怎樣,與身俱來的驕傲,也不允許她向一個臭紈绔子弟低頭。
兩人相看兩相厭,處在一塊不是打就是罵,活生生的一對冤家。
柔柔點(diǎn)頭,扶著她回到了住所,確不想剛進(jìn)屋里,就看到了坐在里頭臉色難看的何少軍。
李水水撇開了柔柔的手,肥大的身軀有些艱難的椅子坐下,也不去看何少君,撈起桌上的雪白點(diǎn)心就往嘴里塞。
何少軍看著這一幕心里別提有多無語,這才剛用完晚膳,又吃,就是豬也沒有這么一刻也不停歇的吃吧?
只要一想到面前這比豬還能吃的女人,是自己的夫人,他渾身的氣壓瞬間就低的嚇人,斥聲道:“你還吃?”
他握緊了拳頭,一副極力忍受的樣子。
李水水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依舊不言不語,吃完了一塊,又準(zhǔn)備去拿第二塊。
啪!何少軍憤怒起身,一把掃落了桌上的點(diǎn)心,啪的一聲,桌上的盤子全部被他掃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李水水心疼的要死,是可忍孰不可忍,憤怒的看向他,那張油膩膩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憤怒的表情,“何少軍你夠了!你說你的我吃我的?妨礙到你哪里了!”
她知道自己什么樣子,所以至從嫁進(jìn)這個家中半年以來,不論何少軍怎么罵她,如何嫌她,她從未吭聲,都任由他去說,眼里只有吃,很少生氣。
何少軍冷冷一笑,“剛用完晚膳,轉(zhuǎn)眼又是吃吃吃!李水水!你能不能看看你的樣子?和一頭豬有什么區(qū)別?”
“堂堂公主,如此不成樣子,我何少軍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娶了你這么個玩意!”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這個何少君簡直可惡至極!李水水也怒了,“你以為我想要嫁給你嗎?我還沒嫌棄你一個臭紈绔,說到底也沒比本公主好到哪里,有什么資格嫌棄本公主?”
被一向嫌惡無比的女人看不起,何少軍氣急,抬手起手想要給她一巴掌。
手舉到半空,獰著一張臉,確始終沒有落下,他忿忿放下,心中的怒氣沒地發(fā)泄,一腳踹在了桌上。
李水水連忙起身,肥碩的身體速度前所未有之快,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桌子朝前移位了幾步。
“真該讓陛下好好看看你,看看你在長輩面前那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p> 她那肥碩的身體,與粗鄙不堪的言行,每一樣都讓何少軍對她充滿了厭惡。怪只怪當(dāng)初兩位哥哥都早早定了親,偏偏他倒霉娶了這么一個玩意。
砰!再次踹了腳桌腿,惡狠狠的看了眼李水水,他憤怒的甩袖離去。
……
無極眾人不明白,這造化鏡究竟是為了哪般?偏偏讓他們看這場面。
類似沈清昀等修仙世家出身,還從未如此細(xì)致的見過凡俗眾人的生活,自身也未曾經(jīng)歷過,倒也不覺得無趣。
何少軍一走,李水水臉上的表情就垮了下來,眼里滿是悲傷,只是站了這么一會兒,她便覺得有些乏累。
“公主……”
柔柔一臉擔(dān)憂之色。
李水水看了她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找了個位置坐下,這才松了口氣,“不必為我擔(dān)心,我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不論身在何處,都是遭人嫌棄的,跟著我這么一個主子,倒是苦了你了。”
柔柔立刻搖頭,“公主胡說些什么?!?p> 隨后,她似想起了什么,“公主,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奴婢總覺得公主的身體有些不對勁,從前公主明明不是這般的,不如再去看看大夫吧?”
李水水無奈道:“宮里的太醫(yī)都瞧不出個花來,就連丹藥都不管用,看大夫能頂什么用。”
至她身體肥胖后,瞧遍了宮中太醫(yī),甚至服用了珍貴難尋的丹藥,都沒能瘦下來,她已經(jīng)徹徹底底的放棄了。
柔柔繼續(xù)勸道:“公主,宮里的太醫(yī)雖好,可也是在宮里的貴人眼皮底下做事,公主打小生母不在身邊,若是真的不小心遭了誰的道,太醫(yī)又怎會向著公主?”
李水水一愣,她還真沒想過這問題,自小生在宮里,雖然也聽過不少腌臟事,可她一個公主,也沒礙著其他人,犯不著對她下手啊?
她的生母早逝,也不受父皇的寵愛,從小一直都是得過且過,從來沒想著去算計過誰,同受盡寵愛的李婉婉更是一個天一個地。
今日聽柔柔這么提起,她竟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腦海里一下子就浮現(xiàn)出了李婉婉的面容,兩人大小不對付,若是真的遭人算計了,她自第一個懷疑李婉婉。
從來都沒想過這個問題,經(jīng)柔柔這么一說,想到從前自己突然的食量大增,越想越覺得不正常。
不論是不是如此,若是真的是遭人算計,不是自己本身的原因,那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想到這,李水水道:“行,那我們到外頭瞧瞧,你先去打聽打聽京都哪位大夫最為出名?!?p> ……
翌日。
一輛豪華的巨大馬車停在了在一處簡樸的醫(yī)館門前,由柔柔攙扶著,李水水頗為艱難的下了馬車。
除了吃,她還從未為了某件事特地外出過,實在是她太胖了,沒走幾步就累的氣喘吁吁,還容易出汗。
李水水抹了把臉上的汗水,觀望著這平平無奇的醫(yī)館,有些質(zhì)疑的出聲:“柔柔,你確定這醫(yī)館靠譜嗎?”
柔柔堅定開口:“請公主放心?!?p> 雖然心里一直勸自己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但還是迫切的希望自己的身體能夠恢復(fù)成從前的模樣。
已經(jīng)擁有過太多次的失望了,她實在有些怕了。
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jìn)了醫(yī)館。
一進(jìn)屋撲面而來的藥材的清香,讓李水水焦躁的心里不禁安穩(wěn)了不少,整個人都平和了下來。
店里的伙計在整理著藥材柜,看了眼李水水,被驚的哆嗦了一下。
見慣了這種眼神,李水水已經(jīng)麻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未發(fā)作。
柔柔對他的行為有些不滿,皺眉,“張大夫呢?”